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见苏瑶瑶

　　“娘。”

　　王辞月定定看着楚氏，眼底渐渐蓄满泪水，对着她认真道：“外祖母和外祖父，还有舅舅他们一直都在给我写信，只说若是你过得不开心，那便直接开口，他们愿意带你回家。”

　　“楚家不需要一个镇南候夫人，但是需要一个小女儿。”

　　王辞月想着信中的话，忍不住心底发酸道：“娘，舅舅他们一直都很想你，从未想过不见你，只盼着你过得好，若是过得不好，那他们说，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回神，楚氏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定定看着王辞月，一时间说不出旁的话，只觉得自己心口巨震，手微微颤抖，甚至背上的都生出一分冷汗，像是被吓到一般冷夏原地。

　　王辞月沉默地等待着楚氏回神。

　　楚氏也是楚家千娇万宠的女儿，若不是当年铁了心想要嫁给镇南侯，那楚家怎么舍得她上嫁？

　　这般一说，楚氏定定地看着桌上如豆般的灯光，沉默了许久，对着王辞月像是茫然道：“怎么回去，我嫁给你父亲，那便是王家的人，就连死后都是要去王家祖坟的。”

　　“和离。”

　　王辞月冷不丁地开口，斩钉截铁道：“只要母亲愿意，我全力支持。”

　　楚氏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女儿，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瞪大眼，喃喃道：“和……和离？”

　　“不行不行。”

　　楚氏当即拒绝，对着王辞月道：“若是我和你夫妻和离，那你日后该如何嫁人？别人又会怎么说你？”

　　“可母亲刚才才说，若是我嫁入宋家，那日后都再没有人敢对我说什么。”

　　楚氏没想到刚才自己说出的话竟是成了王辞月的挡箭牌，于是心底生出几分好笑，对着王辞月道：“不行，和离不是小事。”

　　“难不成母亲还惦记着父亲？”

　　“当然不是。”

　　楚氏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就是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还惦记着他，但是嫁鸡随鸡，我即便是死心，和你父亲也仍有着夫妻情分，自然是不可分割的。”

　　王辞月闻言又反驳，对着楚氏道：“不可分割？可为何世子和大小姐吃着母亲的嫁妆，整个侯府也靠您的苦苦经营维持着表面风光，但是一转头，却所有人都在指责您，觉得您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觉得您出身低而看不起您？”

　　“这时候，父亲又在哪里？”

　　楚氏忽地沉默，一时间说不出旁的话，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忽地被眼前人微微有些冷漠带着恨意的眼神惊住。

　　月月这孩子是真的怨上她父亲了。

　　这般想着，楚氏只觉得心头苦涩，最后对着王辞月道：“天色不早，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慢慢说。”

　　王辞月闻言，清楚楚氏今日虽并未松动，但是也确实生出几分动摇。

　　事情急不在一时。

　　王辞月在心底微微叹口气，对着楚氏道：“是，那女儿先告退，明日再来找您。”

　　楚氏目送着王辞月离开，心底生出浓浓的怅然，下意识对着身侧的陪嫁丫环问道：“你说，我当年嫁给他，是不是做错了？”

　　“甚至因着我，月月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叹口气，“可若不是如此……”

　　“小姐。”

　　楚氏的陪嫁丫鬟年纪也不小了，前几年甚至已经做了奶奶，鬓边生出斑白，“这么多年过去了，纠结于十多年前的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丫鬟微微叹口气，见着楚氏面上的憔悴，心底也替她委屈道：“小姐觉得好，那便继续这样，小姐觉得不好，那就想办法改变。原先小姐性子就是火爆的，从来不会犹豫，被老爷说过好多次，只说您做事武断。”

　　“老爷现在见着您这般，怕是又要骂你做事犹犹豫豫了。”

　　楚氏一怔，听着自己的陪嫁丫鬟忽然叫自己小姐，又听着她提起自己的父亲，心底不禁生出几分难言的惆怅。

　　她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桌上如豆般的烛光，心底衡量着得失，最后也只是叹口气，觉得这件事是异想天开。

　　可回神的时候，她脑海中只剩下王辞月离开前含泪的目光，其中满是期盼，沉沉地看自己一眼，才转身离开。

　　楚氏愣在原地，心忽地一震。

　　……

　　今日天好，苏瑶瑶收到了镇南侯府的帖子，说是王辞月邀自己去茶楼听听曲子，聊聊事情。

　　苏瑶瑶欣然应下，在宋麟安复杂又羡慕的眼神中出门。

　　结果刚上马车，帘子忽地被掀起。

　　骑着马的宋麟安掀开帘子，对着苏瑶瑶道：“妹妹，我送你去。”

　　苏瑶瑶看着宋麟安一本正经，心底忽地想笑，再见他耳根微微泛红，更是轻笑出声。

　　宋麟安顿时露出几分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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