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考量
猪肾移植人体。
听起来可能感觉惊世骇俗，不可思议。
不过。
这东西是有科学验证的。
自打近代医学史发展以来，人类对于地球上各个生物的研究从未停止。
以动物器官替代人类器官的命题，发展至今，足足有数百年之久了。
在上古时期。
还有许多神话故事，里面的神鬼妖魔，大多都是半人半妖的玩意，一半人的器官，一半动物的器官。
兴许，在那个时候，人们就已经想到，将人与野兽合为一体，从而获得无穷的力量与绵绵不绝的生命。
只是限于古代的科研水平，达不到这一地步，所以，才变成了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幻想。
哪怕是近代。
对于这个命题的研究，也从未停止。
不过。
进展并不顺利。
许多实验室以各种动物的器官移植人体，然而，成效甚微。
其中难以跨越的两大难题，一个是基因序列，另一个就是排异性。
基因序列很好解释，人与各个生物，毕竟是不同的两个物种，什么钥匙配什么锁，钥匙拿错了，自然就打不开不匹配的锁。
至于排异性，一直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即便是人与人之间，进行肾脏移植，也会存在极强的排异性，还得服用降低免疫力的药，才能维持新肾脏的正常运转。
经过不断发展。
这两个难题相继都有所突破。
通过微观操作，在生物还未成型之前，就可以改变它的基因序列，消除它的毒性，让其生长出来的器官，更好与人类适配。
这种技术叫做基因剪辑。
科学家们尝试了很多生物，其中包括牛羊狗，即便是与人类有着近亲关系的灵长类生物，也是实验目标之一。
可是，它们的器官都难以与人类适配，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利因素。
多番实验之后，最终才确定，猪是最好的选择者！
原因很简单。
猪的各个器官与人类几乎相差无几，无论是大小还是外形，通过肉眼很难辨别。
而且。
猪是世界上最常见的生物，价格便宜，饲养简单，一旦这项技术突破，那这种生物就会成为人类器官移植，源源不断的资源库。
言归正传。
张茂之所以进行猪肾移植手术，并非天马行空。
作为一个医疗事业者。
他除了喜欢看爱情杂志之外。
也经常阅览一些国外的医疗报刊。
在许久以前，他就看到过这样一则报道。
猪心在狒狒体内跳动九百八十一天！
其中的内容，简单明了。
就是改变基因序列的实验猪，将心脏下来之后，放入一只狒狒的体内，存活了整整三年，而且其中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症状。
当时。
张茂就被震惊到了，原来人类的生物技术已经达到了如此叹为观止的地步？
原以为。
实验进行到这一步。
马上就可以用于临床，或者实验于人体。
结果等待了这么多年。
这项技术还在研究，即便是有所突破，恐怕，在尚未彻底进行之前，没有人会知道最终结果。
虽说没有进行人体实验。
但是，狒狒做于人类的近亲之一，基因序列几乎达到了百分九十九的相似度，既然它可以移植猪的心脏，那人类同样也可以！
生物技术的革新是非常严谨的，追求的是百分百的成功率，如此一来，才能放心的投入市场，而且，期间还有极其漫长的观察期。
社会舆论，也是需要重点考虑的一大因素。
数十年前，克隆技术大行其道，就是因为伦理原因被谴责，所以，遭到了全人类的抗议，使其最终停产。
动物器官移植技术。
很有可能，也会或多或少的面临这样的问题。
总而言之。
既然有了“前车之鉴”。
那张茂自然也有了放手一搏的理论支持与勇气。
他的回春术，有枯木逢春之效。
猪腰子移植到人体之后，可以使其迅速激活，在移植之前，还特意用稀释过的灵液进行浸泡，使其细胞的活力达到最佳状态。
在切除原有的肾脏时。
他通过全身按摩，更是将大部分灵气全部灌入了手术目标体内，使其体内混乱的气息，尽量趋于一体。
看似随意为之。
实则，他做足了功课以及准备！
张茂以无与伦比的神力，去突破生物与生物之间的基因束缚。
当然。
即使万事俱备，他的心中仍然有所担忧。
别看他表面稳如老狗，内心酝酿的恐惧与担忧，却不比那三个外科医生要少。
可是。
既然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势必要拿出大无畏的勇气，破釜沉舟！
所幸。
皇天不负有心人。
张茂这一场疯狂的赌博，最后的最后，以手术圆满成功落幕。
“主要血管连接完毕。”
“各个神经连接完毕。”
“肾脏机能逐渐复苏。”
……
张茂全程没有眨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病人的手术部位。
缝合神经以及血管之后。
他立即通过回春术，修补伤口，使其连接点，彻底融为一体。
当然。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震荡。
恢复效果并不迅速，至少还达不到肉眼可见的程度，预计要在肚皮缝合后的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彻底凝固。
蓦然。
三个医生累倒在地，摘下口罩之后，一边喘气，一边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停顿片刻后。
其中一人问道：“我们成功了吗？”
另外一人顿了顿声：“好像是成功了！”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为之一震，脸上的疲惫与紧张，被汹涌而至的兴奋所取代。
