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向喜欢的人低头
“不用你哄。”
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来哄？
反正傅砚珩是掰不开这个面子。
他是一个固执又自我的男人，即使刚刚沈知闲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但不管是痛苦或者是难过，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他像是自虐式的，会残忍地把扎进血肉的那根刺狠狠地按压进他的身体，让他彻底没入自己的血肉。
即使是痛，也不愿意低头让沈知闲替他拔出来。
他骄傲如此。
犯不着让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去哄他。
当然，鉴于沈知闲刚才的话，他一时半会也难以消气。
傅砚珩冷着脸，刀削般的脸庞透露出比平常更要阴冷的寒光，深色的眸底被猩红铺满，像一只极其隐忍又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双手负在身后刻意躲过沈知闲伸过来的手，冷着声音开口，“沈知闲，你真的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或许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既然选择摆脱我……”他顿了一下，咬着牙开口，“那你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无关。”
沈知闲仰头看他，酸涩的心像是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
傅砚珩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最绝情的话，“反正我从来都没说过，非你不可，你想跟谁在一起都随意。”
一颗泪陡然从眼眶里滑落。
傅砚珩的心紧了一瞬。
但还是忍住了想要伸出去的手。
“……我没有”沈知闲软着声音，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傅先生，你不要总这样说我。”
她此刻哪还有半点刚才的硬气，好像片刻前的针锋相对都是傅砚珩的错觉。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又软又乖的小兔子。
还是只哪怕红眼也不会咬人的兔子。
而傅砚珩冷冰冰又凶巴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大灰狼。
沈知闲拽着他的衣角，轻轻摇了一下，声音委屈，“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就可以凶我？”
她说两句都不行。
说两句，他就要凶巴巴地说一堆狠话把她推开。
他爱面子，他不肯低头，不肯服软，沈知闲都知道，但是听到他说那些话还是没法控制住情绪让自己不难过。
傅砚珩板着脸，“你也可以凶我，我准你对我发火。”
但是不准你说要嫁人的话。
傅砚珩陡然明白，自己原来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法跟沈知闲在一起，没法给她一个安稳又无恙的未来，但依旧抱有私心想要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强烈的占有欲和偏执欲，让他成为一个极其不讲道理的人。
拘留所的房间单一又逼仄，青灰色的墙壁本就让人感到压抑，傅砚珩又板着脸，整个人就好像是那青灰色的墙壁一样让人感到冰冷压抑。
月色已经渐渐褪去，或者是暂时藏匿在厚重的云层后。
但不肖片刻就彻底消失不见，反倒是一道淡橘色慢慢从天空一圈又一圈晕染开来。
沈知闲这才后知后觉现在已经是清晨了。
她不想再继续跟傅砚珩争吵下去，两个人在一起，争吵永远都是最耗费精力的事情，她不想在这件事浪费时间去消耗他们彼此的热情。
况且傅砚珩的精神状态本身就很糟糕。
她不想刺激他，也舍不得他再次发病伤害自己。
总有一个人要低头。
最先选择飞蛾扑火的人是沈知闲，所以她甘愿先低头。
“傅先生，我舍不得凶你，也舍不得对你发火。因为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喜欢，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跟着你，比起危险，我更害怕跟你分开。”
她的胳膊绕过傅砚珩的身子，勾住他的尾指。
“所以，让我留在你身边陪你，别赶我走了，也别再说那些伤人的话。”
她举起三根手指摆在自己的脸颊边，“我也保证再也不对你说那些话，我对你绝对忠诚，你看行吗？”
傅砚珩的像是被人狠狠地砸出一个坑。
然后又迅速地被什么东西填满。
原先的恐慌，不踏实，不愿意放手的纠结，好像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然后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他再也没法冷脸下去。
他甚至开始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气话感到愧疚。
心一旦动摇，就真的没法再硬下去。
他反握住沈知闲的手，忍不住问出口，“你不觉得委屈吗？”
他从来不会共情别人的感情。
很多人都说他冷漠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残忍刻薄，被太多人诅咒下地狱。
他向来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哪怕他对沈知闲有着强烈的情感，但似乎一直在用一种错误的方式。
他恍然发现，他或许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但是在沈知闲这里，他能感受到很多情绪，那些眷恋，妥协，隐忍，还有包容，时常会让他坚如磐石的心开始动摇，甚至感受到被爱的感觉。
恰好太阳开始慢慢升起，月亮彻底消失不见，淡橘色的光圈越来越大，清晨从某一时刻真正意义上到来。
一整夜的寒寂彻底消失。
沈知闲莞尔一笑，凑到傅砚珩的怀里，环住他的腰。
“我不觉得委屈，向喜欢的人低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傅砚珩的心都软了。
沈知闲窝在他怀里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傅先生，日出。”
傅砚珩笼住怀里的人，转身同她一起往那狭小的窗外看。
果然看到湛蓝色的天空，被太阳一点点照亮，是一场瑰丽的，绚烂的，弥足浪漫的场景。
明明是寂静无声的景象，但傅砚珩似乎听到整个世界的都在欢喜雀跃，互相倾诉爱慕。
白云爱着天空，露水爱着枝叶，溪流爱着山谷。
而沈知闲，真真切切地爱着他。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沈知闲问他，“你还记得吗？在我生日那天，陪我看的那次日出。”
“记得。”
“我以为那是你最后一次陪我看日出了，原来不是”沈知闲和他并排站着，挤进他的怀里跟他憧憬未来。
“傅先生，以后多陪我看几次日出吧。让我能回忆的事情再多一点。”
“这样，就算你再丢下我，我也不会那样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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