第297章他没脸活下去了
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护士走出来。
“谁是宋成昆家属？”
老二宋幕山，宋慕白和宋大嫂都冲了过去，“医生，我是……”
“医生，我爹怎么样了？”
“医生，我公爹说什么没有？”
医生看着三人遗憾地说：“我们尽力了，宋成昆头脑中的出血量突然增多，开颅手术根本来不及，我们无能为力了……”
几个人双眼顿时红了。
“爹……”宋慕白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看见父亲满头白发，双眼大睁，脸色发白地躺在手术台上。
他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突然想到，他和二哥大嫂在外面吵架，尽管控制着声音，弥留之际的父亲也许是听到了吧？
他才会内心焦灼，死不瞑目吧？
他心如刀绞，后悔莫及。
为什么要和他们计较，选什么时候不好，如果自己想到这点，什么都不说，也许父亲就不会离开。
听到儿女们的争吵，想必他走的时候心中都在难过吧？
实际上，这几年宋成昆尽管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深信不久的将来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他的愿望实现了，没想到枕边人竟然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
这次恢复高考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老婆竟然因为个人恩怨就让人顶替省状元，让所有人不齿，更让大领导震怒。
他没脸活下去了，却发现老婆和几个儿女竟然没人责怪老妻，纷纷把矛头指向无辜的小儿子。
更让他失望的是，平时稳重的大儿子竟然听了老妻的话，做出更离谱的事，让他再次受到了打击。
说实话，他没听到手术室外面的动静，但是他能想到自己合上双眼以后，几个儿女会对小儿子怎么样？他死不瞑目！
此刻的宋幕白，伤心之余，轻轻把父亲的双眼合上，哽咽着说：“爹，对不起……”
这时，宋幕山和宋大嫂也冲进来，看到平时如高山般的老爷子无声无息躺着，听到宋幕白的话。
宋幕山怒目看向弟弟，得理不让人的语气说：“宋幕白，刚才你满嘴都是理，当着父亲的面你终于坦白承认了。你立即给父亲跪下坦白交代，你怎么对不起他了？”
宋家大嫂好似抓到了把柄般叫嚣说：“宋幕白，你一定知道是你大哥指使的，却跟我装腔作势，对不对？你这是想要你大哥的命，你这个黑心烂肺子的……”
宋幕白当然知道那个麻脸男人是大哥指使的，如果不是他身手好，那些人肯定会把他打成重伤或者残废。
大哥在让人算计他的时候，考虑到他们还是亲兄弟吗？
审问麻脸男人的结果他当然知道，对方说了宋大哥就是想派人打伤他。让夏沫不能离开自己，高考被人顶替的事就没心思过问了。
大哥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事情发生了还怪受害人身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看到二哥和大嫂的嘴脸，他怒目看向两人。
继而“噗通”跪在父亲病床旁。
“爹，都怪我们说话打扰了你，你才离开我们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和这两个蠢货在抢救室外说这事。你要是有灵魂的话，就等会再走，我给你老人家出气……”
宋幕山和大嫂这才知道宋幕白为什么对父亲道歉。
看他站起来凶神恶煞般走过来，吓得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宋幕白看向父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见父亲的脸色好了些。
“爹，你也不想看见他们是吗？那幕白陪着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位医生走进来客气地说：“先生，我们来帮忙把你父亲的遗体抬出去吧……”
宋幕白尽管不舍，却很理智点头说：“好吧！”
等安顿好父亲，宋幕白买了安葬用的物品，又请了先生，郊外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父亲。
等安葬完父亲，他跪在老爹坟前。
双眼发红地说：“爹，你就这样走了，我想家里没人能理解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我娘惯成无法无天的地步。”
风呼啸着吹来，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话。
他苦笑着说：“我明白了，你舍不得管教我母亲是吧？可你这样是害了她，你让她出狱以后，后半辈子怎么活？”
风逐渐平息下去，仿佛留下一声声叹气。
“爹，我走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这块地我买下来了，等开春我在你身边栽几棵树，没事你也能和它们聊天……”
等他办完丧事，母亲和大哥的事也有了结果。
他们的事都是未遂，看在宋成昆拖着病体拉着老妻自首的情分上，领导看在他们承认错误的份上，研究决定网开一面。
乔娜被判刑一年。
宋幕风免于行政处分，通报批评，留党察看一年处分。
宋成昆原来住在政府大院，人已经不在了，必须搬走。
宋幕风和宋幕山兄弟自此分家，把老宅子里的东西瓜分了。
等宋慕白回到老宅，家里就剩下一堆没要的破烂了。
宋慕白看到往日干净整齐的家变成这样，心中冷笑，大哥二哥都会自扫门前雪，估计没人去给母亲送衣物吃食。
他买了一套被褥，两套内衣和两套外衣，以及糕点还有平时用的东西打成行李包背在肩膀上。
辗转找到了地方，当看见母亲时，发现半年多没见，母亲趾高气扬的样子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苍老疲惫憔悴的一张脸，还有满头白发。
他心中难受，没有父亲庇护的母亲，失去了那层光鲜亮丽的保护，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乔娜看清来人是宋慕白以后。
多日淤积在心头的怒火大爆发，双眼瞪着，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丧门星，害死你父亲，害了我和你大哥，害得家破人亡了，你怎么不去死……呜呜……”
宋慕白什么都明白了，二哥和大嫂为什么对他那样的态度，是母亲给他定性的。
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心中苦涩，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冷笑，“事到如今，母亲还是这样想，我无话可说。监狱里日子不好过，这些东西是我给你买的。你也知道我半年多没工作，你没给我扔下一分钱。我刚办完父亲的丧事，再买这些东西有多难，你心里该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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