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告别
金木水火土，五行镇物我已破其四，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金字，千山困马阵即可破之。
下过熔岩洞，我体内的猩红之力渐渐散去，即将迎来这力量的反噬，前两次反噬都让我痛不欲生。
这一次，我按照白灵儿教给我的方法。
当那股反噬的痛苦传遍我全身时，我试着去唤醒体内沉睡的，寒妖丹的力量。
以寒妖丹的力量来对抗此时火狐妖丹的反噬。
果然，奏效了。
刺骨的寒流在我血管内涌动，与火烧般的灼 热在我身体的每一处区域碰撞，交融。
反噬的痛苦渐渐减轻，归于平缓，温凉。
舒缓柔和的凉意游走在我的全身，竟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丝丝舒畅。
眼下当务之急，是在三声锣响之前找到最后一处的金镇物。
我们能发现那个隐蔽的熔岩洞，并找到火镇物，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而这金镇物无论从哪看都比火镇物还要不靠谱。
自然世界中能大量存在天然的金属元素，在我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金属矿藏。
但这恶鬼村方圆十里的鬼地方，土地是黑的，从哪看，也不像是能有金矿之类的东西存在，挖到几个煤球还差不多。
我带着二牛下山与众鬼汇合之后，又立刻分配了新的任务，在这方圆十里掘地三尺，找一切金属相关的东西。
果然，直至找到锣声将近，众恶鬼都把这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了仍是一无所获。
不过鬼老太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线索，它说已记不得在多少年前，在它刚来恶鬼村的时候，在村子中心的位置立着一尊乌黑发亮的大 鸟塑像。
那塑像材质冰冷坚硬，似乎是金属铸成的。
它记得曾经那段时间它很喜欢那尊塑像，每天都会拄着拐杖去那塑像旁边坐一会儿...
鬼老太觉得那塑像很有灵性，因为它偶尔会听到那只金属铸成的大 鸟好像在尝试和它说话，和它交流。
后来的某一天，那尊鸟塑像突然就不见了...
听完鬼老太的话，白灵儿也点了点头，她也对那尊鸟塑像有一些印象，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场其他的几只恶鬼村的老鬼也证实了鬼老太说的大 鸟塑像确实存在。
我隐隐觉得，这尊大 鸟塑像就是那金系的镇物。
只不过它已经消失了太久了，眼下留给我们的时间更是不多了，已经没有时间去详细调查寻找了。
在阴兵来临的最后倒计时里，我也不找了，我开始回忆古书上关于千山困马阵的内容，飞速发散思维，从各个角度思考这问题的最终答案。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决定再赌一次！
我将众鬼召集在一起，扯着嗓子说道：
“眼下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要么离开恶鬼村！
要么魂飞魄散！
在场诸位的命运，已无第三种可能！
如今我这里还有最后一线生机，诸位可愿与我放手一搏？”
在这恶鬼村最后的时刻里，众鬼们鬼情激奋！：
“你说吧！怎么干！
俺们信你就是了！
对，我们信你！
俺们都听你的！
...... ”
我装模作样，学着小时候村支书讲话的样子压了压手，继续说道：
“那好！诸位，
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刻！
成败在此一举！
我的命令！需要诸位绝对的服从！
否则，等阴兵到来，我们就一起灰飞烟灭！”
我环视一周，恶鬼们此时全都紧紧盯着我，鸦雀无声...
我命令全体恶鬼分成三组：
一组砍树，尽可能的收集木柴。
一组搭建炉灶，搭建一口烧铁的简易柴窑。
最后一组把这恶鬼村里所有的各种铁器铜器全都收集过来，堆放到一起。
开炉！
根根木柴一层层码放进柴窑点燃，红彤彤的柴窑内热浪翻滚，火焰熊熊。
片刻后，各种金属物件融成一坨铁水，被倒进一口大锅之中。
铁水准备妥当，我走上前抄起一根铁勺，伸进锅里搅动。
随即继续发号施令：
“现在，所有鬼，排成队到我面前，每人领一滴铁水滴在身体上！”
众恶鬼看着那锅里翻滚沸腾的高温铁水面面相觑，有的鬼开始小声嘀咕着。
它们不明白我做这一举动的原因。
铁水这种东西，滴在活人身上，那也是至少掉一层皮，滴在眼前这些恶鬼身上，造成的伤害只重不轻。
见没鬼主动上前，我指着一只正在小声腹诽我的恶鬼：
“从你，先来。”
那恶鬼见我找上它，神色一惊，顿时满脸凶恶对我吼道：
“凭什么我先来？
让你身边的那个小娘们先来！
或者你先来也行！
我就...
