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没教养
……林辞念被她噎住一下，随即笑说，“你该不是以为过了几年再回来，就能让事情有所变化吧？清清，我以为你应该成长了。”
时清清语气很平淡的回，“无论如何，我谢谢林阿姨的关系。不过我的人生，我自己会走，林阿姨就不用……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
时清清继续往前走，听到身后林辞念啐了一句，“没教养！”
时清清再次站定。
许多事情她都可以忍受。
但这句话她不能接受。
她从不比别人贫瘠，尤其是精神上的。她自认为阿婆教育她做人，从来没有没教养一说。
她准备反驳的时候，身后却响起几分低哑冷沉的声音，“以长者自居随意对他人评头论足，这又好哪里去？”
时清清微微一怔。
是周聿白在替她说话。
显然自己亲生儿子的话会比她更有杀伤力。
她也没有看戏的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挺直腰背离开周家。
“你还替她说话？几年了，你心思还在她身上吗？”
周聿白冷冷瞥一眼林辞念，说，“我以为在这件事上三年前我就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没必要干涉，也无权干涉。我的事情不归你们任何人管。”
周聿白说完，又去了一趟卧室，和护工简单交代几句，就离开了周家。
林辞念气不打一出来，她觉得这周家简直待不下去了。
她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你就算是死了，今天也得临终前和我见面。”
那边温声哄了几句，林辞念才觉得好受点，拿了车钥匙，重新出门了。
刘阿姨从厨房出来，还想着叫人吃饭。好么，一个个都走了。
时清清回到酒店，随意点了份餐打发了。
想到在这里要待好几个月，一直这样点外面的东西，她有点受不了了。
不论是健康还是口感方面，时清清都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几年，在港城，虽然那边美食多，但时清清每周至少也得在家做几顿饭吃。
她就在考虑要不要短租几套房子，大家一起搬过去，也方便。
这事儿暂时就交给了珊珊帮忙看看。但她毕竟土生土长的港城人，对这边太不了解，进度有些慢，甚至还遇到了诈骗。
时清清休息了一会儿，给陈岚打了个电话。
“今天去看过周家老爷子了？人怎么样？”
时清清坐在飘窗上，身后垫一个靠枕，跟前一张小桌子，一杯咖啡。
“看着挺憔悴的，我心里还挺感慨的，以前多意气风发的人啊。现在却……”
陈岚说，“所以说健康最重要，还有就是及时行乐，说不定哪天就噶了，发现想吃的没吃，想玩的没玩，多亏啊。”
时清清嗯一声。
陈岚试探性的口吻，“所以……今天一切顺利？”
时清清捋了一下头发，说，“托你追求者的福，给我安排的时间过于完美，我今天把不想遇到的人都遇了一遍。”
“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清清反应过来，怀疑的问，“岚姐，周聿白在周家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提前知道？”
“哈。”陈岚不自然的笑一下，“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和屈丛月同流合污的人。”
“你最好没有。”
时清清想起了租房子的事情，和陈岚顺嘴提了一句。
“我帮你看看。”
“你能看什么？对了，你房贷都还清了吗？”
“还清了。现在一身轻松。除了我爸妈催婚那事儿。已经下了通缉令，今年再不带人回去，就别回去了。我都想好了，正好趁着休年假，出去玩一圈。”
时清清失笑，陈岚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
“我有个上司，叫MIA，你们俩好像，你们一定能成好朋友。”
程老板那边的财务审核已经进入尾声阶段。
李总到时候看过他们的报告之后，会派专人过来落实收购计划。
程老板这边却一点也没消停，他的原配来闹过好几回。
何文佳是想报警的，但程老板和原配还有孩子，自然是有旧情，一直求着何文佳不要报警，事情就这么拖着。
珊珊他们看了好几回戏。
有一天原配带着人又来了公司。
时清清看过去，有些吃惊。
原配身边站着一个人，老熟人。
秦旭之。
秦旭之是原配的代理律师，随即就和程老板还有何文佳进了办公室，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有关财产分割的事情。
结束之后，秦旭之过来找了时清清，“刚才职责所在，不好意思，没有和你打招呼。清清，你好。”
时清清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伸手过去，“你好，秦大壮。”
秦旭之忙说，“说是大壮还早。”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聊天。
“我来之前就知道这边是你在处理，不过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过来找了。”秦旭之说着调出自己的通话页面，“来吧，留个联系方式。好几年的同校友谊，你也太狠心了。”
时清清笑着输入号码，说，“抱歉啊，当时真的是一视同仁。”
秦旭之说，“知道。一开始还觉得不爽，后来知道你是一视同仁，平衡了许多。”
“好了。”时清清拨了一下号码，通了之后递给他。
秦旭之录入一下，问，“微信也是这个号？”
“嗯。”
很快就收到了好友申请，时清清点了同意。
秦旭之收了手机，说，“本来老土的开场白，是要问你最近怎么样？现在看起来不用问。你过得很好。”
时清清笑了笑，说，“我记得你当初不是主攻离婚方面的啊？”
秦旭之说，“都涉及一点，今天这个，我带着私心来的。”
“嗯？”
秦旭之摆摆手，说，“不重要。不过很多官司都得我亲力亲为，谁叫我们律所现在就那么几个人呢。”
时清清明白过来，“你直接自己开律所了？”
犹记得当时秦旭之还和她提起过可能会到父母的律所干几年，然后再出来单干。
秦旭之说，“对。毕业之后，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开了律所。上个月，还和我妈律所对簿公堂过一次，我妈自从知道后，有一个月没理我。不过她亲自去看了我法庭上的表现，休庭后，主动找了我，让我晚上回家吃饭。她下厨。你知道她多少年没下过厨了吗？”
秦旭之说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正是因为起点比别人高，也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秦旭之要得到自己母亲的赞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恭喜你啊，旭之学弟。”
