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二牛对城市的向往

　　李玉兰没有注意到陈秀枝异常的表情，继续说着：“大牛，臭小子，滑溜的跟泥鳅似的，跑太快了，桃心没追上她。”

　　“秀枝。”

　　“二，二婶儿，”陈秀枝隐下自己的情绪，抬头看着李玉兰。

　　“婶子也是当娘的，知道你心里牵挂大牛，你呀，放宽心，大牛机灵着呢，桃心说他长高了，人也胖了，在外面没受委屈，”李玉兰宽慰着陈秀枝，后半段是她编的，主要是安抚陈秀枝的心。

　　“嗯嗯，”陈秀枝眼眶微红，点了点头：“俺家大牛说了，让俺在家等他回来，”陈秀枝强忍着眼泪对着李玉兰笑了笑。

　　“娘，”丁良生站在灶房门口，左右两手把着门框：“桃心姐的面和好了，韭菜洗好了吗？”

　　“马上，”陈秀枝端起地上的簸箕：“都摘好了，俺现在就去洗，晾干了就能用。”说着陈秀枝端着簸箕到水缸跟前，舀了满满一勺凉水。

　　“哗啦啦——”陈秀枝拿着舀子倾斜，舀子里的凉水如柱似的往下流淌，冲洗着簸箕里的韭菜。

　　刚刚从地里摘下来的韭菜，不是很脏，只沾染了一点点的泥土，水一冲就干净了。

　　灶房里，原本想跟着乔峰学习熬猪饲料的丁良生，被丁桃心雪白的面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雪面的面团安安静静地放在案板上，丁良田好奇地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怎么看也看不够。

　　“桃心姐，这面粉真白，跟冬天的雪一样白，咋还有这么白的面粉哩？”丁良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村里人吃的面大多是自己碾的，麦子碾出来的面粉发黑，揉成面团，蒸出来的馒头或是包好的饺子，颜色发灰。

　　“桃心姐，城里人都吃雪白雪白的面吗？”丁良生瞪着一双大眼仰视着丁桃心：“城里人真幸福。”

　　“二牛今天也吃这么白的面，跟城里人吃的一样，也幸福一回。”

　　“嗯嗯，”听了丁桃心的话，丁良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很认同地说道：“俺也很幸福。”

　　丁桃心笑着，伸手在丁良生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手指尖残留的白色面粉粘在丁良生的鼻头。看着丁良生可爱的白鼻头，丁桃心笑了，乔峰回头一看丁良生，也跟着笑了。

　　丁良生怂了怂小鼻子，鼓着腮帮子，小姑父跟桃心姐，笑啥呢？

　　“桃心姐，他们都说大城市，大城市，城市很大吗？城市大，人是不是也很多？大城市的人都穿啥？城里人穿的衣裳有补丁吗？城里人跟咱吃的饭一样吗？”丁良生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宝宝，缠在丁桃心身边一直问。

　　“大城市？”丁桃心喃喃地重复道，她对上辈子的城市很熟悉，这辈子，她最远只去过县城，还没见识过现在城市是啥样子呢。

　　“二牛，俺也就去过县城，大城市是啥样，俺也不知道！”丁桃心手里拿着沾了水的笼布搭在面团上保持一定的湿度，这样可以确保面团不干，等会儿馅儿拌好了，直接揪成剂子，擀皮包馅儿。

　　“桃心姐，你也不知道啊，”丁良生有些失落地说道。

　　“城市有啥好咧，坐车要花钱，吃饭要花钱，喝水也要花钱，干啥都要花钱，”乔峰边拿着勺子搅拌着大锅里的猪食，边回忆着早些年他和丁香带着丁桃心去各个城市看病的情景。“二牛，咱们农民去城市可麻烦了，要坐火车，还要买票，还要......”

　　“小姑父，俺知道，俺知道，”丁良生打断了乔峰的话：“要拿着村里的介绍信才能买火票，坐火车，到了城市才能住旅馆。”

　　“呵！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咋地，你要去大城市？”乔峰随意调侃了一句。

　　“没有，”丁良生身体一僵，赶紧回答：“小姑父，俺就是好奇，想问问。”

　　“小姑父，锅里的猪食儿好了吗？”丁良生转移话题，微微探头，看着大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米黄色糊糊，丁良生长吸了一口气：“小姑父，你熬的猪食，比俺娘做的饭都香，看的俺都想喝一碗。”

　　丁良生话音一落，乔峰和丁桃心都笑了起来，爷俩不约而同想到上次丁桃心喝猪食儿的事儿。

　　“爹，你给二牛舀一碗，让他尝尝。”丁桃心笑着说道。

　　不等乔峰说话，丁良生急急地说道：“不用，不用，小姑父，锅里的猪食儿还是留给小猪吃，俺要留着肚子吃馅饼哩。”他刚刚可是看见了桃心姐打了八个鸡蛋到碗儿里，一大碗儿金黄色的鸡蛋液，炒好后跟韭菜一起调成馅儿，肯定很好吃，光是想想，丁良生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中，一会儿馅饼烙好了，让俺们二牛多吃几个，”乔峰憨笑地回道。

　　手里的舀子高高抬起，锅里扬起暖黄色的糊糊：“二牛，你看糊糊熬成金黄色，舀一勺糊糊，举高，把勺子里的糊糊往下倒，粘稠了，就说明猪食熟了，把煮好的猪食盛到桶里，拎出去给猪吃就中了。”

　　“小姑父，俺去给你拎桶，”说着丁良生转身跑出去拎桶，没过一会儿，丁良生拎着桶又进来了。

　　乔峰偏头看着放在锅边上的木桶，桶里有些水，一看就知道是丁良生用水把木桶洗了一遍，“二牛，你心真细，还知道把桶刷一刷。”

　　“嘿嘿，”丁良生听到乔峰的夸奖，虽然有些害羞，但是脸上洋溢的笑容，能看得出来他有多开心。

　　锅里的猪食糊糊滚烫，乔峰拿着舀子，一舀子一舀子往桶里倒，热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熏的乔峰整张脸，胳膊和手，通红。

　　“小姑父，你歇会儿，让俺舀。”

　　“二牛，别过来，”乔峰伸手挡住丁良生，让他往后倒退两步：“太烫了，别烧着你。”

　　“哗啦—，哗啦—”

　　乔峰连续几舀子把锅里的煮食都舀干净了，灶膛里也盖上炉灰，这样做既可以压下旺盛的火苗，也可以保证灶膛里的火不灭，用火的时候翻一翻，加点儿麦子秆和细柴火儿棍，火很快就能起来。

　　“二牛，走，跟着小姑父一起喂猪食。”

　　乔峰拎着桶在前面走，丁良生跟在后面，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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