啊！！”
它话还没说完，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
在我还没表态的时候，鬼群中突然冲出两只恶鬼。
一只叫肥龙，一只叫胖虎。
胖虎肥龙兄弟俩，此时是我的坚决拥护者。
兄弟俩二话不说，一把扛起那只恶鬼直接丢进了一锅滚沸的铁水中...
“呲~.....”
铁水锅里卷着阵阵白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片刻的功夫，违抗命令的恶鬼化成飞灰融进了铁水。
经历了这一幕，其余的恶鬼再不敢有任何异议，都乖乖的排着队，一滴一滴的往身上滴铁水，哀嚎声夹杂着阵阵白烟。
片刻后，大多数恶鬼都已滴完铁水，我并未发现异常，白灵儿和大黑狗我给他们免了，他们本身就不是人族，所以也无必要，当然这次没有恶鬼敢质疑我的决定。
现在只剩下最后几只恶鬼没有滴铁水了。
这其中就包括鬼老头和它的小孙子。
轮到鬼老太了。
鬼老太很是钢强，它拄着拐杖咬着牙，将两滴铁水滴在自己的手臂上，皮肤烧焦的阵阵白烟下，鬼老头一声不吭。
可下一个轮到它小孙子时，鬼老太可不干了！紧紧的将小孙子护在身后。
它心疼孩子，同时也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大家这样做。
它像一只护崽子的母鸡，不想让自己的小孙子遭这份罪，连连向我求情。
我沉默着，摇了摇头。
已经滴过铁水的众恶鬼见鬼老太不肯就范，齐齐向祖孙俩儿围了过去。
我最是见不得这种情景，祖孙情深。
抬起手，制止了准备动手的众鬼。
我看向那只七八岁的小鬼，老实说我也喜欢这小鬼的，它很懂事，今天也帮了我不少忙，埋藏土系镇物的土矿，就是它带我找到的...
小鬼真的很懂事，它抬头看了看我，看了看护在它身前的奶奶。
主动从它奶奶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走向了那口铁水锅。
站在灼 热的铁锅前，小男孩的脸上有些畏惧。
男孩强忍着恐惧，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稚嫩的小手伸向锅中的铁水。
被众鬼拉住的鬼老太一声尖叫！
男孩被烫到骨肉分离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那双小手伸进满锅的铁水里，没有疼痛，也没有白烟。
男孩就像在洗热水澡一样惬意，它享受的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安然无恙。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恶鬼都吃了一惊。
我此时的情绪很复杂，低下了头，有些伤感，不愿再去看男孩。
此时，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只不过，这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是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会犯了什么错，才会来到这恶鬼村呢。
答案是它本就不是这恶鬼村中囚徒的一员。
亦或者说，它的命运比所有囚徒还要悲哀。
于它而言，我的出现是一件绝对意义上的坏事。
如果没有我来到这里，它就一直可以与它的奶奶相伴。
它，就是那只铁鸟雕像，象征着金系的镇物。
有了灵性，化成了人形，陪在了鬼老太的身边，这么多年。
可怜鬼老太，还想带它的小孙子离开这恶鬼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男孩此刻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知道接下来自己可能要与奶奶永别，从不哭泣的男孩掉下了几滴眼泪。
几颗铁疙瘩掉在了地上...
在场聪明一些的恶鬼也看出了小男孩的身份。
如今我们这行人，只有毁了男孩，才能破阵，才能离开这恶鬼村...
恶鬼们纷纷围上前，将祖孙两个围住。
鬼老太紧紧的将自己的小孙子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撒手。
“啪~啪~啪~”
三声铜锣响裹挟着无尽死亡的气息，由远及近...
一大队玄甲阴兵马头攒动，自天边急速向我们奔袭而来...
恶鬼们一哄而散，向远离村子的方向四散逃亡...
小男孩拉着奶奶的手，挥舞着另一只小手，与我们告别。
祖孙俩，迎着阴兵的方向。
一老一少身影。
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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