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舍不得的人
Emma不是A市本地人，也买不起A市的房子，只能跟别人合租。
为了省钱，她租住的公寓在五环外，单程通勤就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还算离得近的，有的同事还得跨省来上班呢。”Emma对现状倒是毫无不满。
婉拒了上楼做客的邀请后，管月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推开门，果真看到靳老爷子和靳少川正在等自己吃饭。
“爷爷，以后您先吃就好，我说不定加班到几点呢。”
让老人家饿着肚子等自己回家吃饭，即便不是自己的本意，管月也有些内疚。
“就等今天一天，明天就不等了。”靳老爷子亲自动手给她盛了汤，“我们小月升职成了组长，当然得庆祝。”
“谢谢爷爷。”
管月双手接过碗，借着低头喝汤的动作，努力压下了眼眶中的酸涩。
如果以后跟靳少川离婚，那么最让管月割舍不下的，一定是靳老爷子对她的这份疼爱。
“爷爷做的汤真好喝。”
调整好情绪后，她冲靳老爷子甜甜一笑。
“那以后只要你想喝，爷爷都熬给你喝。”
靳老爷子也回以慈爱的微笑，体贴的装作没有看见她泛红的眼睛和鼻头。
管月的身世，靳老爷子一直都知道，包括苏玲玉对她的苛待。
因此，他十分心疼这个乖巧孝顺却又身世坎坷的孙媳妇。
一句话，听得管月又差点儿掉下泪来。
靳老爷子的鼻子也有些酸涩。
眼看一老一少都要掉“金豆豆”，靳少川不得不出来“破坏气氛”：“赶紧吃吧，不是说回来还要加班吗？”
果不其然，工作就是管月的“强心剂”。
一想到加班，她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慢点儿吃，不着急。”
靳老爷子瞪了孙子一眼，扭头又不断给孙媳妇夹菜。
两人的待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收拾过卫生后，管月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她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把麦尔富从头到尾提出的所有修改意见，全部梳理一遍。
“外企都这么龟毛吗？”
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红色标注，她觉得很是头疼。
不过管月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找来一张偌大的白纸，边看边写，将这些红色标注，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从最初的烦躁，到后来已经是心平气静了。
“笃笃笃。”
书房门被敲了三下，靳少川走了进来：“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管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以此放松自己僵硬的肩颈，“爷爷呢？”
“休息了。”靳少川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管月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完了，今天八成要通宵了。”她低声哀嚎道。
靳少川探身过来，看了看她摆满了一桌子的文件。
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
他离得自己太近，管月不自然挪了挪身体。
“整理修改意见啊。”她忍不住抱怨道，“整理不完，这个设计是没法做下去了。”
靳少川皱了皱眉，再度扫过文件后，直言道：“你现在是在做无用功。”
“什么？”管月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随即略带不悦道：“靳先生，虽然您的确能力强，但是也不能全盘否定我的努力吧？”
靳少川却并不恼火：“我有证据，你需要看吗？”
“看！”管月并不服输。
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有可能是在白努力，她的心都要碎成渣了。
靳少川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告诉她实情。
“你看这几个地方，”他随手指出几条修改意见，“明明间隔时间最长不过两天，最短只有几个小时，可是这几条意见指向的方向，却截然不同。”
管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的确如此。
“还有这里……”
“跟之前要求修改的内容，一模一样！”
有了靳少川的点拨，她很快发现了这些修改意见中的问题。
“所以，即便我把所有的修改意见统统整理归纳了，也不会得出有用的结论！”
靳少川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因为，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把真正的要求告诉我们！”
麦尔富，不过是用合作为诱饵，戏耍鹏程！
“可是……为什么呢？”
管月实在找不到他们这样做的理由。
虽然这样的确是耗费鹏程公司的人力、精力，但是麦尔富自家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呀。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靳少川直截了当道，“你只需要把实情告诉你的老板，就够了。”
但是他却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麦尔富这个公司名。
管月深深叹气：“做乙方太难了。”
“乙方难，但是更可怕的是，跪着的乙方不可能设计出好的作品。”
靳少川点出了更残酷的现实。
“没有好作品，就没有底气，因此在甲方面前只能低声下气。”
管月喃喃道：“可怕的循环。”
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靳少川也不再多言。
毕竟今晚，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给你的升职礼物。”
他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档案袋推了过去。
礼物？
用档案袋装的礼物？
一瞬间，管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送给自己一份离婚协议。
“打开看看。”
靳少川又把袋子向前推了推。
“谢谢你，还为我的小升职准备……啊！”
管月道谢的话没说完，就被从档案袋里拿出来的东西惊呆了。
一个红色的本子。
封面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
不动产权证书。
连国徽都在。
管月颤巍巍的翻开房本，里面登记的权利人，正是她自己！
“竟然还是单独所有？”
考虑到靳老爷子还在家，她努力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掩饰不住其中的惊讶和意外。
“这套房子，就是我送给你的升职礼物，喜欢吗？”
靳少川的问话，让管月一阵无语。
“这房子我不要，太贵重了。”她麻利地把房产证塞回到靳少川怀里。
拒绝的太干脆，让靳少川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是一套房子罢了，有什么贵重的？”
他轻描淡写地态度，使得管月一阵头疼。
不是，现在的高管都有钱到把房子不当回事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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