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得你足矣
晚间裴令元归家，王曦月早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去请安回清露，又打发了奴婢们不叫伺候，连丹青和春云都没留在屋中。
裴令元见状便笑着往罗汉床方向缓步而来：“连丹青和春云都不留下，难不成今日心情好，要给我布菜，伺候我用膳？”
王曦月说了声是，就要起身：“我伺候世子，不好吗？”
见她真要动作，反而把裴令元吓了一跳，赶忙拉了她，又把人带回到罗汉床上坐着，自行换了外衫，摇着头上了罗汉床，就同她坐在一侧，把人浅拥入怀中：“你快坐着吧，还敢劳动你？既打发了丫头们退出去，想是有话跟我说，那只得我来服侍你了。”
他动起手来也真是一点儿不耽搁，布菜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是平日里做惯了的事。
王曦月就窝在他身旁，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好处。
眼前的糕就着他手上莲花青瓷小碟送到了面前，王曦月索性张口。
裴令元眼底满是宠溺，拿她没办法，喂给她一口。
她吃过，才牵上裴令元手腕，让他放回去：“在国公府听大表姐说了些有关萧明如的事，我想了好久，总觉得不大对劲，想着等你回来了同你说一说来着。”
提起萧明如，裴令元剑眉一皱：“不是说清如有了身孕？这么高兴的喜事，你白天留在国公府陪她说话，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彭城来。”
也不觉得晦气。
王曦月当然知道他意思，转而牵上他的手，握着那温热掌心，指尖在他手心里轻点了两下：“随口闲聊嘛，说到什么就是什么，提起她来，就说了几句而已。
但我却听大表姐说的意思是，萧明如那人很会来事儿，从来最有分寸，以往那些士族女郎对她都是又爱又恨，她也很少会欺负到人家头上去。
偏偏一回京，跑到咱们家的喜宴来寻晦气。”
她先是解释了一番，然后又把裴清如与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而后又说：“我却不那样想，总觉得她另有用心，可又怕是我多心了些。
我真是想了好久，才想着等你回家，跟你说说看。”
其实这事儿裴令元也想过。
萧明如他算是了解的。
的确不是个莽撞冒失的性子。
就好比她幼时敢去顶撞萧明华，长大一些又敢和萧萦打架，看似是她鲁莽冲动，实则她把后路都想好了的，绝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给自己招惹上麻烦和祸端，顶多得罪两个姐姐，但有乾元帝护着，便是萧明华和萧萦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是最会算计的人。
到侯府寻晦气这事儿嘛……
“清如说的有道理，你想得多也不算多心，这事儿我之前也是想过的。”
裴令元反握回去：“不过她人就在京城，你每日在家中，出入又有那么多人随行，她就算想做什么，也难下手，不用格外放在心上。
况且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她得了什么好处呢？
无非就是搬出宫，搬去了瑞国公府，比在宫里的时候要自由些。
其余的，便也没什么的。”
那倒也是。
人做事，有谋算，必要有所得。
“你说的也是，所以还是我多心了。”
“多思多虑有时候也是好事。”裴令元还是哄她，“不过你既说了，我帮你留心着就行了，自己别总琢磨这些，劳心伤神，为她不值当。”
王曦月眼底笑意浓郁起来：“你这话要是让萧明如听了，我肯定又要倒霉。”
“咱们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说的体己话，她如何知道去？或是你要到她面前去炫耀，偏把这些讲给她听也未可知。”
玩笑归玩笑，说了几句，裴令元才正经问她：“你晚间也没吃多少东西吧？预备下这么多，肯定也不是留给我一个人吃的。”
“在等你回来呀。”王曦月靠着他撒娇，“大表姐有了身孕，我想你听了消息肯定也很高兴，说不定回来早些，要到国公府去道一声恭喜，看看大表姐呢，就想着干脆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捏着他指尖玩起来：“不过我在国公府吃了好些东西。你不知道，国公夫人一听说大表姐有了孩子，不知道给她弄了多少好吃好喝的，连玩儿的都有，我跟着沾了光，下午那会儿就吃了不少。
我看国公夫人那个阵仗，真是盼这个孩子盼了好久。
怪不得大表姐还跟我说，先前两年多的时间她一直都很有压力，连御医给她诊脉都说叫她别太心焦，于子嗣无益。”
裴令元了然：“这种事情很正常，咱们算是子嗣上顺遂些的，你肚子太争气，才成婚就有了孩子。
虽说国公府也不是强求这个，对清如又处处都满意，可孩子嘛，总是十分要紧的。
许家虽不是只有许兆麟一个儿子，可他毕竟是大宗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
实则祖母和阿娘私下里也担心了好久，两年多没怀上一个，再拖些时日，到时候不纳妾也说不过去了。
清如心里都明白，才会格外心焦。
本来他们夫妇感情也好，可真要是纳了妾进府，先行有了身孕，她膝下空空，便先弄个庶长子出来，往后麻烦事儿多了去。
高门士族，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我倒是没想这许多。”王曦月抬头看他，“怪不得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孕，我看大表姐真是长松了一口气，众人都欢喜不已时，她更多的倒像是如释重负，我也没敢问，原来是为这个。”
想来也是可笑。
裴清如那样好的出身，嫁的也好，最要紧是许兆麟真心疼爱她。
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的，又早早定下了婚约。
她也要在子嗣的事情上这般小心翼翼。
王曦月那只手，下意识又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照你这样的说法，我确实争气，不然真要是过个几年怀不上孩子，岂不是也要给你纳妾？”
裴令元眸色一沉，捏她手心都加重了些力道：“胡说什么，我此生，得你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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