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尸两命


老夫人的污言秽语,让盛男忍无可忍。

她一巴掌,便将老夫人掀翻在地。

小姑姑回过神来,尖叫着扑向盛男。

而见到盛男吃亏的沈霜,瞬间也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片。

“老天爷呀!我不活了!媳妇打婆母天打雷劈呀!”

老夫人使劲蹬腿,一边拍手一边哭嚎。

柳如烟敛去嘴角得逞的笑意,故作紧张的试图搀扶老夫人。

“娘,您可别气坏了身体。”

“如烟啊!你可得为我作证啊!你可亲眼看到她打我的!我一定让我儿子打死她!再拉她去游街浸猪笼!这个小娼妇克死了她爹克死了她夫,还想来克我们沈家!”

“老虔婆,你还敢胡言乱语!”

头发凌乱的盛男狠狠挣脱小姑姑的束缚,便顺手拿起一个凳子砸向老夫人。

“娘,当心!”

眼看着凳子就要落在老夫人的头上,柳如烟顺势冲过去挡住。

沉重的楠木凳子,瞬间砸在了她的腰上。

“啊!”

柳如烟一声惊呼,便捂着肚子摔倒在地。

而这一幕,正好被家丁临时叫回的沈丞相亲眼目睹。

“你们在干什么?!”

沈丞相的怒喝,让暴怒中的盛男瞬间冷静下来。

她先是望了一眼手中的凳子,随即仓皇的丢在地上。

“儿啊,你可回来了!”老夫人嚎啕大哭,“你娶的好媳妇,她不仅打我,还打我们沈家的金孙!”

“大哥,盛男这女人无法无天!”小姑姑帮腔。

此时的沈丞相,顾不得这母女俩。

他粗鲁的一把推开盛男,急忙跑到柳如烟的跟前。

扶起柳如烟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如烟!如烟你怎么了?”

“老爷,我的肚子……肚子好痛啊!”

听柳如烟这么说,沈丞相急忙将视线下移。

可入目的,却是柳如烟裙下的一片嫣红。

汩汩鲜血,不断涌出。

“血!血!”小花适时的惊呼,“夫人流血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投来了视线。

“天哪,我的大金孙!”

老夫人嚎叫一声,便瞬间厥了过去。

“还不快叫大夫!”

沈丞相怒吼一声,顾不上昏迷的老娘,直接抱起了柳如烟。

而盛男望着地上的那摊血,彻底的傻眼了。

“母亲,怎么办?”沈霜揣着手,一脸的魂不守舍。“她不会有事吧?”

“她肯定有事!”盛男咬牙切齿,“我说过她虚不受补,这个孩子保不住!她也心知肚明,所以特意算计我来了!柳如烟这个贱人!”

……

此时的柳如烟紧紧攥着沈丞相的手,不肯松开。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

“老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柳如烟将沈丞相的手放在腹部。

“他还在动!他还在动呢!”

感受到剧烈的胎动,沈丞相更加焦躁。

“大夫,快点!”

大夫立刻给柳如烟把脉,可片刻后眉头便猛然皱紧。

“丞相大人,夫人她……”

“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见大夫欲言又止,柳如烟急忙大叫。

“这是我和老爷的儿子,是我们沈家唯一的男丁!大夫,求求你!无论如何,保住这个孩子。”

“保不住!保不住啊!”大夫急的直抹汗,“胎儿的心跳已经探不到了,如今夫人还在不断出血。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大小都保不住了。丞相大人,夫人的胎相一直稳定,怎么好端端……”

“啊!”柳如烟悲痛欲绝的失声尖叫,“孩子!我的孩子!让我陪着我的孩子去吧!”

柳如烟哭的撕心裂肺,这让铁石心肠的沈丞相也红了眼眶。

“该怎么治?”

“把死胎流出来,再进行止血。若十二个时辰内不发高热,夫人便有可能熬过去。”

“那还不快!”

“不!不要!让我死!让我陪着孩子!”

柳如烟癫狂的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大夫给柳如烟强行灌下催产药,很快柳如烟的腹部便痉挛起来。

伴随着一阵阵的痉挛,有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

柳如烟仰着头,弓起身体。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天色渐黑,柳如烟的的身体忽然瘫软。

一个猩红的血团,从裙底滑出。

小花颤颤巍巍的捧起血团,扯掉包裹的粘膜。

只一眼,便尖叫出声。

沈丞相急忙接过,整个人僵在了当初。

因为这个死胎是个已成人形的男婴!

而胯间的雄性特征,隐约可见。

“儿子!是个儿子!”沈丞相捧着死胎,又哭又笑。“我沈魁有儿子了!我沈魁的儿子……死了!”

“夫人!夫人!”

就在沈丞相神情恍惚之际,小花惊恐的大喊大叫。

等他泪眼朦胧的望过去,柳如烟已经昏死过去。

大夫施针,足足施了十多针柳如烟才悠悠转醒。

她望着沈丞相手中的死胎,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而是默默流下一行清泪。

旋即,将苍白的手伸了过去。

沈丞相见状,急忙腾出一只手握住。

“老爷,如烟怕是不能继续陪你了。追随老爷,如烟三生有幸。爱上老爷,如烟此生不悔。如烟和咱们的儿子,先走一步。下辈子,我们……我们再做……”

话还没有说完,柳如烟的手便从沈丞相的掌心滑落。

“夫人!”

小花哭喊一声,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巫灵和叶姨娘‘正巧’赶了回来。

“夫人,我亲手给弟弟做了一些衣裳!”

兴冲冲的巫灵在看到眼前骇人的场景后,手中的东西瞬间散落了一地。

其中一个精巧的虎头帽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正好落在了沈丞相的脚下。

他痴痴的望着虎头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姨娘不明所以的掩嘴惊呼。

“是主母!主母打掉了夫人的孩子!”

小花刻意带着哭腔的回答,让呆滞的沈丞相瞬间恢复了意识。

巫灵无视沈丞相眼中逐渐燎原的怒火,扑过去跪在榻边握住柳如烟冰凉的手。

此时此刻,巫灵无声的落泪犹如火上浇油。

沈丞相抱起死胎,不顾身上的血污,跌跌撞撞的走进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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