“这么说，我们真的创造了历史？！”
“天哪，史上第一例猪肾移植人体手术在我们手里诞生了？！！”
手术成功，只是这个伟大时刻的一部分。
后续猪肾是否可以代替人类肾脏正常运转，又是否可以与人体的免疫系统和平共处……这些都有待观察。
不过。
此时此刻，这些将来的问题，都不影响现场所有人，包括张茂在内，陷入了欣喜若狂的巨大震撼当中。
“师父，您真的做到了。”
尹知恩神情振奋的说道，语气之间，竟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在一旁记录此事的木村里予，也不由得抬起了头，美目当中，星光璀璨。
至于张茂。
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双手悬空，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
“成功了吗？”
他通过灵眼术，扫描了一下对方的手术部位，那颗猪肾似乎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宛如新生的嫩芽，顷刻间迸发出无比澎湃的活力。
这时。
张茂才敢确定。
是的！
手术确实成功了。
悄然间，他那凝固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有如释重负的松懈！
也有喜不胜收的雀跃！
以及达成一个伟大成就的满足与畅意。
这是一件从最开始做，就没有任何把握的事，可是，却在他们这些人，齐心合力的协作之下，硬生生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木村里予缓缓摇头，惊叹不已：“师父，你又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这场手术的成功，意味着什么，但凡是读过些的书的人，都能预想得到。
这种成功。
已经不再关乎于个人。
也不再关乎于团体。
更超脱于国家与民族。
而是上升到了整个人类世界。
不仅可以在现代医疗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更会在发展数千年的人类文明当中，成为一个无法遗忘的伟大壮举！
毫不夸张的说。
人类命运，将由此扭转。
任何疾病。
都不再可怕。
眼睛瞎了，换个新的眼球。
心脏跳不动了，换个新的心脏。
身体的其它脏器也是如此。
人老了，各个器官衰竭，那就全部都换一套。
这就意味着人类不仅没有治不好的病，而且寿命也会无限延长。
……
扯的有些远了。
不过。
这些看似匪夷所思的幻想，当这场手术成功之后，便有了一个以此为根基的开端。
正如同点亮人类文明，那一团微弱的火光。
人类所有的伟大发明以及历史，追根溯源，都是来自于钻木取火的发明。
这场手术，其重大意义就等同于“钻木取火”！
过了好一会儿。
众人才从狂喜当中逐渐缓过神来，张茂手指发颤的点燃了一根烟，对着尹知恩说道：“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了。”
“好的，师父！”
尹知恩点了点头，欣然答应。
此刻。
她对于张茂的仰视与膜拜，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之前觉得。
只要学了张茂那神鬼莫测的按摩手法，那她就会变成东方医术第一人，此后再无敌手。
然而。
对方这做大保健的功夫还没学到，又整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操作。
她在对张茂这个人不断探索。
可是越是探索，就会越发震惊，以至于感到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个男人。
简直就不是人啊！
古往今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医生，可以像张茂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
而且。
每一个都可以震惊世界，改变人类进程。
“师父，剩下的两对肾脏该怎么处理？”
尹知恩指了一下旁边的水盆，开口问了一句。
张茂眼睛微微一眯，漫不经心的吐着烟圈：“拿回去炒猪腰子，今天太累了，我正好也补一补。”
炒了吃？！
尹知恩顿时就被吓到了。
要知道。
她可是拿了三对过来，其中一对已经放到那个年轻男子体内，替换了他原有的肾脏。
剩下的这两对，尹知恩还想着好好收起来，谁成想，却得到了张茂这样的回答。
转念一想。
脸上的错愕随之化为无形。
也对！
这些猪肾全是在屠宰场捡回来的，现在，没用处了，不拿来吃还能干嘛？！
刘勋舔了舔嘴巴，眼中精芒闪烁。
突然间，聊起了一个话题。
“我刚读高中的时候，苹果4刚刚出来，然后，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新闻，有个哥们找了个黑市卖肾的，把自己的腰子割了，买了一部苹果4。”
“从那时候开始，苹果手机就有了“肾机”一说，我当时出于好奇，就去了解了一下，一颗肾卖到终端，价值四十万，导致好多人走投无路之下，就会切掉一个，卖掉换钱。”
张茂撇了他一眼，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啥？”
