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迷雾之城
十几分钟后，数辆警车赶到现场，路扬拿腔作势地和他们交涉了一番，他挖苦说：“贵国的治安环境实在是不太理想，竟然有武装分子公然向外交人员发起袭击，要不是我的警卫拼死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带队的黑人警官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一面向上级汇报，一面安抚路扬这位外交官，向他赔礼道歉。
路扬无心和他们浪费时间，没多久他就和大家上车离开了这片诡异异常的草原。
回到设立在工程指挥部的临时办事处后，大家这才感觉到饿了，好在工程部的人知道他们回来了，通知伙房临时给他们做了一桶面条，还有一些冷馒头。大家就着热汤吃了一些馒头，总算对付过去了。
一次普通的绑架案，引出了两股恐怖分子联手的重大事件，路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一碗面条，一个人回到他设在工棚二楼的临时宿舍，向计一鸿进行电话汇报。他知道计一鸿将计洁放在自己身边，除了提醒他遇事谨慎外，多少还有一丝“监视”的味道。
计一鸿听他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汇报完毕后，说道：“你刚刚到那边不久，工作上就有这么大的收获，除了运气，不得不承认你还有一定的实力，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后碰到事情要低调处理。一旦过火了我们就很被动。现在你的工作环境并不乐观，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更需要你冷静对待，你这两件事情处理得都很冒险，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首长，这些都是突发情况，我来不及请示，当然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请示和汇报，所以我可能有些专断了……”
计一鸿说：“听你这语气，好像今天发生的事还不够大？今后这样的事情，必须向我汇报才能行动……”停顿一下后，他继续说道：“当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让你当这个队长，也是组织充分信任你，只不过我们担心你在关键时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非同寻常，你要给我牢记这一点。万一闹出大动静出，我会真的让你去石油公司当保安。”
路扬露出一张苦瓜脸，而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同步：“请首长放心，我知道分寸，尤其是现在这身份约束着……”
“我不是给你戴紧箍咒，是担心你闯祸，这样，以后重大的行动，尤其是在队内有争议的行动你必须先请示，其它的我不干涉你。你这个新官上任，很多情况还不熟悉，多向老队长请教学习。”
“是！我现在就请示首长，下一步我们如何工作？尤其是针对萨里克派来和三X党合作的人。”
“对萨里克组织的人没说的，我知道你会处理好，但是对三X党要慎重，他们势力还不小，没必要和他们冲突，这会影响到以后你们的工作开展。我们从不干涉他国内部事务，如果他们不危及到我们，尽量不要使用武力解决。我们研究一下，有最新的指示会告诉你的。”
“是！我明白了，也知道怎么处理了。”
首长的指示听起来有些含糊其辞，其实意思却表达得非常清楚，涉及到萨里克的事情绝不手软，但对付三X党却要讲究策略。
计一鸿笑了笑说：“工作的事情谈完了，我现在想了解一下计洁的情况，方便你就告诉我。”
“首长，计洁的工作能力很强，当然原则性也很强，今天我们为了工作的事情，她还和我吵起来了。不过我不是恭维您，她是个非常优秀的情报员。要不我去叫她进来和您聊几句？”
计一鸿朗声大笑：“不用了，你肯定她我当然高兴，不过我和她有约法三章，没有紧急情况不准给我打电话。没办法，这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
“首长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重申一下，不准特殊照顾她，更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让你丧失原则性。她首先是一名军人，然后才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感觉到她让你的工作变得为难，我可以随时把她调到其他单位去。还有就是，你不要觉得我派她在你身边是监视你，调到你手下工作是她自己坚持要求的，绝对不是我授权。”
“我明白了，请首长放心。我还有一个请求，请首长考虑。”
“你说！”
“萨里克的人在这个国家活动了，而现有的队友很多是新兵，且对他们的经验不足，我想请首长去和协调一下，把32组留给我，另外再给我派一个二十一区的小组来支援，他们经验丰富，又是老对手，配合起来更工作更好开展一些。”说完他不等计一鸿回话，又解释道：“首长，我这可不是拉山头，只是……”
“你不要解释了，32组本来就是调给你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正式通知他们，晚点会有人通知他们，关于派一个二十一区小组的事情，组织上会认真考虑，研究后再决定。”
“谢谢首长！”
挂断加密的卫星电话后，路扬走出了房间，队友们已经吃饱喝足，虽然晚饭有些简陋，但他们依然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兄弟们，你们的大餐又泡汤了，回到办事处后，我再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计洁笑了笑：“有多好？”
“想吃什么都行，反正按照每人五十卖钱的标准可劲造。”
队友们笑成一片：“原来队长请的大餐就是每人五十块的标准。”
“队长，五十的标准包不包括酒水？”
“真失望，我还以为至少得有个百把块钱一个人呢！”
……
路扬笑了起来：“你们真是没义气，要知道我请你们吃顿饭，小半个月工资就没了，五十块一个人的标准还不满意？这样吧！外加啤酒管够行了不？”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你们继续想着那顿套餐吧！我去看看那三位受伤的工人，老郑，你陪我一起去吧！”路扬说着出了门，郑广川和计洁跟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国家虽然贫穷，但是环境保护得还不错，尤其是这雨后的夜晚，万般寂静，凉风阵阵，天空上布满了繁星点点，苍穹之下，有一种苍凉的美感。
两个男人不紧不慢地并排走在前面。计洁永远是一副助手的模样，跟在他们的后面。