秦旭之看向她，眉眼带笑，“好亲切的称呼。”
时清清也笑笑，随即问，“程老板那边怎么样？如果是保密，你可以不说。几天后，港城那边会来人，只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
秦旭之说，“放心，都谈妥了。只要你们那边收购价格不再压缩就行。两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程老板留下的不算少，只要他对何文佳不小气，何文佳能过的不错。”
时清清撇了撇嘴。
她想起了什么，问，“你有，兰兰的消息吗？”
如果几个室友，她最关心的还是周兰兰。
但她没有渠道知道她的近况，只能试着问一下秦旭之。
秦旭之摇头，“我和她也很久没联系了，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
时清清点点头。
秦旭之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说，“常联系，我回去还得整理一下双方的协议。不许拒绝啊，那么多年没见了。”
时清清笑着答应，“也得找个有空的时候吧。”
“那肯定。”
三天后，李总那边的团队过来，和程老板敲定收购事宜。
时清清全程陪同。
谈判很顺利的结束，双边签了合同。
团队主管对时清清说，“李总对你们这次的工作很满意，除了额外的奖金之外，也让我包了一个宴会厅给你们庆祝一下。到时候程总这边部分员工也会参与。”
“李总破费了。”
“应该的。”
时清清私下宣布这件事，珊珊他们都高兴的蹦起来。
没一会儿珊珊过来对时清清说，“有个中介给我打电话，说是有符合我们的房子，可以短租三个月。”
时清清说，“三个月是很合理的时间。接下来那个项目，就算是顺利也得一两个月，也要余下部分时间。地段在哪里，我们过去看看。”
珊珊说，“我和他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看房。”
“好。”
晚上参加了庆功宴，大家都挺高兴。以程总为首，更是喝的有些多。
何文佳半途过来找时清清喝酒。
身边男同事马上戒备起来。
何文佳说，“这一杯是我敬你的，你不需要喝。”
男同事听着口气还算诚恳，拉了身边两个同事去别处了。
何文佳端着酒杯对时清清说，“我只是心里不平衡，一直嫉妒你。其实想想自己挺可笑的。你说得对，你从来没和我比什么。你的所有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秦旭之喜欢你，是你本身吸引他，你得到那位周总的青睐，也是你的魅力。你能有今天，是你自己拼出来的。我凭什么要否定你所有呢。”
何文佳说着，仰头喝下一杯酒，然后又倒了一杯，停顿一下，才继续说，“老程和她老婆在走离婚手续了，财产分割都谈好了。老程手里还剩不少，他答应待我去国外定居。我也算是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了。被人背地里或者当面指着骂小三和贱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她苦涩一笑，眼泪滑落，“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所以想换个环境，这样就没人认识我了。”
时清清嗯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要和何文佳说什么。
若说恨，倒也不至于。
可若说冰释前嫌，她也做不到。
何文佳看出时清清的反应，说，“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毕竟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再见了。说实话，与其说是嫉妒你，其实是羡慕你，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努力上进。”
她说完，吸了一下鼻子，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还要再去倒，被时清清拦了一把。
她淡淡说，“胃穿孔的事情忘了？”
何文佳怔了怔，她和程老板提过这事儿，可他却从来不记得。
“那就不喝了。”她手里捏着杯子，说，“我不打扰你了。”
时清清点点头。
何文佳准备去找程老板，可还是喊了一声，“时清清，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时清清抬眼看向何文佳，稍稍意外。
她嘴里终究没说出没关系，都过去了那句话。
也许若干年后，会真的完全过去，他们还可以坐下来喝点东西聊聊天。
有人过来敬酒，时清清婉拒了。
她直接摊牌，说今天没带药。
来人不理解，时清清直接点名自己酒精过敏。
来人也不好强人所难。
时清清的包里带着药的。
知道今晚这场合免不了要喝几杯。
可是到了跟前，她还是这样说了。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微微蹙了蹙眉。
隔天一早，时清清是约好和珊珊一起去看房子的。
和中介那边约好的，上午九点看房。
结果到了八点半，还不见珊珊过来找她。时清清就给珊珊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时清清想到珊珊昨晚喝的不少，估计还在睡。
正想着要不要敲门去问候一下，电话却接通了。
声音有些嘶哑无力，“清清姐，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吐了，还有点着凉，现在嗓子难受。”
“要不要紧？别逞强，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准备喝点热水，如果起烧就去医院。看房的事情怎么办？昨天和中介约好了，她说不好换时间。”
“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她吧。现在出发来得及。”
“辛苦了，清清姐。”
“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挂断电话很快时清清这里就收到了珊珊的微信。
时清清拨通了电话，和对方联系了一下，约好了地方碰面。
等时清清跟着中介小姐姐到了跟前，顿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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