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凑热闹
十月中旬，益国公府娶妻。
那日十里红妆，整条长街都洋溢着喜气，也的确很气派。
裴清如跟益国公府世子许兆麟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成婚，连宫里面也送了赏赐出来。
除了袁淑仪那份儿外，羊皇后还特意遣了披香女官出宫观礼。
成婚那日，裴清如起的很早，要祭祖宗，拜父母，等着国公府登门迎亲。
王曦月她们几个小姐妹更是早早地围在她屋子里，看着她上妆梳头。
“大表姐这样真好看。”
“阿姐本来就生的好看嘛。”
王曦月还替她把团扇往送手边送：“我听说姐夫要亲迎，可见对表姐很用心。今儿皇后娘娘都特意派了人观礼，表姐现在是不是很紧张？”
素日里裴清如再怎么能干，到底是闺阁女孩儿，嫁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她跟许兆麟再怎么算是两情相悦，这一年的时间她跟益国公府走动往来，国公夫人对她再好，真到了这一天，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这会儿手里握着团扇，连耳尖都是红的：“是紧张，今日过后就是别家新妇了，虽说这一年多我总跟在国公夫人身边，外头人也知道我是益国公府新妇，可这要成婚了，竟真是很不一样。”
“阿姐怕什么，咱们两家交情好，又这样近，你跟姐夫是自幼相识，外头那些盲婚哑嫁的比不上，成了婚，和从前也没什么不同。”
裴清宛凑上前来：“这嘴上是不是涂的太红了？擦掉点儿吧？”
她说着真要动手，青玉忙诶的拦住她：“新妇出门，就要这样子才好呢，二娘子可不敢捣乱，仔细耽误了。”
她才讪讪的收回手：“但我不能到益国公府去观礼，本来宝妆说叫上我们一块儿，可阿娘说了，这不合规矩，不过阿月能陪着一起过去，她一会儿就先去了，跟宝妆静怡她们一道，阿姐自己待得闷，就叫阿月陪着你，我看别人家成婚的喜宴上，新郎都要吃醉了酒，那些亲朋才肯放行，姐夫八成也是这样子，未必顾得上你。”
“你倒来叮嘱我，自己的事情还没个着落，说起这些头头是道，也不嫌羞。”
裴清宛冲着她撇嘴。
正说话，外头来人说许家有小车在后门上等着，是许宝妆在车上，要来接王曦月和申令虞同去。
她们两个是表姑娘，也不是裴家正经八百做女孩儿的，哪怕是表姊妹，这样的日子到国公府去赴喜宴也没有什么不合规矩。
其实王曦月和裴清如心里都知道，这本是国公夫人的意思。
诚如裴清宛所说，怕裴清如自己待着闷，又是做新妇第一日，会不在自，身边有姊妹陪着到底好些，才提前跟崔氏商量好了，把两个表姑娘接到国公府吃喜酒，跟着凑个热闹，主要还是为了叫她们陪一陪裴清如。
这头王曦月挽着申令虞的手出了门，许宝妆那驾车说是小车，可三个女孩儿坐在里面绰绰有余，仍旧宽敞的很。
“要不为了接你们两个，这会儿我还在家里闹我阿兄，要他给我分大喜呢！可说好了，改明儿请我吃饭，我要点最贵最好的，你们两个欠我一顿饭啊！”
王曦月掩唇笑起来：“这话你该去跟我表姐说，过了今儿你要改口叫阿嫂了。接我们两个到你们府上吃喜酒，不是为了陪一陪你阿嫂？要这么说，你也合该走这一趟，怎么跑来讹我们两个，还要我们请你吃饭？你说这话，等到了你家，我去说给国公夫人听，她八成要骂你！”
许宝妆挽着她手臂，歪头往她肩上靠过去：“你就说嘴吧，再有不到两个月，你也要跟世子爷成婚，都要嫁人的人了，净说孩子话，怎么还要告人状？”
她才最孩子气，这话说的申令虞都没忍住跟着笑起来：“早晚你也有这天，现在急着说嘴，不怕以后叫我们笑话你！”
“你也是，你也是！”许宝妆嘴快，也不饶人，不过她从来都是玩笑，没坏心思，哪怕一句顶着一句驳回去，也从来没有人跟她计较，毕竟不会当真。
申令虞直摇头，却不再跟她打嘴仗。
马车已经缓缓驶出长宁侯府的长街，今日天好，清光潋滟，一阵微风带得车上软帘晃动，露出一个小角。
王曦月的目光正好落在外头，又刚好瞧见一袭青衫步行而过的萧弘川。
这个方向，大概是要到侯府去。
她下意识皱了眉头。
那天杏花别院见过后，裴令元一向最知道她，后来就跟她说过这事儿。
萧弘川明面上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似乎真的不把萧弘昀那些好心规劝放在心上，也并不准备跟萧弘昀合作。
但是私下里送了些东西到国公府。
她也问过是什么，裴令元说是一些萧弘霁的罪证，不过还算不上铁证如山，得他跟萧弘昀自己再追查一二，若能查得出，告到御前，萧弘霁就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徐贵妃也最多保他性命，这辈子是别想东宫那位置了。
王曦月就明白了其中厉害，之后再没多问。
裴令元告诉她的都是能说的，不说的，就是她不该或是不适合知道的。
她还以为萧弘川打算做壁上观。
之前见萧弘川，以为他十四五岁年纪，后来听裴令元说才知道，他不过才十三岁。
小小的年纪，超乎他年纪的稳重淡然。
他这个时辰只带了两个小太监往侯府去，王曦月直觉他不是单纯为了凑热闹而来。
许宝妆嘴是真的快，眼也尖：“五弟！”
她探身出去，招手叫萧弘川。
马车速度放慢下来，萧弘川笑着叫了她一声，又叫郡主。
许宝妆趴在窗边儿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到侯府来？大哥他们呢？”
“应该已经去国公府了，我是个最喜欢凑热闹的，想着今天这样好的日子，这么好的天，长宁侯府肯定也很热闹，既然都有热闹，肯定是两头凑。”萧弘川笑着退了半步，“二哥伤没养好，今日不去，我出宫时候袁淑仪把我叫去了一趟，说让我见了你告诉你一声，别忘了给二哥送一份儿大红，他也快成婚了，给他沾沾喜气，图个吉利，盼他来日跟二嫂夫妻和睦，完满团圆，你可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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