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就是我人生中的光
这些话说得他心里疼痛万分。
他可以忍受枪林弹雨，也可以只身对峙最黑暗最难搞的恶势力，他甚至对自己都能下狠手——明知后果，依旧把自己隐藏在最黑暗最恐怖的敌窝中去。
但最没办法应对的就是心爱女人的柔情和敏感。
她是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人。
也是他唯一对不起的人。
他只能无声把她紧拥在怀里，试图用所有力气给她注入力量和勇气。
他轻拍着她后背哄着：“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现在可以让你依靠，之后也一定可以。
星，你相信我吗？”
“信。”
“那我们说好了，大战在即，我们都不能怯场。都要拼尽全力回到孩子身边。”
“好。”她的嗓音里已经微微有了哽咽声。
“今天过来的路你都记好了吗？”
他又问。
“嗯。”
“如果到时候还没挪动地方，你发现不对劲，就顺着我们过来的这条路来。
会有人在便利店接应你，也会有车接你，你就来这个屋。
把门锁上，去楼顶。他们会接你回国。到时候，咱们就回国见。
懂了吗？”
“那你呢？”慕晚星就知道今天他费尽心思带着她走的这一段路并不寻常，而且，在祁言找过来之前，他还会把她送回去。
好混淆祁言的思绪。
这就是陆靳北的战术。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然会去找你。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就一起到边境。到时候，我会再跟你联络。
你只需要等消息就好。还有，保护好自己。
好吗？”
“我问你个事儿。”慕晚星突然不想说这些话题了，因为心中早已对接下来的这条路有了明确的认知，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她好奇另外一个事儿。
他拉开距离跟她对视，手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温柔又缱绻的亲了一下。
“你说。”
“你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慕晚星直问。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相同的两个人，祁言对陆靳北，或是陆靳北对祁言，在对待彼此时似乎都有些不同。
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敌对关系，而是有某种难以言说却又被压抑着的东西在流动着。
如果非要解释，她只能称之为血缘。
那种存在在血缘里的对比和争对，还有一些说不出来却越搅越乱的神秘情愫。
“怎么看出来的？”
对自己女人的聪明程度他也见怪不怪，只是他真没想到她会看出来。
这件事恐怕除了上一辈外，就只有他和祁言明白了。
而且双方互相没有拆穿。
“所以我猜对了？”慕晚星指尖轻轻的在他腰间擦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他无声点头，算是坐实了她的猜想。
她也跟着皱眉。
眼神有点深。
仿佛不太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毕竟这世上的真相就只有一个，抛开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那一个就算让人再无法接受，那也是真相。
“你们隔着这么远，完全不同的两个轨道的人，又怎么会……”
陆靳北抓着她的手缓缓放在他的下巴，他的胡茬并没有清理得多干净，有些扎人。
却有一种异样的刺激感。
她的心就这么无声被撩拨满足着。
“你以为谁都像你老公这样能做到只对你一人专一？”
他的话里是有嘲讽的。
而且还是对他自家人的嘲讽。
她被他说得微微愣了一愣，眼神跟他对上时，发现他神色复杂而又深。
这应该是他心里不愿提及的地带。
但他安静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口说：“那会儿家里做生意，他时常在外出差。我小的时候也不见他几回，偶尔一次回来还对我又打又骂。
再后来他们的战争就没休止过，我那时候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可怜也是最差的孩子。
我妈常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早就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后来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一个只比我小一个月的儿子。
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妈所有的痛苦都是我给她带来的。”那时候，他甚至还想过如果自己离开世界，那她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就能离开陆家的牢笼，飞出去，好好看她想看的世界了？
“靳北，我……”
“嘘。”他轻轻在她耳边嘘了一声，示意她别慌着说话，让他继续把后面说完。他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继续听着。
“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星，那些都过去了，只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罢了。
不管痛苦还是不痛苦，人的这一辈子早就命中注定。我以前也觉得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会跟他们那样浑浑噩噩，互相埋怨，相互纠葛地过完这一生。
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那，你觉得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慕晚星小心翼翼问他。以前只觉得他整个人光芒万丈，又高傲冷漠，有那么好的奶奶，家世也好，只不过是父母早逝而已，在成长路上应该算是个命不错的小孩，没想到跟她们也没什么差别。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从前，他的心是痛的，好像被一把生锈的铁针戳了一下。
“痛苦，但也快乐。五彩缤纷的，从遇见你那一刻开始，我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慕晚星狠狠一怔。
这不是她能想象到的答案。毕竟以他们两个一路走来的路径来看，这些话里就没有一句是符合的。
尤其是他们此刻身处无边无际无果的深渊里。
全都被黑白交错着，何来五彩缤纷？
但她似乎又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说：其实早就想放弃了，但是因为有她、有孩子，所以他想挺到最后，想看看最后是谁输谁赢。
“那，你要把这样的希望一直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我们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慕晚星抬手轻轻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温柔又细致地想把他每一处地方、每一个毛孔都深深刻在心里。
“那我呢？如果再重来一次，你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愿意碰见我？”
陆靳北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问。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管你愿不愿意碰见我，我就一定会去见你！”他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上，她眼里微微一惊，又很快恢复自然，搂着他腰，主动贴近他。
“那我又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老子管你想见不想见，我只要看你一眼，就舍不得把你丢给别人。给谁老子都不放心！”
她眼里有泪光在闪，被他温柔擦了一下，又被他猴急而霸道的吻深深堵住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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