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选为秀女
两人在御花园敞开心扉畅谈许久。
在这一刻，她们都似乎卸下来一直以来的伪装。
过了一会儿，有太监来传令，让姜绪风入养心殿谈话。
姜绪风心下了然，明白摊牌的时候到了。
一入养心殿，顺平帝没有如以前那边态度和善，而是晾了她许久，才慢慢道：
“昨日太子已经清醒了，都多亏了栖霞你救驾有功。说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栖霞不敢贪功。”
“呵呵，不敢贪功？不过太子倒是向朕求了一道恩典，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绪风当然可以猜到，但她不能说，只能道：“栖霞愚钝，不知太子的请求。”
“太子啊，向朕请求，希望能赐你当太子妃，因为他被你生死之际舍生忘死的救援打动，也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栖霞，你觉得呢？”
姜绪风从容跪下，“全凭陛下做主。”
“朕做主？如果朕不准呢？”
“陛下若是不准，臣女和太子殿下自然不可能反抗。不过臣女却认为这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陛下不会不同意的。”
“一举两得，两全其美？”顺平帝冷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太子殿下于危难之际不顾自己的安危舍身救下陛下，而陛下也对太子关爱有加，呵护备至，这是足以流传千古的美谈。
“臣女的医术虽然不敢保证能治好太子殿下的腿，但减少太子殿下每次发病时的痛苦还是可以的。
“而成为陛下的儿媳之后，臣女可以代太子殿下向陛下敬孝，为陛下温养身体也更加方便。”
顺平帝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姜绪风看了一阵，而后舒然一笑。
“哈哈，栖霞说得也很是在理。以前每次叫你进宫为朕调理身体，总是不方便。
“以后成的一家人，不就顺理成章多了。再说了，这可是璋儿的心愿，朕又怎么会拒绝呢？”
姜绪风弯起嘴角陪笑。
两人对视而笑，只是那笑容究竟有没有抵达眼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烛火跳跃，顺平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用有些古怪的语气问道：“难道以栖霞这么高超的医术，也没有办法治好太子的腿吗？”
“陛下恕罪，栖霞学艺不精，目前确实没有办法治好太子殿下的腿。”
“天下病理相生相克，臣女相信太子殿下的腿一定是有办法可以治好的，只是目前臣女还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要可以找到症结所在，相信太子殿下的恢复指日可待。”
“找到症结就可以恢复？”顺平帝语气莫名。
“是，不过太子殿下的病臣女闻所未闻。不仅是臣女，京都中这么多优秀的御医，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病。想要找到症结，非是一日之寒。”
听完这番话，顺平帝眼底更是晦暗不明。
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遗憾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谈话结束，姜时仕就脑袋空空地带着新鲜出炉的永平郡主和（暂定、未来版）太子妃回了府。
待回到姜府，姜云竹被封永平郡主，并要和亲乌桓四王子的消息，自然是又狠狠震惊了所有姜府的人。
姜婉珠知道这件事后，心头微妙极了，又是恼怒又是着急。
原本家中就只有她和三姐姐两个庶女，现在好了，三姐姐也成了郡主，以后说不定还要成为王妃。
就剩她一个庶女要嫁给庶子。
但转头想到乌桓糟糕的环境，她心头又稍微和平了那么一点。
她那张稚嫩的脸完全不会隐藏情绪，所有的嫉妒和暗喜都被姜云竹清清楚楚看看眼里。
但她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照例如同往常那般当个低调的隐形人。
第二日一大早，姜府所有人都早早洗漱好候在前厅。
辰时，宫中的马车到来，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栖霞县主姜绪风容貌姝丽，品行端良，今选为秀女，入储秀宫接受礼仪教导。钦此。”
不管姜家其他人是如何的心绪起伏，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跪地接旨。
“臣接旨。”
不仅是姜府，京都其他五品以上官员的府邸中，大多都迎来了宫中的圣旨。
谢府中。
谢瑾接下圣旨，给传旨的公公递上银两并送他离开之后，便返身回到一脸深思不属的谢楠笙面前。
“笙儿，怎么了？”
谢楠笙回神，勉强一笑，“祖父，笙儿没事，只是在想宫中礼仪教导会教些什么。”
母亲章氏轻轻拉起她的手，“凭我们笙儿的蕙质兰心，学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再说了论起礼仪教导，京都中难道还有哪家的闺秀比得上我们笙儿吗？”
章氏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却没发现谢楠笙在听到这话后微微发白的脸颊。
谢瑾心思细腻，性格深沉。
他转了转眼眸，伸手挥退屋内所有的下人，而后严肃地问道：“笙儿，你给祖父说句实话，那日你失踪，真的是和汝南侯的一双儿女在一起的吗？”
谢楠笙避开祖父犀利的眼神，手上微微收紧。
她喉咙发紧，只道：“是。”
谢瑾用苍老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在看得她的身子都微微发颤时，终于缓和了语气。
“笙儿，祖父知道你一向是最知进退守礼节的。你的才情和家世，注定了你一定会成为皇妃。
“你所代表的不仅是你自己，更是我们整个谢家的荣誉和名声。祖父相信你一定不会干出令我们失望的事儿，对吗？”
谢楠笙缓缓点头，“祖父，你放心吧，笙儿会努力的。”
板着脸的谢瑾终于露出笑容，“好孩子。”
谢楠笙也露出温婉的笑容，心中却不期然浮现出一张俊朗硬挺的面容。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就让它彻底掩埋在那个荒僻的别院中吧。
她心中偶然忆起魏和彦，又很快压下。
但她不知道的事，魏和彦此时也正深深思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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