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线索
陵玖泡了个舒服的温泉，吃了顿饱饭，这才随岚山枫去了那出事的地方。
正是司尉府的浣洗房。也曾是在这里，几名丫鬟被一个怪物残忍杀害肢解，而那怪物上了陵玖的身后，被陵玖强行刺出，逃之夭夭。
“这些尸体被发现后一刻钟不到，便腐烂了，现在一丝线索都没有留下。”岚山枫淡淡道，但是，陵玖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凝重。
此次正在勘察现场的，是陵海，当陵玖随岚山枫出现时，陵海显而易见露出一丝诧异，随即走上前去同陵玖打招呼。
“玖妹，听父亲说你决毅要搬出去住，没想到是真的 。”男子大咧咧地说道。
陵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微笑地点了点头，看来，她这位白捡来的大哥是什么都不知道，陵玖自然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几步走到了浣洗房丫鬟们的卧室内。
陵海连忙上前阻拦：“玖妹，这都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在陵海看来，眼前这个小时候跟他关系十分要好的妹妹，是个才艺女子，很是温柔淑女，所以，这种凶案场实在是不适合她来。殊不知，陵玖对于这种凶案场，早就如家常便饭般习惯了。在西都红郡县的时候，陵玖可是没少和龚太爷一起办理这种连环杀人案，且都是在她‘英明’的谋划下，将那些凶手一一抓捕归案。
而眼前这个刚刚出现人命案的地方，实在是陵玖见过的最为干净整洁的案发现场了。
跟随着陵海的重鹅一早看到陵玖来了，一双眼睛立马放了光，他跟着这位刚从边疆回来的大少爷还真是没戏，这大少爷问问题总是抓不住重点，这要是破了案，太阳都出西边升起来了。
他一个溜串就跑到了陵玖边上，主动跟陵玖汇报：“尸体于早晨日出时分被发现，发现后一刻钟腐化，满尸爬满蛆虫，散发刺鼻气味，大约二分钟左右，尸体腐化完，蛆虫化为黑色泡沫消失，残留黑色液体化为蒸气蒸发。”
重鹅一口气汇报完，鼻子上那块蒙得严严实实的布在一抖一抖的，看来，重鹅也是拼了老命，为了看清楚尸体腐化变化，硬是死撑着憋气。
此时，空气中已经全然没了那一股臭味，尸体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尸体未腐化前状态？”陵玖问道。
“肌肤细腻有弹性，光泽亮丽似婴儿，嘴唇饱满发丝乌黑，貌美若天仙下凡，散发异香，香味如花香又带着淡淡药草香……”重鹅连忙道。
陵玖皱眉，果然如那些方家丫鬟的死因一样，只是，这尸体腐化时间却是缩短了。看来，凶手是不想留下任何线索，才加快了尸体处理的速度，也就是说，想要找到线索，还必须从尸体本身下手……
陵玖抬眸扫了一圈四处，刚打算开口问什么，重鹅立马领会道：“房内门窗紧锁，无任何撬开迹象，初步估计凶手是利用气体从门缝呼入，但院外并无行人脚印，暗卫未发现任何人潜入府，唯一的线索便是院门外发现一只死去的飞燕。”
“飞燕？”陵玖皱眉。
重鹅连忙着人将那飞燕呈了上来。
……
一旁，陵海看着自家妹妹这有模有样的架势，不淡定了，那重鹅刚刚汇报时，可是他问一句他才答一句，这会儿，就变成狗腿了，使劲蹭着陵玖，这也太差别待遇了吧！而且看那些司役，好像对陵玖比对他这个新上任还没上道的官要崇拜许多。
“岚兄呀！兄弟有一事不明，那个……我妹妹会查案吗？”陵海看了一眼两眼泛桃花的岚山枫，岚山枫眨眨眼道：“会点皮毛。”
陵海一脸无奈，会点皮毛……那，还不如让他这个大男子去破案，这要是吓坏了他可爱的妹妹可怎么办？
陵海当即走到陵玖和重鹅面前，轻咳一声，打算命人将那死飞燕呈到他面前来，研究一下那只死飞燕，却不料重鹅直接开口道：“公子，您挡着光线了，麻烦让开点行吗？让陵姑娘好生研究一下这飞燕，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听了这话的陵海，当即一脸黑线的移开了身子，明明，他老爹是吩咐让这群手下好好跟着他的，怎么这会儿，却成了陵玖的跟班……
陵玖凑近些观察那只燕子，那燕子背上几根羽毛被扯断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
“可验出这只飞燕是如何死的？”陵玖问道。
“查了下食物和尸体伤痕，排除，所以，可能是自然死亡……”重鹅不确定道。
“自然死亡……不可能，这只燕子正当年少，定是意外死亡，这点从它背后的羽毛被拔可知，而且，可能是人为的。”陵玖道。
“人为……那会不会下毒之人便是借助这燕子？”重鹅当即问道。
“有可能，但是那日方家丫鬟被害，周边却没有发现任何动物遗体，所以，这只燕子也或许是碰巧掉落在了这里。”陵玖道。
“凶手能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单从这一点，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凶手行凶的对象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而且，他很有可能已经选定好了下一个目标。”陵玖继续说道。
