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裂缝虽合波未尽
石壁上的裂痕，细如发丝，却仿佛一只恶魔之眼，缓缓睁开。
柏羽指尖触碰之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并非之前的阴冷，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
这股寒意迅速蔓延，石室的温度骤降，刚才还温暖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霜，附着在众人的衣物和头发上。
“不好！”柏羽低喝一声，迅速后退。
众人也察觉到异样，纷纷远离石壁。
那道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蔓延，如同蛛网般交错，最终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圆形中心，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虚空，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混沌，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景象。
“这……这难道是……”灵虚子颤颤巍巍地指着那片混沌，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柏羽面色凝重，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那混沌之中散发出来，虽然灵界裂缝已经修复，但这股能量波动却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难以捉摸。
周围的植物被这股能量冲击得东倒西歪，一些较弱的植物甚至直接枯萎，化为齑粉。
柏羽意识到，这并非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灵虚子前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柏羽沉声问道。
灵虚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夫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惧，“这……这是灵界余波，裂缝虽然合拢，但残留的能量仍未消散，甚至会引发更加不可预测的异变……”
“那该如何应对？”吴然焦急地问道。
灵虚子缓缓道出一个复杂的阵法，据他所说，此阵名为“九天玄灵阵”，可以吸收并稳定这些狂暴的能量。
柏羽不敢怠慢，立即按照灵虚子所述，开始布置阵法。
他双手翻飞，一道道金光从指尖射出，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随着阵法的完成，那混沌中心的能量波动逐渐减弱，周围狂乱的气流也渐渐平息下来。
“师父，你好厉害！”吴然看着柏羽，眼中充满了敬佩。
柏羽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感觉到，危险并未真正解除。
他凝视着那渐渐平静下来的混沌，心中隐隐不安。
“安静……”柏羽突然说道，他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吴然也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从远处传来……
沙沙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低沉的嘶吼。
从浓雾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如同点点鬼火，在黑暗中闪烁。
紧接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动物从雾中涌出，它们的身体都发生了异变，有的长出了额外的肢体，有的毛发变成了诡异的颜色，有的甚至长出了锋利的骨刺。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疯狂地冲向柏羽等人。
这些变异的小动物虽然单个实力不强，但数量众多，如同潮水般涌来。
柏羽立即指挥众人围成一个圈，背靠背防御，自己则站在最前面，抵挡着小动物的攻击。
“这些畜生被灵界残留的能量影响，已经失去了理智！”柏羽沉声说道，手中金光闪烁，一道道剑气射出，将扑上来的小动物击退。
然而，小动物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扑上来，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恐惧。
柏羽的法术虽然强大，但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也渐渐感到吃力。
普通的法术对这些变异的小动物效果并不理想，他必须另想办法。
柏羽心念一动，想起自己炼丹的知识。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药材，双手飞快地揉搓，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不一会儿，一颗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丹药便炼制完成。
“这是驱散灵界能量的丹药，应该对这些畜生有效。”柏羽将丹药撒向小动物群。
丹药落地后，散发出阵阵蓝光，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受到蓝光的影响，变异的小动物们开始躁动不安，纷纷后退，发出惊恐的叫声。
它们原本疯狂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四散逃窜。
危机暂时解除，柏羽等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小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指着地面上一些奇怪的痕迹。
“这些……是灵界的符文！”小狐的声音颤抖着，“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些小动物！”
柏羽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那些符文，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抬起头，看向浓雾深处，“有人不想让我们安宁……”
吴然走到柏羽身边，低声说道：“师父，我感觉……我们好像被监视着……”
柏羽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灵识释放出去……
柏羽的灵识如潮水般涌出，渗入浓雾，蔓延至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了那些逃窜的变异小动物，瑟缩在灌木丛中，惊恐地颤抖着。
他“看”到了被灵界能量污染的植物，枯萎、扭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还“看”到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符文，它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呼吸般起伏不定。
这些符文并非随意刻画，而是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排列，形成一个小型阵法。
柏羽顺着阵法的脉络，将灵识延伸，最终找到了阵法的源头——一个隐藏在山洞深处的小型灵界通道入口。
这入口并非之前那个巨大的裂缝，而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洞口被一层薄薄的能量膜覆盖，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渗出，令人毛骨悚然。
柏羽心中一凛有人利用这个小型通道，将灵界的能量和生物输送到人间，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敢怠慢，立即飞身来到山洞前。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光从指尖射出，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封印，将洞口彻底封死。
“好了，灵界通道已经被封印，应该不会再有灵界生物通过这里过来了。”柏羽转身对众人说道。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莫邪走到柏羽身边，心疼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柏羽握住莫邪的手，莫邪的脸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爱意。
就在这时，吴然突然指着柏羽身后说道：“师父，你看……”
柏羽回头看去，却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远处的山峰，在乌云的遮蔽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王镇长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灵界的入侵还没有结束吗？”
柏羽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山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不，”柏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柏羽的话语。
王镇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看向柏羽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浓稠的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小镇，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王镇长脸上的笑容，在闪烁（flickering）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热情地拍了拍柏羽的肩膀，语气诚恳得近乎谄媚：“柏局长，您和您的团队为了小镇的安全殚精竭虑，我们小镇居民感激不尽！这点物资，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柏羽眉头微蹙，王镇长前倨后恭的态度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之前还对他们充满怀疑，甚至阻挠他们行动的王镇长，此刻却如此殷勤，这转变未免太过突兀。
他接过物资，淡淡道：“王镇长客气了，保护人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夜深了，749局的临时据点里，柏羽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漆黑的夜空。
虽然灵界通道已经被封印，那些变异的小动物也已经驱散，但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无声息地笼罩着他们。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寂静。
柏羽猛地转身，只见吴然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沾染着鲜血的布袋。
“师父……”吴然的声音颤抖着，“我…我在王镇长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柏羽接过布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打开布袋，里面装着的，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兔子的尸体上刻满了诡异的灵界符文，和之前在变异小动物身上看到的符文一模一样。
柏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王镇长房间里发现的符文兔子，让他想起之前小镇居民对他们的种种异常行为，那些躲闪的目光，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吴然，”柏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立刻召集所有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吴然刚要转身，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指着窗外，声音颤抖着说道：“师父……你看……”
柏羽顺着吴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那月亮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将整个小镇都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小镇的街道上，原本紧闭的房门，此刻都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居民，他们的眼睛，都散发着和血月一样的猩红光芒……
王镇长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刻满灵界符文的匕首……
“欢迎来到，真正的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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