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 出征前夜
泡了热水澡,又梳洗完毕后,小桃才叫手底下的丫鬟前去,将正在习武的唐亦安喊来。
在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的卧房内,小桃脸上带着笑,轻声将此前唐亦安无声的体贴尽数告诉萧静婉,叫后者眸底也不自觉漾出笑意来。
梳洗打扮结束,唐亦安刚好抵达,同她一起面见长辈。
柳氏早已坐在书房内,同柳士安、李石均等人一起,细品杯盏中的清茶。大抵是因内心兴奋,今日的柳氏寅时便早早得起了,此时兴奋过去,倒是有些乏了,只困顿地同长辈们聊着婉婉儿时的趣事,以消磨时光。
直到见到萧静婉二人的身影了,才又来了精神,见到二人眼下如出一辙的青黑,忍不住打趣道:“平日里婉婉卯时不到便已经起来处理公务,怎么今儿个竟是足足推迟了一个时辰,倒是让阿娘好等。”
萧静婉忍不住红了脸,张口欲言,却见柳士安慈爱地笑了声,对着柳氏道:“人家小两口才刚新婚燕尔,正是难以分离的时候,起得晚些便晚些,军中事务倒也不差这一个时辰。”
“人家可是忙着过二人世界,婉婉,你说是吗?”
萧静婉本以为外祖父替自己说话,她便能逃娘亲的打趣。谁料外祖父这话锋一转,问题竟是又抛给了她。
抬眼见到柳士安笑呵呵的模样,萧静婉久违地感受到了新婚燕尔的羞涩,红着脸点头揭过,带着唐亦安为长辈敬茶。
唐亦安看着自己身侧的娘子,眼底盛满温柔。
成婚之后,唐亦安本想着自己来处理军中事务,好让萧静婉清闲几日,可未曾想婉婉还未休沐几日,华夏国边境来信。
顾夫人与童书离开漠城后,北冥国人似是有预谋般,以漠城为突破口,大举进犯。而漠城由于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再加上由于联姻之故,漠城百姓本就有半数来自北冥国,更是不战而降,漠城几乎是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被北冥国“占领”。
江南与漠城相隔不远,漠城被占的消息很快传入江南,三镇百姓不由得人心惶惶——北冥国如若有心入侵,富饶又城防薄弱的江南,自然难逃一亡。
唐亦安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但若是如今出兵,师出无名,纵然往后胜了,也会被有心之人构陷,成为唐家军的污点。
他与萧静婉二人,自然不会拿唐家军的名声开玩笑。
是故唐亦安选择按兵不动,一如既往地带领手底下的将士们进行日常操练,静候时机。
很快,江南地界的百姓心中的恐惧战胜一切,他们自发聚集在柳宅前请命,希望萧静婉与唐亦安二人能出兵护卫,好让他们能同之前的兰镇百姓一样,得到唐家军的庇佑。
唐亦安在宅中等了许久,但百姓并没有因为大门紧闭而选择放弃,随着时间的推延,聚集的群众愈来愈多,唐亦安推辞不下,只能开门应下,亲自挂帅出征。
这一切,都在萧静婉的掌控之中。
如今虽说漠城在形式上已经被北冥国占领,但是漠城的华夏百姓尚未麻木,如若此时有人指引他们,那些百姓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而一旦北冥国的压迫渗透,或许漠城百姓会彻底成为他们的走狗,到时候,漠城彻底被北冥国占领,作为与漠城相邻的镇子,兰镇断然会首先受到波及,连带着唐家军,也会变得被动起来。
待三镇百姓得到唐亦安的保证,心满意足离去之后,唐亦安将柳宅大门紧闭,依照吴霖行传来的线报,同萧静婉一起研究漠城军力。
出人意料的是,不知是因为自大还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漠城的北冥驻军,并没有唐亦安此前预料的多。
萧静婉看着自己面前的情报,沉吟片刻后冷静道:“如若吴霖行传来的消息无误,唐大哥,或许你只需带领一千精兵前往,便足以战胜北冥国人,夺回漠城。”
“好。”唐亦安略一忖度,应下后,却迟疑地望向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们二人才刚拜堂,正式新婚燕尔的黏糊时期,他身为丈夫,却要领军出行,与她分开,唐亦安心底是难言的不舍。
只是此次战事并非小打小闹,唐亦安难以忍受自己的爱人再次在自己的面前被恶人掳走。上一次他能依借野兽的指引寻到婉婉,又恰巧婉婉机智聪慧,成功自救。
可,谁又能保证,婉婉每次都能躲过恶人的魔爪?
是故纵使唐亦安在心底不愿与萧静婉分离,却也知晓让萧静婉待在戒备森严的军营中,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此去一路,路途虽不遥远,一路却也折腾,他不忍婉婉前往。
而萧静婉内心,也是同样的不舍。但她知晓唐亦安心中的抱负,知晓他心中的大义,她愿意支持他。
与唐亦安对视的一瞬间,萧静婉便知晓了对方的想法,伸手抱住她的唐大哥,轻声宽慰道:“唐大哥,你放心地去吧,有我为你坐镇后方,主持大局,不必担忧。”
“婉婉……”唐亦安紧紧盯着自己面前善解人意的萧静婉,只觉得胸腔被一阵感动的酸涩堵住,叫他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涩然应下,“好。”
战机紧迫,唐亦安明日便要出发,这也就意味着,今夜便是这对新婚夫妇相处的最后一夜。
二人温存良久,又叫了三次水,直到三更天才堪堪歇下。
翌日一早,待萧静婉睁着迷蒙的双眼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唐亦安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萧静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唤来小桃为自己用清水净了脸,瞬间清醒过来,穿戴好李石均为自己设计的甲胄,亲自送唐亦安来到军营,进行站前动员。
看着底下的将士们眼底的熊熊战意,萧静婉右手握拳上举,朗声道:“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
唐亦安与将士们异口同声,学着萧静婉的样子单手握拳上去,眼眸中全然都是坚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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