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密道
虞枝看着银翘回来，神色不明：“老夫人回去了？”
银翘点点头，八卦兮兮地凑上来，语气幸灾乐祸：“奴婢远远跟了一截，看到老夫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还训了大夫人一顿。”
虞枝眼眸沉沉，思绪却有些飘忽。
老夫人突然杀回府来，前脚去了谢祯那里，后脚就来了她的院子，这期间相差不到一盏茶时间，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深意，她是不信的。
联想方才大夫人那不自然的表情，她觉得隐约猜到了什么。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
当时老夫人已经到了阑苑门口，她要是那会儿出去只会被逮个正着，正手足无措之际，谢祯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藏书阁旁边的假山处。
虞枝心下疑惑：“三爷是想让我藏在这里？”
谢祯未语，上前拨开垂着的爬山藤，露出假山后一条通道。
看着黑漆漆的洞口，虞枝惊讶地瞪大了眼：“这是……？”
他抬眼看过来，神情淡淡：“顺着这条通道可以直接到达距离你院子不远处的荷花池。”
他说着，将手里的纱灯递给她，慢腾腾解释：“你留在这里，让有心之人瞧见，难免有损你的声誉，日后你若是想来找我，也可以走这条通道。”
她脸上一怔，也顾不得多问谢祯为什么会在自己的院子开辟这样一条密道，便一头钻了进去。
就这么一路提心吊胆回到自己的院子。
现在想来，若非如此，她继续躲在阑苑，躲得了一时，却没办法应对接下来老夫人来汀兰苑。
银翘眼里闪过一丝慨叹：“不过话又说回来，三爷为什么在自己的院子里修那样一条通道啊？平常都没听他提过。”
虞枝愣了愣，心中浮现过纷乱的念头，最终只是扯了扯唇：“干锦衣卫这一行本就诸多不便，兴许只是工作需要吧。”
银翘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不过老夫人今晚来这一出还真是奇怪，明明传回来的消息是明日才回来，提前回来了不说，还直奔三爷的院子……”
虞枝抿了抿唇，忽然道：“最近别和阑苑走太近，还有，白日里你也多留意一些，看看咱们院子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她怀疑大夫人是知道了什么。
银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打起了精神：“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
与此同时，谢祯这边气氛也并不明朗。
阿渡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说老夫人怎么突然回来了？这都不说了，还一回来就直奔阑苑，小的总觉得这事有古怪。”
他神色平静，冷淡地一扯唇角：“来抓奸的。”
“啊？”阿渡呛咳一声，震惊地瞪大了眼，舌头差点儿捋不直，“抓奸？抓谁的奸？该不会是您和……表姑娘？”
谢祯凉凉笑了声：“不然呢？难不成抓你？”
阿渡连忙摆手，摇头如拨浪鼓：“您可别乱说，奴才哪里值得老夫人这般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说得好。”谢祯眸色深晦难明，眉眼覆着一层冷意，“我也想知道，母亲突然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是受了谁的怂恿。”
阿渡几乎立时就想到了大夫人。
对方进门来时那急切的姿态，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语气多了几分谨慎：“您是说，大夫人可能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谢祯语气慢条斯理：“说不定还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不然她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带老夫人来我的院子？”
阿渡不由有些愁：“那怎么办？这，这事儿老夫人知道了，纵然这次她老人家扑了个空，可心里定会种下怀疑的种子！”
谢祯忽地扫他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这可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么？
阿渡噎了噎，颇有些无言：“我说主子，您到底意没意识到，表姑娘现在名义上还是你的未来侄媳，老夫人会打断您的腿的！”
“那又如何？很快就不是了。”谢祯眸光微冷，对他的担忧嗤之以鼻，“而且难不成你以为我打算一直瞒下去？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她自己先发现了，也有个心理准备。”
阿渡彻底失语。
谢祯微眯了眯眸，语气骤冷下来：“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喜欢被人算计，你近日将阑苑给守好了，看到可疑的人立即向我汇报。”
阿渡老老实实称是，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犹豫：“那表姑娘那边要提前知会一声吗？老夫人起了疑心，必定会处处留意，表姑娘她……”
谢祯思忖片刻，自嘲地勾了勾唇：“以她谨小慎微的性子，不需要我提醒，她也知道主动和我保持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渡从这话里听出几分幽怨，他讷讷地不敢吱声。
＊
次日上午，谢明衍和谢琳琅等人也紧接着回到府里。
一行人看起来对此事一无所知，谢琳琅还在抱怨：“祖母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自己先回来了？早知祖母要提前回来，孙女也跟着先回来得了，那里的床硬邦邦的，这几日我都没睡好。”
二夫人嗔了她一眼：“臭丫头，你祖母做事还要事先跟你报备一声不成？”
谢琳琅吐了吐舌头。
二夫人轻笑一声，抬眸看向虞枝：“阿妤这几日单独在府里可还习惯？吃食方面下人可还用心？”
她眼眸轻闪，昨夜没听到消息，今早又不见大夫人人影，她便知道没戏看。
倒也是，谢祯那样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轻易让别人瞧他的热闹？
虞枝抬起头来，唇角弯起温柔乖巧：“一切都好，劳烦二夫人记挂。”
她可不信二夫人是真的关心她。
“那就好。”二夫人和蔼地笑了笑，帕子掩着唇，有些惊讶地扫了一圈，“今日怎么没瞧见大嫂？莫不是身子不适？”
老夫人淡淡觑了她一眼：“你大嫂念及我的生辰快到了，打算闭门不出为我抄佛经。”
二夫人眼神恍然：“大嫂果然是有心了。”
虞枝神色微恙，大夫人被禁足了？
老夫人是个和善性子，不屑磋磨儿媳，除非大夫人犯了什么事，实在令她不喜。
虞枝心中的猜忌肯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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