“这……若是想要守株待兔的话，实在是太难，东都大户人家实在太多，根本不知道那凶手接下来会朝哪个目标下手，或许，我们可以加强巡逻……”重鹅道。
“从这些天凶手行事方式来看，此人定是武林高手，如司尉府这般暗卫重重的地方，那凶手都似出入无人之境，增加巡逻这种方式，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陵玖道。
“那这该如何是好？”重鹅面露凝重，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些无辜的姑娘去世了，她们都还那么年轻，还没好好看够这个世界……
“哦，对了，蔡大娘说她昨日晚好像看到了死去的老管家……这事很是诡异，应该跟前些天出现的东都鬼怪杀人案有关联，但是，被害者却是两种不同的死法，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重鹅突然一拍脑门道。
“每个凶手都有其惯用的手法，若是作案方式差别太大，不太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你说蔡大娘看到了死去的老管家？”陵玖直觉，或许，这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是，蔡大娘只说好像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重鹅道。
“蔡大娘人呢？”陵玖问道，话刚落，一个司役连忙便带了蔡大娘到了面前。
那是一个四五十多岁出头的老妇人，挽着一个松散的发鬓，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很是憨厚。
“可是你昨日看见了死去的老管家？”陵玖问道。
“是，只是老奴也不确定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那妇人道。
“你当时看见他时，他在做什么？”陵玖问。
“老奴半夜起来打算上厕所，在院中瞧见老管家抬着头，好像看星星呢！好像口中还在数着数……老奴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了。”蔡大娘道。
“那老管家可是发现了你？”陵玖问。
“发现了，可他并没有做什么？还……还对老奴笑了笑……老奴当即吓蒙过去了，但老奴早晨起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所以，老奴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了……”蔡大娘道。
是梦还是现实？
陵玖皱眉，抬头看向重鹅，道：“可有其他异常？或许有其他人看到老管家？”
“这……陵姑娘，小的确实今早审问了一早上，可这些丫鬟的回答各各不一，该是做的梦吧！”重鹅苦着一张脸道。
陵玖点了点头，几步走到院子里正候着的丫鬟面前道：“把你们昨日发现的异常再同我说一把，包括听到狗叫、猫叫、鸟叫之类的任何异常……”
众人听了，纷纷禀报：
“昨日奴婢在半醒半睡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我床头，那人影将奴婢头上戴的花簪拿在手上把玩，可早上醒来时，这花簪是好好戴在奴婢头上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个梦……”
“奴婢昨日晚内急，在院中看到死去的姐姐，姐姐当时抬着头看天上的星星，看到我时，便走了过来，夸我长漂亮了，皮肤比之前好多了……”
“奴婢听见了鸟叫，那鸟一只叫个不停，好像就在我耳边，可我偏偏又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个东西，动弹不得，奴婢很是害怕，又不敢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
……
众人纷纷说道，陵玖听到最后，不得不看了眼岚山枫，她似乎得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结论，那就是：司尉府闹鬼了。
如果，她相信这世间有鬼的话，一定会立刻马上建议岚山枫请个道士，作作法，去去邪，可惜，陵玖不相信世间有鬼怪，大抵，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如同她一般的怪物搞的鬼。
当年，陵玖还未流浪到西都红郡县时，最擅长的便是装鬼吓人，不知被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泼了多少狗血，都没见她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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