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悲剧已成
三皇子扶住了曲聘婷,惊艳无比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回府去了么?”
曲聘婷挑眉,冲着他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殿下,只要有心,任何人都阻拦不了臣妾奔向您的步伐啊……”
熟料下一刻,三皇子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脖颈,强迫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是真的么?在你心里面真的没有四弟了?”
他眼底一片惊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又冰冷一片。
曲聘婷心中闪过一抹屈辱。
但是她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三皇子,十分艰难的道:“殿下还在怀疑妾?早就没有了!自从……嫁给殿下的那一刻起,臣妾心中,只有殿下……”
话音刚落,燕祈昇便松开了手,十分心疼的看着她雪白脖颈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疼么?”
其实很疼,曲聘婷怀疑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摇了摇头,十分乖巧的道:“不疼。”
下一刻,三皇子便吻了下来,抱着她滚落在了屋内的床榻上。
杨氏在隔壁的厢房内,因为疲惫,睡着了。
挺着大肚子的她,尽管乘坐的马车是特制的,车上铺着好几层柔软的褥子,绝对不会伤害到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依旧十分劳累。
直到这一刻,杨氏才开始在内心里怀疑,她今日上山这一趟,来的是不是错了。
但已经上山来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她只希望佛祖能够真的保佑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
此时此刻,在睡梦之中,杨氏都得不到安稳。
她梦到了自己的身下流淌着汨汨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给淹没了,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杨氏感到非常非常的冷,内心里无比的绝望。
她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眸!
屋子里黑漆漆的,冷冰冰的,随侍的嬷嬷丫鬟都在外间,窗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夜风冷飕飕的往里吹。
“咳咳……”
杨氏咳嗽了一声。
守在外间的婆子立刻便听到了,进屋来将烛火点燃了。
然后她关切的看向杨氏:“王妃,您怎么了?”
萍儿跟在后面,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也进来了。
“我的孩子……”
杨氏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道:“好痛,快去请太医……”
“王妃,孩子没事儿啊。”
嬷嬷们不敢怠慢,立刻便将随行的太医叫了进来,太医把脉之后一脸的疑惑:“您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儿……”
“你们都看不到血么?”
杨氏惊恐的盯着自己盖的被褥,在她的眼中,它们都被鲜血染红了。
“王妃,看到什么?”
萍儿等都惊讶的看着她。
“血啊!我流了好多血啊!你们都看不到么!”杨氏猛的大喊起来。
萍儿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哪里有血?王妃莫非是癔症了?
顿时便有嬷嬷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
就在这时,隔壁的客院里面忽然传来某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
萍儿与嬷嬷等人听了一阵儿,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这时,她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一回头就看见杨氏把手边上的茶盏等全都重重的拂到了地上去,一张原本苍白如雪的脸,硬生生气的发青,她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道:“扶我下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贱人在这里脏污佛门圣地!”
“王妃!去不得呀!您如今怀着身孕……”
一干丫鬟婆子纷纷上前劝说,都在让杨氏消气,没有必要生气,毕竟最重要的是孩子不是么?
杨氏也不想生气的。
然而三皇子燕祈玉先是答应她,不带侧妃侍妾同行上山,结果食言还是带了曲聘婷,两个人恬不知耻的在马车里面做那等事情。
她发怒把曲聘婷遣返回去,结果才刚到皇觉寺第一天晚上。
燕祈玉就又跟人在隔壁厢房里面翻云覆雨,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污秽整个佛门圣地。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杨氏的愤怒上跳舞。
她能忍的了才怪!
众人的劝说,反而越发的加大了她的怒火,杨氏最后彻底黑了脸,逼着众人扶她下榻,硬是往隔壁院落而来。
结果隔壁客院的门紧紧关闭着。
“给我砸门!”杨氏大声喝道。
众奴仆并不敢砸,上前来敲门。
可惜敲了半天,里面也无人打开。
只有一个护卫隔着门在里面喊:“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说,不要在来打搅三殿下休息了!惹怒了他,谁也得不了好!”
“叫你主子滚出来!”
杨氏大声喝了一句,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王妃?”那护卫听到她的声音,吃了一惊,随后便去禀报去了。
杨氏便带着人在门外等待着。
山上的温度原本就要比山下冷上一些,杨氏出来的匆忙,虽然外头套上了大氅,但是没带手炉,在这儿站了片刻,便觉得浑身刺骨一样冰冷起来。
等了大概有足足一刻钟那么久,就在杨氏不耐烦的时候,忽然面前那扇门就开了。
三皇子燕祈玉的声音不耐烦的从屋子里传来,带着浓浓的怒火:“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的打搅本宫!”
杨氏迎上前去,正要开口。
燕祈玉看都不看的冲出来,一脚就直踹了上来!
直直的踹上了杨氏的肚子!
只听到杨氏当场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身下的血瞬间就喷涌而出,片刻间便将衣衫染红了。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啊!”众奴仆们大惊失色,慌忙去搀扶她,当看到杨氏惨叫的摸样,还有身下流淌的血液,一个个都慌了。
燕祈玉也是一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大半夜的来敲门打搅他的人会是杨氏。
这一脚踹下去,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那可是一个已经快要满月即将生下来的孩子啊!
是他期盼了整整一年的!
燕祈玉顿时后悔不迭,立刻大声呼喊道:“来人!快!快请太医来!快啊!”
