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表面和睦，暗中决裂
燕祁昇低着头默默的听她说。
沈昭姮说完了，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燕祁昇脸上的愁容一点都没有消失。
他看着她道：“阿恒，真是为难你了，还要来当这个恶人。”
沈昭姮闻言毫不在意的一笑，神情淡然的道：“反正在陛下的眼中，即使我做的再多，都是个恶人，一个管束着你，约束着你，不让你迎娶其他世家小姐的恶人，那我便恶给他们看。”
说到这里时，她脸上的神情有一丝畅快。
仿佛预想到了皇帝还有其他京城人士脸上的惊愕表情。
“到时候我可就是真正的千夫所指了，殿下记得到时候一定要维护我呀！”沈昭姮开玩笑的道。
燕祁昇闻言深深的看着她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阿恒，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牺牲最大的是老五夫妇，而不是我。”沈昭姮说到这里感慨万千：“你以后可一定要对他们好呀！”
燕祁昇点点头：“你放心。”
……
没过几天，五皇子妃怀有身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内，以及京城上下。
这个消息对于皇帝来说可谓是大大的惊喜。他立刻马不停蹄地派高公公去五皇子府，送了许多许多的赏赐。
可是没有想到几天之后，五皇子妃便小产了。
原因是，前一天里，太子妃沈昭姮亲自去了一趟五皇子府，给五皇子妃送了一些保胎的药丸，结果五皇子妃吃了那些药丸之后，当天下午便腹痛不止，等到夜里便流产了。
才刚刚传出喜讯，结果就变成了噩耗，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半天也缓和不过来。
而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敏锐的便嗅到了契机。
他立刻派人将燕祁昇。叫进宫来狠狠的斥责了他一顿，骂他纵容太子妃，竟然害了五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罪大恶极！
燕祁昇一向都很能言善辩，尤其是提到他的妻子沈昭姮之时，从来没有一次让别人在他面前轻视过，辱骂过她。
但是这一次他一直都低着头跪在大殿上，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皇帝足足骂了半个多时辰，一次都没有还嘴。
这便证明他是真的心虚。
皇帝见状，心中冷笑连连，脸上骂的更狠了。
就在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道五皇子在大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当当便道，他认为这交情甚笃的兄弟俩马上就要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场决裂的戏码来，心中迫不及待起来。
很快五皇子燕祁云便在宫人的带领下，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殿下。”
五皇子上了大殿，从善如流的下跪请安，动作一丝不苟。
“老五，起来吧。”皇帝心知肚明的看着五皇子道：“你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话音一落，五皇子便抬起头来朝着燕祁昇看了过来。
“儿臣是为了太子殿下来的。”
“哦？为了太子？”皇帝闻言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脸上还略微的露出了一抹关心的神色来：“为了什么事情？”
“为儿臣妻子琳娘。”
五皇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悲痛来。
“儿臣求父皇做主！”
“朕也已经听说了五皇子妃小产的事情，这不正在帮你训斥太子呢。”皇帝目光凉凉的朝着燕祁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开口道：“太子，你还不肯将太子妃交出来接受责罚吗？”
“堂堂的太子妃却做出残害弟妹的事情来，这你绝不能容忍！你瞧瞧老五，他便是进宫来找你算账的！”
皇帝疾言厉色地看着燕祁昇，只觉得神清气爽。
燕祁昇低低垂着头，声音虽然低沉，但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回父皇的话，阿恒所犯的错，儿臣愿以一力承担，五弟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儿臣来便是，求父皇不要责罚太子妃。”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
皇帝无语至极。
他冷哼一声，语气蛮横的道：“要是以往，朕可以看在太子妃替你生了四个孩子的份上，原谅她一回。”
“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是太恶毒了，事关你五帝，朕必不能轻饶！”皇帝声音深沉的开口道：“来人啊，宣朕旨意，废除太子妃……”
“父皇！”皇帝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人打断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开口的人是五皇子燕祁玉。
皇帝对于他的态度还算是和蔼的。
温言缓缓开口道：“老五，你有什么话要说？你是要占加大惩戒太子妃的力度吗？那好……”
“父皇儿臣是求你来原谅四嫂的。”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五皇子便再一次开口打断了他。
“虽然她是太子妃，但是实在罪大恶极……什么？你求朕什么？”皇帝话说一半，忽然间明白了五皇子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变了。
