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巨大变故


  “傅砚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逼疯她的是我们?”

  “不然呢?你还想把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多久?”

  傅砚珩不管身后的老爷子怎样吹胡子瞪眼咆哮,一摔门直接离开。

  沈知闲并不在他手上,他所说的想见的人不过是时家的父母。

  傅砚珩不想再浪费时间,脚步匆匆往外走,但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追来的时母拦住。

  “砚珩”时母看起来分外憔悴,拉着傅砚珩的衣袖强忍着泪意开口,“我是看着你和阿轶长大的,你们两小无猜,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

  傅砚珩的手指蜷缩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自己的脑中游走爆裂,他不想再听下去,按着时母的胳膊把她的手拉下去。

  “时阿姨,我不可能娶韵宁。”

  “可是我的两个女儿,一个为了你丢了性命,一个变成疯子……我求求你,救救时家吧,我们不是你,根本就斗不过傅老爷子。”

  傅砚珩皱起眉头,一时无言。

  “难道你真的彻底不记得阿轶了吗?你把她彻底忘了吗?她那么大好的青春,却只停在了二十三岁啊,你难道忘了吗?”

  傅砚珩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关于他从来不敢提起的东西忽然就要冲破禁锢涌出来,他咬紧牙关不想回忆。

  不想回忆过去跟时韵轶朝夕相处过的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两小无猜。

  她死了,跟傅砚珩死了有什么区别?

  “时阿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紧紧地握成拳,“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用旧情束缚住傅砚珩。

  这是那些人若干多年都未变过的手段。

  可是时母依旧扯着他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你最要紧的事就是解决你和韵宁的婚事,傅老爷子专门把这么多人叫来,什么意图你不明白吗?如果你今天拒绝了,我们时家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活?”

  傅家所有人可都在呢。

  “求求你了,给时家一条生路吧。”

  生路。

  什么是生路?

  傅砚珩冷眼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人一块又一块撕碎。

  他拼命掩盖那么多年的东西,今天被人随意就掀开,他拼了命离开傅家要和傅家的所有人撇清关系,他想走自己的生路。

  可是他们还要把他拽回去。

  用他放不下的愧疚一次又一次绑架他。

  傅老爷子应该满意了,他又找到可以拿捏傅砚珩的软肋了。

  许久,他长叹一声,回了一个好。

  时母喜出望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砚珩你答应了?”

  他咬紧牙槽,一字一句回答,“是,我答应了,我现在有事需要处理,等我忙完……我会回来。”

  时母还是心存疑虑,“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傅砚珩压下心中的怒火,平和地回答她的话,“我没骗你,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你起誓,你用阿轶起誓,保证自己说的话一定做到,等你回来之后就娶韵宁!”

  时母紧张地晃他的胳膊,丝毫没注意他的眸色越来越深,表情也越来越阴沉,直到她感觉周遭的气压似乎都低了下去,才恍然松开了手。

  傅砚珩双眼猩红地看着她,阴沉的语气不乏带着一丝嘲讽,“韵轶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这样对她的在天之灵?”

  “我……我只是……”

  “我说了,说到做到,你信与不信我都不想再多费口舌。我念你是韵轶的生母不想跟你发火,但是希望你,能看清楚眼前的所有,生路。”

  傅家给的路,就一定是生路吗?

  嫁给傅砚珩,就等于找到一条生路了吗?

  不过是把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往火坑里推。

  傅老爷子嫌这火不够大,所以才不断把更多人往里面推。

  傅砚珩最后也没能赶到江市,因为他在高速上出了车祸。

  跟在后面的货车失了控制,突然撞向傅砚珩的车,直接将那辆迈巴赫从高架桥上撞翻下去,掉进了江里。

  -

  沈知闲从拘留所里被徐思明保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踉踉跄跄地赶去医院,却连安秋河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安秋河死了。

  她木然地站在医院走廊里,一时间竟然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好像是被人彻底抽掉了灵魂,耳边所有人的呼唤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爆鸣声。

  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脑海中就只剩下紧箍咒一般令人头疼的四个字,抢救无效。

  犹如山崩地裂。

  “知闲——”

  徐思明托住她发软的身体,大声呼喊护士和医生。

  沈知闲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里高烧不退,不停地做噩梦,梦里一直有人在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保护你母亲的?你不是把她安然无恙带到江市了吗?那些人怎么会找到你?

  那天你为什么要来医院?

  如果你不来,他们就不会跟来了。

  为什么你没发现有人跟踪你?

  是你害死了你妈妈。

  是她害死了安秋河。

  她又梦到小时候,安秋河把她当成小公主宠着,会给她扎好看的辫子穿好看的裙子,牵着她的手在钢琴边弹肖邦的曲子。

  安秋河一辈子都是个温善的人。

  一辈子都是最爱沈知闲的人。

  可现在这个最温善又最爱她的人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连见到的机会都没了。

  沈知闲在高烧中觉得自己的寸寸骨头都被人敲碎打烂,不断被重新拼接,然后再次被打烂,锥心刺骨的,快要疼死了。

  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温柔的,还有不温柔的。

  意识模糊中她喊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名字。

  傅砚珩。

  傅砚珩,你在哪儿?

  我没妈妈了,我好难受,你可以来看我一眼吗?

  ……

  等到沈知闲再次醒来的时候,安秋河已经被被装进小小窄窄的骨灰盒里。

  “知闲,节哀吧。”

  徐思明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安慰她,见她始终不说话,心疼得恨不能自己可以替她受所有苦难。

  他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沈知闲的泪砸在白色的床单上,压抑了三天的情绪陡然爆发,揪着徐思明的衣角一遍遍声嘶力竭的痛哭。

  哭得心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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