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怎么样？你也会替他开心的吧？”沈昭姮一直都关注着张贵妃的表情，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系列的失落与紧张，以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
她不由的在心里叹息一声。
到底还是燕祁昇明察秋毫，这么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而她几乎天天都与张贵妃在一起，却始终都没有发现张贵妃的心思，在这一方面可以算得上是疏忽大意了。
“姐姐，我……”
张贵妃想要回答，结果却在出口的一刹那，忽然刹住了车。
沈昭姮微微一笑，了然的道：“怎么，不舍得吗？”
张贵妃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此时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依旧醉醺醺，否则以她的秉性，是绝对不可能在沈昭姮面前承认的。
尽管刚刚她拉着张峰的手腕不放，已经被很多人看见那一幕，却打死都不会承认。
沈昭姮道：“既然这样，那从明天起，我就把他调到你寝宫这儿。”
“那怎么能行！”谁知道张贵妃听了这句话却断然拒绝，不停摇头道：“不行的……”
沈昭姮道：“好，我知道了，那就让他离你远一点。”
“太远了也不行，得天天能看见。”张贵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嘿嘿一笑，道：“就像……就像从前那样，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假装去逛御花园，去看看他……就满足了……”
“还有啊！皇后娘娘，您能不能再生一个皇子啊？我真的好想养小孩儿，你生一个皇子交给我来抚养好不好？”
沈照姮：“……”
“我一个人在寝宫里面，真的好寂寞呀，真的好想要个孩子……嗝……”
说到这里，她有些想吐。
沈照姮连忙让宫人取来了痰盂。
张贵妃趴在床榻边上，哇哇吐了好多。
内殿里的气味不太好闻，沈照姮出去让宫人收拾了一下，才进去。
张贵妃吐完之后，整个人已经清醒了许多，正躺在床榻上双目闭着，听到沈照姮走进来的脚步声，她当即睁开了眼睛来：“姐姐怎么来了？我没事儿！这么晚了还让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清醒了？”沈照姮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
“嗯，是啊。”张贵妃点了点头，其实还有一些晕，不太想说话。
沈照姮便道：“看到你没事儿，本宫就放心了，你好好的休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了。
张贵妃看着沈照姮离开的背影，一脸的疑惑：“我刚刚没有说什么失态的话吧？”
小梨站在一旁又是无奈，又是绝望，叹息一声道：“娘娘您觉得呢？您不但承认了您跟张峰侍卫有私情，还向皇后娘娘许愿，希望她再生一个孩子来给你抚养！奴婢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您还牛叉的女人了！真的！”
“什么？我全都说了？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儿啊！”张贵妃一听这话，立刻就懊悔的不行，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
小梨道：“这个您倒是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听到您的醉酒真言之后，虽然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但是依奴婢看，她却并未生气，顶多就是有些哭笑不得，她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笑眯眯的给您掖了被子么？可见皇后娘娘并未生气，您就放心吧！顶多就是有些丢脸而已。”
“我知道她不会生气……”
张贵妃一只手摸着额头，一脸哀嚎的道：“我只是，觉得很丢脸……”
只是丢脸了么？丢大发了好吧！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小梨在心里吐槽着。
看着自家主子懊悔不迭的样子，她也不忍心说什么话来反驳，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娘娘，您现在好受一些了么？”
“我难受死了！”
……
沈照姮回到了坤羽宫时，燕祈昇已经回来了。
太子也在，正在向他汇报功课。
而二皇子与三皇子则站在后面，一副很乖巧的模样，十岁出头的少年人站在那儿，稚嫩而又青葱。
而唯一的公主暖暖则是一只手撑着额头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父皇考教弟弟们，听到脚步声之后，除了太子，几个孩子齐刷刷的回过头来，暖暖先跳了起来：“母后！”
她很是欢快的跳到了沈照姮的面前，张开双臂来抱住了她的胳膊，笑的极其开心：“母后，您终于舍得从张母妃那儿回来了！”
“你张母妃今天喝多了又掉进了御花园的玉池了。”
沈照姮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道：“母后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你们都洗澡了没有？”
