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会让你失望
瑞国公府·小花厅
萧弘川从府外忙完回来是直奔小花厅找人的。
那会儿萧明如正在摆弄着手上一支插瓶，做的极好。
见他来，笑着招手叫他：“你看这个好不好？”
花和颜色都是他最喜欢的，于是萧弘川也笑了：“阿姐的手艺当然好。去了一趟长宁侯府，好似心情还不错？”
“谈不上。”萧明如眼底的兴致淡了几分，“你让我带去的话，我都说给王曦月听了。
她那个人……我倒是不觉得她呆呆的。
分明就是很聪明也很机敏的一个人，竟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我在彭城那会儿还真以为她是个呆子，便想着裴令元是瞎了眼不成，中意这样的女孩儿。
现在看来，她的确有过人之处，非我所能及，甚至——非你所能及。”
萧弘川顺着她的话说是：“阿姐忘了，人都会有这样的过人之处的。
盛京多少纨绔子弟，难道个个都是完全不中用的主儿吗？
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罢了。
不过此番还是辛苦阿姐，替我走这一趟。”
萧明如说没事，转瞬抬眼又看他：“你做的许多事，母妃究竟知道不知道？”
他摇头。
萧明如便叹了口气：“从小你就是最孝顺的，不想拖累母妃，但我近来总觉得心神难安，万一坏了事……你不是大兄，他有贵妃撑着，到底父皇舍不得要他的命。
四郎，何不……”
“就算告诉母妃，她也只能跟着担忧焦虑，既身在宫中，便什么也做不了，最多庾氏辅佐帮衬我一二。”
萧弘川仍旧把那样的笑容挂在脸上：“但我如今已经不需要颍川庾氏的帮扶了。好多事，局已做成，只是看最后一搏的结果而已。
我知道阿姐的意思。
如果坏了事，闹到父皇面前，母妃一样会受我牵连。
但终究不管他们怎么查，庾氏没有帮过我半分，我做的所有事情里，都没有庾氏身影。
母妃和庾氏都是清清白白，还能怎么被我连累？”
萧明如抿紧了唇角。
萧弘川深望她一眼：“从始至终，受我牵连的，也只有阿姐一人罢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萧明如把手上的花枝放到了一旁去：“从小到大，你我姐弟，也说不上是谁欠了谁的，既是姐弟，骨肉至亲，我愿意帮你是我的选择，算不上连累。
再说了，万一你成了事，今后几十年，我岂不是飞黄腾达，可呼风唤雨了吗？
你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明知道我最不爱听这个。”
她先说了萧弘川一顿，又问：“你何时动身去清河？”
“明日启程。”萧弘川声音也轻柔许多，“本来昨天就该走的，事情过去了几天，父皇就算冷静下来暂且消了气，但这事儿还是着紧。
是我又拖了两三日，想着阿姐刚回来不久，难道搬出宫住在我这儿，本来该好好陪一陪阿姐，结果领了差事要出京……”
“我随你去清河吧？”
萧明如没等他说完，试探着问了句。
萧弘川就变了脸色：“此去清河虽不凶险，可是舟车劳顿，阿姐还是在京中安心等消息。
阿姐在彭城三年，盛京繁华也该好好享乐一番。
等我离京，母妃也不会非要你搬回宫中，我明日还要去福宁殿与父皇辞行，也会替阿姐在父皇那儿说上一句，叫阿姐继续在国公府住着，不用急着搬回宫里去。
外面热闹又好玩，总好过跟着我一路辛苦的往清河。”
“可我总是……”
“我知道阿姐不放心。”萧弘川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但你就算去了，也未必帮得上我什么忙，还要我分出心神来照顾你，这件事阿姐就听我的吧。”
他很少有这样坚持的时候。
萧明如和他一起长大，以往她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开了口，哪怕是荒唐不合理的，萧弘川也都依着她顺着她。
去清河郡这事儿她想了好多天。
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回来了，住在他这里，可还没相处几天，他又要出京办差。
跟着一起去，一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忙，二则是姐弟两个也能一处。
可他却这般坚持。
萧明如神色寡淡下去，显然不怎么高兴。
萧弘川便哄她：“我尽快办完差事回来，阿姐就别不高兴了，你这样子，我离京也不能安心。”
“那好吧，就听你的。”
萧明如到底松了口：“我留在京中，还有别的需要为你做吗？”
萧弘川又说不用：“阿姐高兴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已经让阿姐为我费心多年，如今一切都慢慢好起来，倘或还要阿姐为我操劳奔走，那我未免太对不住阿姐了些。”
他始终都是笑吟吟的：“我知道阿姐并不喜欢走动长宁侯府，哪怕是裴令元，你也很不爱见，那便不要再去了。
凤阳府这么大，总有遇不到他们的地方。
外面那些年轻女郎，挑了顺眼的，让她们作陪，阿姐只管高高兴兴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再管了。
万一我真的又遇上什么棘手难办，或是过不去的坎儿，会派人秘密回京告诉阿姐，真的还需要阿姐帮我做什么，我也不会跟阿姐客气的。”
他的这些话，让萧明如心底微动。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来：“四郎，我年纪不小，既然从彭城回来，恐怕父皇会把我的婚事提上章程，连母妃那儿都……糊弄不过去。
我先前为了裴令元那一宗闹得有些过分，父皇和母妃不会放任我不管。
可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想嫁。”
“目下父皇顾不上的。”萧弘川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之后，淡去不少，“等我从清河郡回来，会帮阿姐想办法，阿姐既然不想嫁，母妃那儿我自然帮你说，她不会逼你，父皇那里……总有办法的。
阿姐就住在我这儿，踏踏实实的，不用想这些。
横竖有我在，就算父皇真的选中了谁家郎君，只要阿姐不喜欢，我也有法子叫他不能攀龙附凤。
阿姐难道有什么事情与我开一次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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