之后又催促着众奴仆,将杨氏抬回了客房里去。
只留下了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等到这帮人手忙脚乱的离开了,那身后的门扉里走出来一个身披外裳,神情慵懒餍足的身影来。
曲聘婷满意的瞧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妙啊,我都还没有开始动手,这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呵呵”
说完,若无其事的让人关上房门,回去睡觉去了。
她这边安静如鸡。
杨氏的客房里面却是忙做一团。
燕祈玉的那一脚因为是在愤怒之中,踹的力道可不轻,杨氏疼的惨叫不止,被抬回去之后依旧血流不止,燕祈玉愤怒的催促着众人去请太医,同时甩手给了萍儿一巴掌,怒斥道:“不是让你们看好王妃的么!为什么要让她出门!”
“都是你们害了她!”
萍儿本是怯懦性子,这一巴掌几乎把她打翻在地上。
她站稳以后,猛的抬头看向燕祈玉,眼睛里射出了仇恨的光芒来:“王爷现在怪我们看不住王妃?王爷自己又做了什么!先是偷偷摸摸的把曲侧妃带到山上来!被王妃发现之后假模假样的将人送回,暗中又偷偷带来!”
“这也就罢了,王爷要是遮掩的严实一些,其实王妃也发现不了什么。”萍儿恨恨的开口道:“可是王爷偏偏选择在隔壁宠幸曲侧妃!还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王妃想不知道都难!”
“她是被王爷您与曲侧妃,联手给活活的逼死的!”
“闭嘴!你这个贱婢!”
被拆穿了的燕祈玉一脸暴怒,当即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萍儿当场被踹飞了。
砰一声掉在地上,嘴角流淌出鲜血来,她却疯狂的大笑起来。
“王爷,您即便是杀了奴婢,您宠妾灭妻,残害嫡子的罪名,也永远都洗刷不掉……”
“打死她!给本宫打死她!”燕祈玉被这话气的浑身颤抖,立刻大声吩咐起来。
守在杨氏身边的几个嬷嬷,是镇国公夫人派来的,看到这一幕终于挺身而出,与燕祈玉对抗起来:“王爷,您才一脚踹的王妃不知生死,如今就要杀了她身边亲近的侍女,用来灭口么?那不如将我等也都杀了吧!”
说着,一群人全都跪了下来。
燕祈玉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当然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杀掉。
可是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嚣起来:杀了吧!把她们这些人都杀光!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他踹了杨氏的肚子,害了自己的儿子。
将来镇国公府质问起来,也可以将责任妥协在他这些奴婢身上,所以才都打杀了。
可是这样一来,就太明显了。
任谁都会怀疑这里面有猫腻呀!
燕祈玉的脸色阴晴不定,一直在纠结之中。
就在这时,去诊脉的太医脸色青白的从屋内出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临盆之际,却遭受重击,血流不止,孩子却生不下来,只怕会一尸两命啊!下官实在无能为力,还请王爷另寻高明……”
一尸两命!
燕祈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白。
他内心里虽然讨厌杨氏,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去死呀!
更不要说,杨氏还给他怀了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是个儿子,他是会给她三王妃的待遇的。
可偏偏,今夜里发生这种事情。
燕祈玉想到自己那时开门之时的怒火,反而想不起来他干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似乎是……曲聘婷在他耳畔挑拨了几句?
燕祈玉面色阴沉,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去想这些,太医罢工不干了,这可是很要命的事情!
再耽搁下去,那母子俩就真的死了!
他当即上前,一把扯住了准备溜走的太医的衣裳领子,大声呵斥道:“止血你会不会?本宫带的人里面有稳婆!你跟她们一起去帮忙!一定要保住大人还有孩子!”
“王爷,下官真的做不到啊……”那太医一脸的绝望。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一听说要跟着三皇子来皇觉寺,其他人都躲那么快了。
实在是,这是个杀头的任务啊!
“本宫没有说要你一定把人救下,可是至少你把时间给本宫拖延住!”燕祈玉一把松开他,沉声道:“至少要拖延到本宫请来别的大夫!在这之前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找你算账!”
“只是拖延时辰,这个老臣还是可以做到的……”
太医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道。
燕祈玉点点头,道:“那你还不快些去?”
“这就去!这就去!”太医唯唯诺诺的点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忙忙的取出来针灸用具,开始给杨氏针灸。
燕祈玉则是带着人,直接闯去了慧果大师所住的禅院。
早就听闻皇觉寺内能人辈出,其中不乏会医术者,否则当初的沈照姮,都已经被姜长宁给折磨死了,却又起死回生呢?
只可惜,夜深人静,慧果大师的禅院紧紧关闭,并没有要见客的意思。
门口守着的沙弥双手合十道:“请三殿下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大师今夜不会见你的……”
“本宫之妻今日上山,因为奔波劳累而忽然临产,随行大夫医术不行,救不了大人孩子,本宫听闻大师医术高明,想请大师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三殿下开玩笑了。”
小沙弥闻言一脸的无可奈何:“慧果大师是佛门中人,得道高僧,又不是医术精湛的神医,您来求他有什么用?还是请回去吧!”
“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本宫的妻子孩子死在这里?”
燕祈玉声音沉痛的大声喊道:“如果沾染上了人命,这皇觉寺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吧?大师就真的丝毫也不在意么?”
这是要拿杨氏与孩子的性命,威胁慧果大师了。
小沙弥依旧一脸的平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三殿下今夜里在这边叫嚣有什么用呢?究竟三王妃与肚中孩子,是死于谁手?贫僧劝一句,您还是早早去找大师吧!或许可以救他们一命。”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燕祈玉本就心虚不已,听了这话脸色霎时就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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