“没有呢。”几个孩子齐刷刷的回答道。
燕祈昇还是板着一张严父的脸，听到这话便缓缓开口：“行了，今日的考教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是，父皇！”几个孩子欢呼一声，冲着夫妇二人行了礼，然后就退下了。
寝殿里面只剩下了夫妻二人，燕祈昇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打算住在张贵妃那儿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吃醋的味道。
沈照姮觉得这一幕很荒诞。
这要是放在别的皇帝那儿，一般都是皇后或者嫔妃，满是妒忌的说这句话，结果在他们这儿，情况却是反过来的。
说这话的人是燕祈昇。
沈照姮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我只是……碰巧看了一场热闹而已。”
想到张贵妃当时的情况，她就想笑。
“怎么了？说来听听。”燕祈昇被她说的，也起了好奇心。
沈照姮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少打听！”
“是么？你确定张贵妃的事情，我这个皇帝不能知道？”燕祈昇闻言幽幽的开口道：“那日后若是出了事情，你可不要找我……”
“好吧好吧，告诉你。”
沈照姮一听这话，无奈的开口，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摇头叹息道：“张贵妃还是不够大胆，目前虽然能确定的是她对张峰动了心，但却又被内心里的教养束缚，是绝不肯轻易迈出去那一步的……”
“她怕张峰离的太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不希望对方离的太远，要天天都能看见……”
燕祈昇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人就爱莫能助了，我只说过给她自由，但其他的事情就要靠她自己了。”
“那个张峰出身怎样？明日你把他的情况让人查一下告诉我。”沈照姮忽然灵机一动，道：“我先琢磨琢磨。”
“你想做什么？”燕祈昇一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
沈照姮笑眯眯的道：“张贵妃想要体验夫妻之情，想要体验嫁给心上人的感觉，那就成全她啊！如果那个张峰条件可以的话，不如给张贵妃换个身份，给他们赐婚……”
燕祈昇：“……”
“你现在都玩这么大的么？”燕祈昇闻言无语道：“那是不是张贵妃出宫了以后，日子过的不好，你再接她回来继续做贵妃啊？”
“难道不可以么？”沈照姮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道：“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你这是拿宫规当儿戏。”燕祈昇沉下脸来道：“阿姮，事情不能这样做，我的底线是，张贵妃只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做的她的贵妃，朕给她地位与权势，还有明面上的尊重，其他就不要考虑了。”
“要么，她就直接抛弃贵妃的身份，就像你说的那样，隐姓埋名的出宫去，另外换一个身份嫁给张峰，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也不要想着进宫来了，彻底离开。”
“二选一，选了就不要后悔。”
沈照姮听了这番话，有些傻眼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燕祈昇这样严肃的表情。
看来她刚刚那番开玩笑的话，的确是触动了燕祈昇的怒火。
当下有些尴尬的道：“我，我就是想一想而已……等一下！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允许贵妃去追寻她自己的幸福的！”
“对啊！要幸福可以啊，那就不要当贵妃了。”燕祈昇点头道：“不能既要又要，人要懂得取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
沈照姮：“……”
她连忙转身就想逃，可是整个人都被燕祈昇给牢牢的圈禁在怀里面，又能逃到哪里去？
情急之下，沈照姮连忙开口道：“当初薛神医劝过我的， 不可以再生孩子了！否则会影响寿数……”
话音刚落，燕祈昇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惊讶的看着沈照姮：“当真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是真的！”她连忙点头。
“好，那就不生。”燕祈昇缓缓的松开了她。
沈照姮惊讶的不得了，就这么决定了？不再考虑一下什么的？
“阿姮，跟孩子相比，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够多陪着我，最好我们一起老去。”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燕祈昇深情款款的开口道。
沈照姮闻言很感动。
当下默默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道：“我也想一直都陪着你，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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