刘勋一拍大腿，兴奋至极的喊道：“姐夫，咱们又发财了呀。”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刘勋继续说道：“一颗肾价值数十万，而且，市场上还是有价无市，一头猪现在才多少钱？价格最顶峰的时候也不过一万块一头，现在跌了好多，一头几千块钱就能拿下，至于一颗猪肾，那更便宜了，肉价卖20，它才卖10块。”
“如果我们抢占先机，大量养猪……”
听到这儿，张茂知道这家伙想要说什么，当即就没有再继续往下听的兴趣了。
与人的肾脏相比。
猪确实很便宜，猪腰子也是随处可见。
可是。
这并不代表，换肾手术可以随便做。
为了这场手术。
张茂消耗了丹田里，将近百分之五十的灵力，整个人都差点累得虚脱了。
如果他没有法术作为辅助手段，这场手术百分之百会失败。
所以说。
即便是成功了，即便创造了历史，即便算作是人类医疗史上的伟大时刻。
但终究也只是个例，至少在最近数十年，不会变成常态现象。
归根结底。
就一句话。
猪腰很常见。
可是让手术成功的人，也就张茂这独一份。
张茂没有兴趣听刘勋在那里扯淡了，走到门前，一把抓住了锁扣，猛然往上一拉，卷闸门哗啦一声，随之往上收紧。
门口，站满了人。
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极为默契的注视了过来。
他一边擦汗，一边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大功告成。”
短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枚深水炸弹，在人群当中轰然炸裂。
赵静率先走了过来，望着张茂问道：“我那个伙计情况如何？”
张茂微微一笑道：“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以送往医院进行后续治疗了。”
听到这话，赵静紧绷的心弦，终于忍不住为之一松。
“谢谢！”
张茂潇洒的摆了摆手：“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赵静正准备进去查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转头问道：“对了，刚才你们在做手术，做的到底是什么手术啊？”
提及这个话题。
张茂脸色顿时僵硬了一下，他可不敢告诉对方实情，赵静要是知道他给自己的伙计，换了一对猪腰子，她非不得把他暴揍一顿。
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只好回答道：“没啥，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复手术。”
对此，赵静也没怎么怀疑，当即就进去了。
张茂也特意对那三个外科医生交代，暂时不要将此事在这里透露出去，即便要说，也得等到别的地方。
对方虽然感到疑惑，但也同意了。
张茂解释道：“手术完成的很顺利，不过，还需要经过后续观察才能确认这台手术是否成功！在此事尚未尘埃落定之前，我也不想各位承担任何风险。”
对于张茂的良苦用心，三人表示理解。
可以跟随张茂一起完成手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与荣耀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他们作为外科医生，这一辈子做过无数台手术。
但是。
论到人生意义与自身价值。
没有哪一个，可以与今天的这台手术相提并论。
如果这台手术，日后公之于众。
那他们这些参与者，势必也会千古留名，载入史册！
他们此行主要是抱着参拜偶像的想法而来，能够达成目的，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却不曾想，老天爷垂怜，居然还给了他们如此始料不及的意外之喜。
此时。
嘴里喊出来的这一声“老师”。
不再只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与叹服！
张茂稍作思考，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所欠缺，于是又道。
“三位，我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一下你们。”
“张老师请说。”
“刚才被我们做手术的那位年轻警员，马上就要送往相应的医院进行后续治疗，我恳请你们随车前往，这样一来，既能确保对方的安危，到了医院之后，也有人能替我解释今天的这场手术。”
不是张茂想得太多。
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先是全身检查。
医院方面拿着拍片机一照，各种血检下来，肯定会知道那个年轻警员，肾脏替换了。
一旦被人揭露，而且发现还是一对猪肾，那将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所以。
与其被人发现，还不如在恰当时间，自己坦白。
“如果后续没有意外发生，那三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张茂郑重其事，继续补充道。
“当然。”
“如果不幸发生了意外，你们千万不要承认自己参与了这场手术，即便是被锁定了，那也要说是我强迫了你们，并非你们本人自愿。”
话音一落。
三人神色复杂，心中感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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