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楚楚
听完楚楚的故事。
张茂突然发现自己好幸运。
他这一生最不幸的事情无疑就是找了个给自己戴绿帽的老婆
这也是他前几年一直认为最幸运的事。
说来真是讽刺，谁知道曾经引以为豪的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可即便如此，相比于楚楚，张茂觉得自己还是幸运得多。
“我没有资格抱怨命运不公，而你有资格你却没有抱怨，我很佩服你。”
“哈哈，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啦。我只是没有办法啦，谁没有抱怨的时候呢，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反抗，就只能默默地努力改变命运咯。”
或许，她并不是天生坚强，只是生活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但她至少做到了，没有被压垮。
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
厄运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人愿意被厄运逼迫成长。
但既然来了，那我们也只能安之如怡的接受。
没有办法，事实它就是那样，我们往往无法承受也无法拒绝。
两人说开了。
双方都知道了各自最难堪的故事，因此关系突飞猛进。
看对方都顺眼了许多。
“你以后也别太难受，等时机成熟离婚就是，没必要把自己陷入牛角尖钻不出来。”
经过楚楚的提醒，张茂也开始觉得自己执着于找到证据这件事是不是值得这么做。
而就在他不知道的背后。
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猎杀时刻，追心围剿咯。”
——
又过去了一天。
张茂大早上起来忽然收到了一个视频。
这个长达五分钟的视频，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证据，有了这个证据他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拿到证据的他欣喜若狂。
当即怒声喊道：“出来！林婉如你个女表，我要跟你离婚！”
他激动地甚至都不顾女儿。
此时还在厨房忙早饭的林婉如吓了一跳，急匆匆的赶来卧室，不可置信的说道：“老公，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说什么胡话呢。”
“林婉如啊林婉如，我不知道这是谁发给我的，也许是你的情人吧。”
张茂已经快速备份好视频，将这个发给了林婉如。
视频当中，林婉如穿着性感妖娆，动作夸张到离谱，这些都是无法过审的形容自行想象。
张茂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他却出离的平静。
“我们离婚吧，财产对半分，女儿归我。”
张茂现在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说出来的，毫无感情。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残存的感情的话，现在已经无了。
反观林婉如那边，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立马跪在地上恳求不要。
张茂淡然一笑道：“你没法面对这个结局就不会这么做了，你都能狠心的那么伤害我，就想过结局。”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想让我们的日子过的好一点，我跟他们都不是真心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自己？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孩子，所以你在外面跟人家浪荡的时候，甚至把人带回家的时候，心理负担一点都没有？”
张茂的一字一句，深深地触动到了林婉如。
不得不说。
这些都曾是她安慰自己的理由。
为了这个家。
为了让女儿有更好的未来。
不惜跟那么丑陋的上司在一起。
但实际上呢？
这不过是她自己的本性而已。
视频上的她可是主动地。
事到如今，张茂反而已经不生气了。
心里毫无波动。
这也意味着，这段感情已经可以彻底的结束。
“就这样吧，我也不会把这个视频传出去，我相信在曾经的某一瞬间你也爱过我，这就够了，你我也需要朝前看。”
“不要……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我不爱你了，这是绝症。”
张茂没有再多说，毅然决然的跟她办理了离婚。
林婉如没办法拒绝。
张茂告诉她，现在还可以保持一点风度。
可是如果她执迷不悟的话，他就会把这些发给她的父母。
虽然背着人的时候那么不要脸，可是她终究还是得回到人群当中去。
这些视频，要是流传出去，这辈子哪还能抬头。
就这样离了婚。
之后的日子，张茂跟楚楚这两个大冤种慢慢靠近，慢慢理解对方，慢慢相爱。
走到一切，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天。
张茂问女儿闹闹。
“如果爸爸要给你找一个新妈妈，你会同意吗？”
闹闹乖巧懂事的问他：“是楚楚姐姐吗？”
“是的。”
“那我答应，楚楚姐姐最好了，楚楚姐姐就是我妈妈。”
小孩子最单纯。
也是最能分别谁对自己好。
对自己好的，她都能接受。
就这样，他们俩正式确定在一起了。
并且张茂求婚成功，两人定下了婚期。
等等。
这就大结局了？
NO。
猎杀时刻，现在才刚刚开始。