五皇子点点头，开口道：“父皇，儿臣就是这个意思，求您原谅四嫂。”
“不是！害了你妻子害死了你未出世的孩子，你就这么原谅她？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皇帝闻言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父皇，谁跟你说，林娘的孩子是四嫂害的？”
五皇子惊讶无比的开口道：“琳娘分明是因为府中下人不小心把茶水洒在地上，摔了一跤而导致的小产，与四嫂又有什么关系？她那日又不在府中。”
“不是太子妃，那怎么可能？明明房间留言传的清清楚楚就是她……”皇帝闻言脸上的表情困惑极了。
“的确不是。”
五皇子说到这里眼眶红了红，随后声音有一些哽咽的道：“父皇，求你不要责罚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了……你这样冤枉他们二人，儿臣以后还怎么来见四哥呀？”
一副悲伤不能自已的模样。
“竟然是朕自作多情了。”皇帝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累不已。
五皇子亲自出面作证，这件事情与太子妃没有关系，他还能怎么样？
“都滚吧。”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臂，垂下眼皮来，再也不看这两个不孝的儿子一眼，心灰意冷极了。
等到太子与五皇子退下来以后。
高公公忽然悄无声息的从外头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闭着眼睛假寐的皇帝面前，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陛下，奴才刚刚听到外头的宫人禀报，太子殿下用五皇子离开了养心殿，还没有出宫，两个人便在僻静的地方打了起来。”
“打起来了？当真？”
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腾的一下子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整个人一扫刚刚的颓然之势，变得神采奕奕，双目炯炯。
他无比期待的看着高公公，等着他说下去。
“奴才还听到五皇子眼眶发红的说，今日之事，我看在过去的交情的份上，替你们夫妻两个人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是从今之后，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不再，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高公公低低的道：“面对五皇子说的这些话，四皇子面色铁青，但是他并没有辩驳一个字，最后面对五皇子离开的背影时，他说了一句谢谢。”
“好啊，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当着朕的面演了一场好戏呀！”
皇帝听了这句话，当即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
他就说嘛，他派人亲自打探的消息还能有假？
五皇子与太子，虽然表面上看着还是很和睦，但那毕竟是杀子之仇啊，又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呢？
老五实在是太善良了，明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还愿意替老四来遮掩。
如此可见，他的本性实在是太仁善了。
只可惜他这个儿子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妄想着当什么太子，每日里只打算守着媳妇孩子热炕头。
如今看来，他只能离间这两个人。
太子的人选却是轻易换不得。
皇帝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几个儿子在心里边又排摸了一遍，最终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
但是在他众多的皇子之中，唯有燕祁昇。是真正有大才的人。
他若是不把江山交付在这样的人手中，那真的是死不瞑目。
可就这么交出去，他却又不甘心。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皇帝就在这反反复复的纠结之中，痛苦不堪。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打算改变。
从皇宫里出去以后的燕祁昇。直到走出了皇宫的大门，整个人才在马车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攀着车厢后壁爬了上来？
燕祁昇猛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小侍卫。
但是他再仔细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小侍卫是五皇子假扮的。
燕祁昇的眉头立刻紧紧的皱了起来。
“才刚刚演完绝地的戏，你这么快就跑过来干什么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四哥，你就让我上来坐一会儿呗。”
五皇子笑嘻嘻的道。
他往这边来坐了一些，一眼看到车内小茶几上燕祁昇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那儿他立刻被伸手抓了过来，一仰脖子咕咕咚咚的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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