“前辈，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妥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只在那边停留了一天，把钱交给了婶子。婶子和妹子都还挺好，我还通过一些私人的关系，联系到了当地的民政和公安部门，拜托他们帮着照看她们。后来就一直没有时间去看过她们，不过倒是给她们和当地的战友打过几个电话，情况还算可以。现在婶子在一家部队企业上班了，妹子继续在读书，我也就放心了……”
“我都知道了，你小子果然是个重承诺的人，当初我就没看错你，我不但知道你在那呆了一天，还知道你那一天都干了什么。你动用了你所有能用的关系，包括你岳父和任老大的，把你婶子送到了部队企业上班，还联系了学校送你妹子去读书，我还知道当地的公安局长是你岳父的老战友，为了你婶和妹子的事，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谢谢你啊小路！”郑广川的声音有些黯然。
路扬停住了脚步：“前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在军中再服役几年，我想办法把你调回去和婶子还有我妹子团聚。”
“不，我是国家的罪人，我现在只有戴罪立功这一条，才不辜负国家对我的宽恕。”郑广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忘年交。他的目光在厂区暗淡的路灯下，闪闪发亮。
路扬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苍老和无情，他叹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一支：“我知道你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你这个小组今后就归我指挥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好好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看到婶子和妹子的那一天。”
“我归你指挥了？我这把年纪了，本来也是个该死的人，能活着一天为国家尽忠就心满意足了，你也不要照顾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就行。”
路扬点了点头：“不老，而且你的经历丰富，有很多东西我还要向你学习呢！”
“你放心，既然我这个小组划归到你指挥，我当然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你是上级，我也会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郑广川表态说。
路扬嘿嘿一笑说道：“上司归上司，小路归小路，咱们也不用太客气，而且我实话给你说，我这个队长是借调过来的，也当不了太久，所以你就当我还是原本的小路好了。”
郑广川也笑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和苏朝辉的关系怎么样？听说你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就那样吧！我也懒得搭理他。”路扬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是误会他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兄弟成目。”
“我误会他了？”
“是的！”郑广川叹息一声道：“我当过他的教官，也算是有师生之谊，我出事以后，多亏他多方游说才留下我这条命，但是他有很多话又不能明说给你听，所以一直让你误会。”
路扬的内心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朝辉在这件事中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尤其是来禁闭室接他那一次，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的那番话该有多么伤他？还有他离开基地那次，就是因为看到他在场，自己竟然连下车都不愿意就直接扬长而去……这些种种委屈他却从未说出口。他的这个老上级的内心的坚韧，要比自己强大得多。想到这里，路扬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愧和不安。
郑广川似乎看到了他的不安，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男人总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不是吗？”
路扬想了很久才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然后他看到了远远站在一旁的计洁：“我们没在讨论什么军事机密，不用站那么远。你爸刚才还问你情况了，我说你挺好。”
计洁听到这句话，这才微笑着走了过来。
三个病人已经睡着了，路扬他们也没进去打扰，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将三个装着钱的信封放在值班医生的手里，委托他们等病人醒来转交给他们。
第二天一早，路扬就让刘星和郑广川各自带着自己的小组进城，分别调查美国佬威廉和三X党的情况，他总是觉得这个美国佬愈发可疑，他如果不是肩负着其特殊使命的情报人员，也一定有着其他深刻用意的家伙。总之，他和三X党还有本地的黑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正和路扬的任务纠缠在了一起。
刘星和郑广川各自带着自己的小队分乘两辆汽车出去了。路扬带着计洁还有方正和云晓鹤也出了门。在车上的时候，云晓鹤忍不住问道：“队长，咱们去干吗？”
路扬神秘一笑：“你不是喜欢刺激吗？那我就带你们去刺激一下。”
“队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好不好？”
“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昨天我在几个家伙的身上都安装了定位跟踪器，包括那个杀手，我昨晚没动他们，但是今天我要亲自去会会这帮三X党，我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愚蠢。当然，在去会这帮家伙之前，我还想去拜访一下那个大哥，打伤了咱们的人还没赔钱呢！”
“队长，罗金森那家伙看到你估计是又恨又怕，咱们今天这几个人去，他该不会和咱们火拼吧？！”
路扬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咱们火拼，所以这才是刺激的事情，你们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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