就在张茂求婚成功的第一天。
许久没有联络过林婉如竟然跑来了家。
离婚之后她就彻底放开了，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这二年也算是风生水起吧。
按理说她现在过的日子很好，也不需要再来找张茂了。
然而她还是来了。
她来的目的，是跟张茂争取女儿的抚养权。
张茂得知来意直接一口拒绝。
当初他就是为了抚养权才忍气吞声，怎么可能再给她。
而且这女人也奇怪，之前放权放的那么轻松，怎么现在突然转头就回来争。
张茂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林婉如哭诉说自己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听说张茂跟楚楚已经订婚，以后总归会有自己的孩子，就把闹闹让给自己。
张茂听后怒声道：“这不是把闹闹给你的理由！闹闹是我的亲闺女，我谁也不给。”
“我求求你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孤独终老吧。”
她可怜巴巴地样子让人心疼。
但张茂内心无比坚定。
他是有底线的，底线坚决不可能动摇。
找了多次皆都无果。
最后一次是在他跟楚楚的婚礼上。
林婉如打算借着婚礼进行道德绑架，强迫张茂把抚养权给他。
但张茂依然还是那么坚定地给拒绝了。
“我给你留一点面子，那些事我不想再说，请你也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茂，我求你啊，我真的很想女儿。”林婉如急的跪地请求。
就在这时。
大厅里却想起了怪异的那个什么的声音，懂的自然懂。
众人纷纷被吸引。
一看大屏幕，竟赫然是当年的视频。
林婉如惊呆了。
张茂也惊呆了。
张茂甚至以为林婉如为了女儿的抚养权不惜做到这一点，连一点面子都不要。
但事实证明，林婉如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
在宾客好友们肆意的嘲笑之时，林婉如疯狂的阻挡着。
可她能阻挡一个人，两个人，她阻挡不了所有人。
挡不了悠悠众口。
这个视频流传的很广，连她爸爸妈妈都看了视频，当场气的住院，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老两口真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把断绝关系的承诺书公布到了报纸上。
第三天。
本地新闻就出现了一个 女人跳河身亡的消息。
女人死的很可怜，临了临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警方最后找到了她的前夫也就是张茂，让他送走了她最后一程。
张茂内心说不难受是假的。
在一起四年的时间，他至少有三年半是快乐的，曾经也为此引以为豪。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也许会很幸福吧。
这一天。
大雨滂沱。
代表了他的心情。
他也很自责，很想知道那个视频到底是谁放的。
婚礼那天他去找过，最后也没有找到答案。
同一天晚上。
张茂忽然从噩梦中醒来。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了妻子楚楚。
他顿时内心一紧，急忙慌张的喊道：“楚楚，你在哪？在上厕所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慌慌的。
因为妻子没有回应，他急忙去寻找，可是找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楚楚的身影。
连带着闹闹也不在。
这下张茂彻底的要发疯了。
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失踪。
之后他找了很多天，警方都没有一点消息。
张茂吃不下睡不着。
半个月虚脱了二十斤。
知道这天早上，他再次收到那个视频，当年林婉如的视频。
紧接之后，是楚楚和闹闹。
她们出现在悬崖峭壁上，闹闹哭的很凶。
张茂急的直接跳了起来对着空气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老婆孩子！”
无论他怎么呼喊对方都是听不见的。
然后。
当着张茂的面。
一刀又一刀。
每一刀都像割在了张茂的心坎上，痛不可言。
他疯了！
在楚楚和闹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彻底的疯了。
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整个人形如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了灵魂。
他游荡在孤独的大街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街上没了人。
只剩下满地的落叶。
和一个只知道傻笑的，没有了灵魂的孤独儿。
“我的楚楚。
我的闹闹。
还有对不起你婉如。”
每天这个疯子嘴里都重复着这几句话。
而每当他走过，总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跟着走过来，掰着数指头数。
“第一次，先让你戴上绿帽带上仇恨。
第二次，让你带上自责带上同情。
第三次，真正彻底的破开你的心防，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人。
桀桀桀，这是猎杀时刻，你服不服？”
杀手。
最高的境界。
不是取人性命。
而是。
取人之心。
彻底丧失生活目标。
张茂内心坚定如彼，最终却也没有经受住考验，一次又一次的被瓦解心防。
