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绿汁尝遍苦后果

第一百二十六章绿汁尝遍苦后果

陆徽娘阴沉的眼中划过一丝凌厉，似山雨欲来的暗沉天空猛然划过一条电光银蛇，霹雳一声要将天空分裂两半一样，连明心都禁不住打了个颤。

陆徽娘站在榻前背对着后面明心，宝珠，和那女婢，一时间无人开口越发显得怪异诡辩。那女婢一开始还是喜形于色，慢慢觉发出了一股凉寒，四面八方地向自己涌来。

“跪下！”冷不丁陆徽娘开口，声疾色厉，将那没着防备的女婢吓得打了一个机灵。

“陆姑娘……”话还没说完陆徽娘便转过身来，面上没有一丝怒色却威严不减，那女婢被明心轻轻一按，便跪在了地上。“叫你来，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陆徽娘缓缓坐在榻上，勾勾看着那女婢。

“奴……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看着她颤抖不停音色发颤的样子，陆徽娘还以为郭笑瑜身边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便放缓了声色道：“派你前去浔阳侯府报信的人，是郭笑瑜还是清江侯？”

“是……是小姐。”

“她让你所说之言，可是句句属实？”陆徽娘身子略微前倾，迫不及待想听到她的答案。

“奴婢不知，奴婢只听老爷和小姐谈话，说浔阳侯在狱中是插翅难逃了。”那小女婢竭尽全力思索着有关浔阳侯的事情，可力不从心只有这一点记忆有关。

陆徽娘知道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关浔阳侯的事情了，可是听到这个答案心中还是一痛，只能强忍着继续问道：“你可曾听郭笑瑜说过什么有关萧兰汀的事情？”

“奴婢听小姐说，她嫉恨萧……萧夫人，小姐一直对自己的亲事不满意又中意卫国公许久。奴婢只知道这些啊。”女婢颤颤巍巍地抬头想瞧一瞧榻上之人的神色，心里思忖着回去告诉郭笑瑜所发生的一切。

陆徽娘叹了一口气，这个答案实在不是她想要的，也叹息自己掏心掏肺对郭笑瑜好，只换来了狼心狗肺。向明心使了个眼色，明心会意出去了。

女婢正以为要没事了的时候，明心端着一碗绿油油的汤汁进来递至那女婢面前，一股子草味直蹿嘴鼻。那女婢不明所以，抬头呆呆望向陆徽娘。

陆徽娘懒怠地向她解释：“做人办事，就坏在了你这张嘴上。我不是说要因你去萧家报信而赏赐你么？喏，这就是赏你的万年青汁液。喝下去虽然性命无虞，只不过是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免得日后你再多生是非。”

那女婢听闻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挺直腰板将明心的那一碗绿汁挥洒在地，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我是小姐的人，你不过是一介寡妇寄居在邓府，你有什么权利！若是让小姐知道了，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陆徽娘不以为意，像是丝毫没有听到方才那些话，只对明心说：“再去取一碗来，紧着她喝。”

“是。”

明心进来时还带了两个小厮，纵使女婢再苦苦挣扎也抵不过两个小厮的力气，明心扒着她的嘴两碗尽数喝下，这才让两个小厮放开她。

谁知她发了疯般冲着陆徽娘跑开，那小厮眼疾手快急忙按住了，陆徽娘偏头想了想，说道：“卖主求荣的人我最是看不起，若你们瞧着郭笑瑜如今在邓府的地位远在我之上，大可现在就投奔了去，日后让我发现你们做不齿之事，定会比今日这般还要毒辣。”

陆徽娘说完，明心，宝珠兼两个小厮皆应下了，表明自己永跟随姑娘。

陆徽娘甚是满意，走至女婢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说道：“你大可去找郭笑瑜，哪怕找了太夫人过来我也不怕。传闻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人彘，而你如今未受拔舌之苦已经便宜了你，若你再兴风作浪，我到真的想看一看，人彘究竟是何样子。”

说完挥了挥手，让明心和宝珠收拾好这个残局，打发了这个女婢，自己则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物可以果腹。

果然了，夜里的风总比白日里要更清凉一些，乍在屋里出来尚不觉得，走了一会这凉意便渗进了皮肤里。路边的菊花开的越发娇艳起来，起初在皇宫时见到的总有些怯怯之意，现在已经尽然舒展开来，高洁清淡的赞颂在这凉凉秋日里更是明显。让厨娘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喝完顿时身子便热了起来，须臾便有细汗冒出，可惜手中没有扇子只能拿手绢轻轻扇着。看着锅碗瓢盆食材红红绿绿摆放整齐，陆徽娘这才感到有一丝烟火气息。

皇宫固然是冰冷的，人心隔肚皮，日久才知晓，可是这邓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实话，她还是贪恋着那几句问候寒暄，纵然知道太夫人并非全心全意对自己，可她看向自己的眼中也有几分暖意。

她现在是陆徽娘，不是萧兰汀，陆徽娘在这世间已无至亲，唯有这一个姑母尚且待她还可以。若是真的陆徽娘回来了，却发现已经是茕茕孑立孑然一身，不知道还要怎样孤苦伶仃。哪怕在这里有一点点的温暖，于她而言也好过独自忍受余生寒冷。

陆徽娘回到青菲院，拿了一把铁锹在银杏树下挖着，溅起的泥土脏了裙摆，原本水葱似的指甲也存满了泥垢，就在那里一下又一下地挖着。旁边一个灯笼散发出微微亮光，仅将面前这一寸土地照亮。

挖了许久也不见想要的东西，陆徽娘停下动作蹲着手撑下巴，嘴里呢喃：“莫不是日头久了我记错了地方？”

拎着灯笼在树下转了几圈又在一个地方重新挖起来，原本平整的地面被她挖的满目疮痍，裙摆在地上拖来拽去，好好的一条裙子便这样成了泥巴裙。

忽然一粒沙石飞奔入眼，陆徽娘“哎呦”一声扔下铁锹急忙揉眼。在树上跳下一个黑影飞至陆徽娘面前，扒开她的手仔细询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沙土进了眼睛。”眼睛被沙石磨出了眼泪，瞬间变得微红。

李珏费劲扒开她的眼皮打算给她吹出来，陆徽娘眨了几下眼趁着眼泪将沙石逼了出来。“好了好了，沙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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