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敢不敢换亲？
哥哥会答应自己吗？
其实王辞雪也不大敢确定，下意识避开世子的目光，心底生出些难言的不安。
这件事实在是……
这无异于趁着老虎睡觉时候去拔虎须，若是不小心败露，那不仅是宋家，怕是谢家也会跟着宋家一起出手，将自己和兄长撵出京城。
可是若是王辞月真的嫁入宋家，她随便吹吹枕边风，自己和哥哥就要面对不知道多少危险。王辞雪承认自己原先对着王辞月的打压确实过分。
但正因如此，她才绝不能给王辞月飞上枝头的机会，要不然自己……
王辞雪几个眼神间，心底是百转千回，对上世子面上的迟疑，心底更是不悦，却碍于眼前人的身份，于是冷笑一声道：“难不成你就要眼睁睁看着王辞月嫁给宋麟安？原先欺负王辞月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难不成你就不怕王辞月一嫁过去就对着我们出手？”
世子面上的迟疑渐渐散去，化作凝重沉沉地映在眸底。
他下意识拧眉，对着妹妹问道：“可宋家真的要娶王辞月？”
“那是自然，宋小姐的心腹丫鬟所说，还能有假？”
王辞雪想起自己被芸芸呛声的事情便忍不住心生不喜，心底暗暗发誓，若是自己嫁到宋家，一定要让那小丫鬟狠狠吃一个挂落。
“但是阻碍这门婚事的办法有千千万，为什么你就偏要用这一个？”
世子难得清新几分，对着妹妹问道：“换个办法，若是直接毁了王辞月的清白，她不也嫁不了？”
王辞雪闻言，眼神微微一闪。
她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个办法，当然是因着她喜欢宋麟安，想要嫁到宋家，若不是如此，她何必这般费尽心思？
王辞雪对上世子的目光，拧眉道：“可若是被发现，我们肯定会被宋家记恨。可若是替嫁就不一样，宋家的人或许一开始会怪我，但是后面也只能接受我，时间长了，这件事自然也就只能这样，难道不是吗？”
“哥哥，你不愿意吗？”
世子面上出现动摇，最后拧眉对着王辞雪道：“容我想想，明日给你答复。”
王辞雪笑，对着世子微微颔首，应声道：“我等着哥哥的答复。”
世子定定目送着王辞雪离开，面上不自知地带上几分阴沉、
……
一进屋，王辞月一时间没有压抑住面上笑意，对着楚氏道“我是第一次见王辞雪和世子面色这么难看，原来他们从母亲这里拿了这么多东西，结果脸皮还这么厚，对您的态度这般不恭敬！”
笑完，王辞月又不禁感到几分惆怅。
楚氏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被夫君漠视，被继子继女蔑视，整个镇南侯府都趴在她身上吸血，她却只能赔笑将这些物件送上去。
王辞月心疼，沉默许久，最后对着楚氏问道：“娘，这些东西怕是……他们迟早会找个机会将这些东西要回去的。王辞雪的性子你也知道，吃进去的东西，绝不可能吐出来，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做，那肯定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王辞月想起王辞雪离开前对着自己投来那阴狠的一瞥感到几分不安，下意识攥紧袖口，抿唇对着楚氏道：“娘，王辞雪真的会安安分分待着吗？”
楚氏却但笑不语，对着王辞月道：“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对娘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你的婚事。”
楚氏这么一说，王辞月倒是骤然回神，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对着楚氏问道：“娘到底和宋夫人说了些什么？您怎么……”
王辞月是真的没想过这门婚事会这么突然，甚至连宋麟安和自己求亲这件事都像是梦一般。结果他刚说完，转头自己母亲就说已经应下婚事，就等着媒人上门。
太突然了！
王辞月下意识叹口气，对着楚氏说：“娘，这门婚事若是……”
楚氏摇摇头，打断王辞月的猜测，笑着说道：“这件事并不是我主动提起，相反，宋夫人一开始甚至没有和我兜圈子，直接将这件事说出来了，只说因着宋世子喜欢你，她也喜欢你，于是问我愿不愿将你嫁入宋家。”
“当然，宋夫人说话时候的语气比这样客气得多，甚至说了，让我先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不愿，那她也绝不会强求。”
王辞月一怔，拧眉对上楚氏眼底的笑意，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楚氏在宋麟安将女儿送回来那一日，自然就是知晓王辞月的心意的，她是真的对宋麟安有意，只是不敢承认，只是将自己的心底都藏住，对着自己也只遮遮掩掩，甚至不愿提起那一日的事情。
但是楚氏记得女儿看上宋麟安时候像是星光般闪烁的眸光，那种少女怀春的青涩羞怯，是她原先也曾有过的。
这般一想，楚氏倒是忽地生出几分恍惚。
一眨眼，自己也嫁入镇南候府这么多年，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尤其是王辞月，好像昨日还是小小的一团，白白软软，看着谁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可爱得楚氏心底发软，结果一眨眼，襁褓里的小团子忽然变成了眼前容貌秀美，眼神柔和的少女。
身段玲珑有致，面容姣好，看上去便让人心生好感。
楚氏对上王辞月眼底的欲言又止，补充道：“月月，宋家这么好，娘没办法拒绝，宋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君子，待人温和有礼，对亲人更是护短。”
“宋家家风好，虽不知为何忽然分家，但是宋国公的脾气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一向善恶分明，是出了名的良臣。且宋麟安现在是皇帝心腹，宋小姐即将嫁给谢修之宋家未来三十年只要不犯什么谋反的大错，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宋小姐的脾气好，宋夫人沈容更是出了名的温和，绝不会是那种为难儿媳的恶婆婆。”
楚氏说着，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激动，“你嫁过去，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安安稳稳，幸幸福福，再不必看旁人的脸色。”
王辞月哽咽。
楚氏的每一句话都是为自己考虑，没有一句话是为她自己考虑的，甚至只想着自己未来如何，却不想若是自己出嫁，王辞雪不满，那她在府上的处境又该多么艰难。
王辞月心底不禁生出几分难言的酸涩，下意识对上楚氏眼底的期盼，又忽地说不出话。
她真的希望楚氏能和镇南侯和离。
身为子女有这般大不敬的想法，简直就是该死，但是王辞月将母亲这些年的委屈全都看在眼中，将父亲的冷漠也看在眼中，将王辞雪和世子还有其他王家人的为难全都看在眼中。
身为主母，楚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甚至一直为镇南侯牺牲，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可是王辞月不愿见她继续被困在这里。
外祖父和外祖母曾因为楚氏的一意孤行而生了好几年的闷气，但是最后还是放不下心，对着楚氏的关心就没有断过。
楚家在南地的生意越做越大，什么应季的瓜果，新出的绸缎，上好的药材，如流水般往这里送，件件都凝聚着楚家人对楚氏的挂念，但是却全都进了旁人的口袋。
王辞月光是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心如刀绞，生出对着镇南候生出几分接近于恨的情绪。
他是自己的生父，但这么多年对自己从未有过一丝关系，眼底只有原先夫人留下的一对子女。
王辞月一开始还觉得难受，现在却只是想冷笑，觉得这南候简直可笑。
“可是母亲，若是我嫁入宋家，那你怎么办？”
王辞月迟疑很久，还是对着楚氏问道：“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都留在镇南侯府吗？”
楚氏一怔，有些费解地看着王辞月，心底却忽地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般猛烈地跳动着。
女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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