成为了美丽的梦里的疯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
疯子睁开眼。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催促声。
“张茂你醒醒，你醒醒呀张茂，你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再不醒过来石牛村都要有危险了。”
呼唤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但他现在才听到。
张茂低声呢喃一句：“我，我是张茂。我是石牛村，石牛村的大夫，也是石牛村的村主任。”
他重复了数十遍，浑浊的眼里逐渐的产生神智，逐渐清醒过来。
直到有一日，他的目光彻底大亮。
原地盘坐的疯子眼睛睁得老大，怒声一吼：“想害我，没门！”
轰嗤嗤嗤！
他奋力一拳轰出。
整个世界迅速瓦解，破碎。
崩塌。
当张茂再次看到正常的世界时，索菲亚正担忧的看着他。
“你，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你睡了两天两夜了！”
“才两天两夜么？”
张茂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一生，还是很漫长的一生。
“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表现让索菲亚吃惊。
张茂微微一笑道：“我遇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差点就死了。”
“什么？我，我怎么没看见，她在哪？！”
索菲亚不理解的看向四周。
可张茂瞧着这个演技派，却是笑了。
“不要再演戏了，你就是世界第一女杀手吧。你不是索菲亚，为何要扮演她的样子，是觉得索菲亚好看吗？”
眼前的人先是满脸错愕，紧接着错愕解除，换来的是肯定的掌声。
啪啪啪啪。
“好一个张茂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能冲破我的幻境就不错了，没想到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我来。”
眼看着被拆穿，那人也不在伪装了，直接化成原本的样子。
那是一个东方人长相的美女，比之自己的那几个红颜知己不差多少。
“你就是天下第一杀手？你这个长相，已经足够令人如痴如狂了。”
这个长相。
赫然也是幻境里的楚楚。
张茂对于这一段记忆尤为深刻。
幻境说是幻境，可发生的一切都跟切实的一样，里面的一生在感官上跟真实的一生没多少区别。
在张茂的眼里，楚楚依然还是很重要。
那女杀手闻言微笑着说：“我就喜欢在个人的梦魇里体验各种各样的角色，这个角色是我为你专门设计的，你喜欢吗？”
张茂笑着说：“喜欢啊，她死的时候我心如刀绞，人都差点过去了。”
“我看到了，你的生命体征我一直都在检测当中。当时你差点是要死。可我很好奇，为什么最后你挺过来了？”
两人不像是杀手和被杀者，反倒像是两个学者谈论起了暗杀的艺术。
对于世界第一杀手而言，动用兵器简直就是侮辱。
还需要用兵器吗？
一定要用最折磨的方式，让他们主动去寻死。
当然也有人死的是很开怀的。
世界第一杀手有时候会让她的对象牡丹花下死，让他们做鬼也风流。
为此她特意构建了一个世界，里面都是她的暗杀目标，囚徒。
张茂听说她这番，感慨道：“不愧是世界第一杀手，折磨王啊。每一场暗杀都设计的那么完美。”
“那当然，我必须得对每个客户负责，也要对我的目标负责。我要让他们享受到独一无二的死亡方式。”
“那如果失败了呢？”张茂问。
世界第一杀手沉默了片刻，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失败过。”
“哦？那我还成了你的唯一的遗憾。这样啊也挺好，人都得有点遗憾不是么，这就是人生啊。”
张茂仿佛化身成了人生导师。
世界第一杀手咧嘴冷笑：“但是我从来没有失手过，我的目标必须得死。”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这一次你杀不死我。”
“那你可以试试。”
“不用尝试了，我已经找到了你的本尊。”
张茂打开手机，发送了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而直接无视眼前的人。
那边。
楚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
张茂看着视频那头跟世界第一女杀手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更让自己喜欢的女人。
开口问了一声好。
“楚楚啊，几分钟不见，我想你了。”
“你，你怎么找到的我，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不是实体只是一串数据对吧，这都是你提醒我的呀。”
楚楚大惑不解。
“我什么时候提醒你了？”
“就是那一刀一刀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知道，眼前看到的那一刀一刀未必是真实。”
张茂看着视频里那个女孩。
女孩只是一个网络高手，她的武器就是手里的电脑。
真实情况下，她说不定还是个连血都害怕的小丫头片子而已。
她只是蛊惑人自杀。
但作为世界第一，她不虚此名。
在此之前从未失手过，也从未有人发现过她的真实身份。
直到被张茂戳穿的这一天开始。
世界第一女杀手，就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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