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伪造
“嘶,我是真没想到,主子竟然会直接跟老夫人摊牌,这也太有勇气了吧!”看了眼内室的方向,阿渡一脸唏嘘地和宁七凑在一起讨论。
宁七抱着胳膊,眼神敬佩:“你懂什么?主子这才叫真男人!”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一副牙疼的表情,“不过看得出来,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气的不轻,这下手狠的,我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阿渡不以为然:“这种伤对主子来说还不是皮外伤,放心吧,他精着呢!”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捂住嘴,一脸心虚地瞥了眼里面。
还好里面没反应,看来是真晕了。
阿渡松了口气。
“你说主子默默做了这么多,表姑娘又不知道,这不是白费力么?”宁七越想越觉得不得劲儿,灵机一动,“要不等天黑了我去把表姑娘带过来,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啊!”
阿渡眼神稀奇地瞅了他一眼:“哟,不错嘛,进步神速啊!”
他眼角余光瞥见正朝这边走来的人,猛地站直了身子,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宁七纳闷儿地拿胳膊撞了撞他:“干嘛呢,突然这么正经?中邪了你?”
阿渡眼风斜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蠢材!你倒是回头看看,老夫人来了!”
宁七蓦地扭过头,神色一僵,然后抬头挺胸,站的比身后的人还板正,小心翼翼露出一口白牙:“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不冷不热扫了眼二人,欲言又止:“你们主子现在什么情况?”
阿渡连忙道:“大夫还在里面看呢!”
她眼神沉了沉,到底架不住心中的纠结,抬脚缓慢地朝屋里走去。
顾大夫正在给谢祯上药,他人还没醒,趴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后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狰狞可怖的伤痕,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
即使是在睡梦中,谢祯也眉头紧皱,满额冷汗。
老夫人原本冷硬的心到底还是产生了动摇,顾大夫看到她的到来恭恭敬敬听了手中的动作:“见过老夫人。”
她神色微缓:“辛苦您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顾大夫应付这种事情也算是有了经验,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大家的反应里他大概就能揣测到自己该怎么措辞:“您也知道,三爷之前的伤还未完全痊愈,现在属于是雪上加霜,情况并不太乐观,不过我已经给他上了药,争取伤口不会发炎。”
老夫人脸色沉了沉,说一点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谢祯又犟着不肯服软,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正沉默着,谢祯突然有了动静,他肩膀小幅度动了动,紧接着慢慢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环境,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阑苑。
老夫人忍不住冷嘲热讽:“哟,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也不算严重。”
嘴硬心软,说的就是她这种,心里担心的要命,甚至眼巴巴追过来问情况,可一见到人又忍不住阴阳怪气。
谢祯抬起眼皮看过来,挣扎着要起身:“让母亲担心了,罚还没领完,儿子现已醒来,可以继续……”
老夫人没想到他心里居然还惦记着这事,顿时气得哑口无言。
他这会儿哪里还有力气起身?动一动身后的伤口都撕心裂肺的痛。
顾大夫头都大了,忍不住自作主张开口:“哎哟三爷,这会儿可不能下地!我才抹了药,您这伤可不轻呢!”
“辛苦了。”谢祯说归说,却置若罔闻,一副当耳旁风的模样,依旧我行我素要下床,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呵斥道:“谢祯,你这是作什么?!”
他态度异常端正,漆黑的眉眼掠过来:“母亲,我是认真的。”
这个认真是指什么,不言而喻。
“……”
老夫人好长时间没说话。
久到顾大夫杵在这儿都觉得忐忑,心说要不你们娘俩先聊,我出去遛遛?
老夫人也看出了他的手足无措,神色平静开口:“顾大夫,劳烦您先出去一下。”
顾大夫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行行行,那我先退下了。”
说完一刻多不想多待,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门口的阿渡和宁七齐齐皱眉,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老顾,你怎么这就出来了?”
顾大夫没好气道:“当然是老夫人让我出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厚着脸皮在里面待着啊!万一老夫人一怒之下对我们主子动手怎么办?”宁七压低的声音都掩盖不住深藏的忧虑。
有个人杵在里面老夫人多少还会顾及脸面,现在好了,动手都没人拦着!
“话说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主子身上的伤,老夫人打的?”顾大夫也好奇地探着脑袋凑过来。
阿渡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你一个大夫还挺八卦,这事儿是你能打听的么!”
“……”
大夫怎么了?大夫就不能有好奇心了?
──
“行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夫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的疲惫,“不要动不该有的妄念。”
“妄念?”谢祯嘲弄地低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什么叫妄念?”
他抬起眼,眼底的野心和偏执一览无余,“反正当初说的是谢家和虞家,您也瞧见了,谢明衍并非良人,娶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老夫人被他的眼神怔住,眸光复杂:“明衍不是良人,难道你就是了?你老实告诉我,从明衍房里搜出来的那封信,是不是你的手笔?”
她自己的儿子,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模仿字迹这种事对谢祯来说还真不难,正如他所说,他想要一样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得到。
所以他完全可以伪造出这么一封信。
可阿妤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她不希望儿子用这样的心机手段去欺骗一个小姑娘。
谢祯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原来您是在怀疑这个。”
他笑容有些意味不明,语气很淡:“如果那封信确实是他的亲笔呢?”
意料之外的答案,老夫人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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