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人都会变的
“唉，她跟少川可没法比。”沈先生谦虚地摆了摆手，“整天就爱梳妆打扮，还跟小孩一样。”
话虽这么说，可任凭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宠溺。
“女孩子嘛，爱打扮是正常的。”靳老爷子随口附和了一句，“我就喜欢孙女，不像家里两个臭小子，净惹人生气。”
被靳老爷子归类为“臭小子”的靳少川，脸色不变，坐在下首慢慢喝茶。
两人说笑一阵后，沈太太和沈玉雪还没有来到。
沈先生有些坐不住了。
“玉雪昨天听说要跟少川一起吃饭，今天一大早就拉着她妈妈一起做造型去了。”
他歉疚道：“这母女俩实在是轻重不分，我打电话催一下。”
“哎，不着急，咱们再等等嘛。”靳老爷子慢悠悠道，“不过是顿便饭，让孩子不用那么隆重。”
“跟长辈吃饭，哪有不重视的道理。”沈先生勉强笑了笑，“我还是给她们打个电话，催一下吧。”
说完，就站起身，匆匆走出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靳老爷子才转向孙子：“瞧瞧，说着给我接风洗尘，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显是在自己的孙子身上。
“沈家最近经营不善，亏了不少钱，还有一大笔银行的账要还。”靳少川对这些消息了如指掌。
靳老爷子打趣孙子：“所以人家想招你做女婿啊。”
“我已经结婚了，也不打算当冤大头。”靳少川无情吐槽，“既然您都知道，怎么还答应了聚餐？”
“总得给我那过世的老哥们一个面子。”靳老爷子叹了口气，“沈家，毕竟是他的心血。”
沈家老爷子是靳老爷子的老战友。
两人一起入伍当兵，一起退伍创业，情谊非同一般。
不过沈老爷子的身体不好，前年病重身亡。
好兄弟的去世给靳老爷子带来的打击太大，所以才去了国外休养。
“我会尽力帮沈家度过这次难关的。”
靳少川自然明白老爷子的心事。
“哼，你要是把你媳妇带来，沈家就是有再多心眼也白搭了。”
靳老爷子不满地抱怨道。
多好的孙媳妇啊，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让家里鸡犬不宁的老伙计们都羡慕羡慕。
可孙子不愿意，把人藏着掖着，就是不肯带出来。
“爷爷，她不喜欢豪门生活，真说了，可能就把人给吓跑了。”
靳少川半真半假地哄着老爷子。
思绪却早已跑到了管月身上。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靳氏的总裁，恐怕真的会马上提出离婚，然后连夜跑路。
“但是你还能瞒她一辈子吗？”靳老爷子不悦道，“或者，让她以后永远都生活在谎言中？”
靳少川刚想反驳，就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他与靳老爷子对视一眼，祖孙两人默契地同时闭嘴。
果然，下一秒，包厢的门被人打开，沈氏一家三口到了。
“靳爷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沈玉雪进门后，径直走向靳老爷子，挽着他的胳膊半是道歉半是撒娇。
靳老爷子也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小姑娘都爱美，靳爷爷懂，不会怪你的。”
风韵犹存的沈太太，也在丈夫的带领下，过来跟靳老爷子道歉。
“没关系，老头子闲人一个，多等一会儿又怎么了？”靳老爷子豪气地摆摆手，“小姑娘打扮的赏心悦目，我看了还高兴呢！”
沈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玉雪又跟靳少川打招呼：“好久不见。”
自从她上次硬闯靳少川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结婚后，两个人已经足有三个月没见了。
此时再见，靳少川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如同见到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这副冷淡的模样，让沈玉雪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地低头不语。
“行了，人到齐了就上菜吧。”眼见气氛有些尴尬，靳老爷子出来打圆场，招呼众人入座。
不是他偏爱沈玉雪，而是他作为长辈，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在这儿掉眼泪。
不然传出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流言蜚语。
“我去叫人上菜。”被靳老爷子剜了一眼，靳少川识趣地起身离开。
玉清园作为高端的私房菜馆，特别注重保护客人隐私，因为包厢内并没有侍应生服务。
但是每个包厢又配备了一个摇铃，方便客人需要时进行召唤。
而靳少川选择亲自出门找人，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去。
果然，等他再次返回包厢时，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少川回来啦，快坐，快坐。”沈太太笑盈盈地招呼他入座。
位置就在靳老爷子身边，而他的下首则是沈玉雪。
这样坐，正与对面的沈氏夫妇对应。
靳少川面色不改，干脆地坐下了。
沈太太看到他这一举动，笑意加深。
旁边的沈玉雪愣了一下，脸颊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爷爷，这是我特地给您点的，我记得以前您最爱吃鲈鱼了。”
她转动转盘，将鲈鱼挪到了靳老爷子面前。
称呼上，也去掉了姓氏，直接叫“爷爷”。
那点儿少女情思，一览无遗。
“难为小丫头出国这么多年，心里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头子。”靳老爷子笑眯眯地夸了一句。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没动筷子。
反而转头对沈氏夫妇道：“人啊，真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很多以前喜欢的，现在是看都不想看。”
一席话，让桌上的一家三口齐齐变了脸色。
其中，沈玉雪的脸尤为苍白。
靳少川早就给两人的关系“判了死刑”。
目前唯一能够挽回局面的靳老爷子，好像也不再喜欢自己。
那……岂不是自己和靳少川再无可能了？
“哎，大家都赶紧动筷，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靳老爷子仿佛对面前尴尬的气氛一无所知，张罗着大家赶紧用餐。
“吃菜，吃菜。”
沈先生只能赔着笑脸，不敢有任何怨言和不满。
而沈太太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以后沈家的公司，还得仰仗靳氏集团的帮衬。
一顿饭，沈家三人各怀心思、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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