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摆个姿势呗？”
“想好了再答。”
沈卿：“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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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毕业典礼九点开始，没什么节目，就是听着校长讲个毕业致辞。
再合个影，拍个照。
说起校长。
就不得不说一说，他刚知道沈卿的恋爱对象是顾相时那天精彩绝伦的表情跟反应了。
那天是个意外。
大三的某一天，沈天霸找这俩人有点事。
俩人往沈天霸办公室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顶多就是在电梯里稍微亲密了些。
谁承想，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俩人十指相扣的手还没来得及分开，除了脸有些红，领口有些乱以外，倒也挺正常的。
天秀的是，校长他正在门口等电梯啊。
天雷碰地火，火花四溅。
校长活这么大岁数，头一回人傻了。
沈卿淡定极了，扬了扬手，笑：“嗨，校长伯伯，又空闲过来找校董聊天了？”
顾相没他那么张扬，只是点了下头。
礼貌的问了声：“校长好。”
倘若说校长刚才是傻了，这会儿看清了顾相同学的脸，是彻底的石化在了原地。
他对顾相印象其实一直都挺深刻的。
“你们？”
“我们也是来找沈校董的。”沈卿说。
他在学校从不管沈天霸叫爸。
除非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然让别人以为他走后门就不好了，虽然说在某些物质方面上他确实是走了个小后门。
怪不好意思的。
校长看了沈卿一眼，没好气的说：“小卿，别打岔，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哦~”沈卿拉长了声调，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冲校长晃了晃，“伯伯说这个？”
校长：“……”
“伯伯，你认识吧？顾相，我男朋友。”
顾相歪了下头，没反驳。
除了跟沈卿以外，他不太擅长说话，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让他说就是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卿：“挺早之前了吧，大概大一上学期结束我哥哥就已经对我死心塌地了。”
顾相手伸进他口袋里，悄悄地掐了他一下。
这人每次跟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要侧重强调一遍他对他有多么死心塌地。
幼稚死了。
“别闹。”沈卿握住他的手，偏头说。
校长：“……”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电光火石之间，校长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一年沈天霸这个老友为何提起沈卿就变得脸色发黑，为何见到他总是唉声叹气。
许多古怪的地方，忽然变得有迹可循了！
“顾相同学，你……”
“校长，”顾相温声打断他，干净清冷的脸上表情乖巧又淡漠，“我已经成年了。”
言外之意，成年后谈朋友就不是早恋了。
他把沈卿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怕校长不理解他的意思，又认真补充了一句：“大学校园里，可以谈恋爱吧？”
半边身体被顾相挡住的沈卿低垂着眼睫，安静了两秒，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好喜欢他哥哥下意识护着他的样子。
沈卿是个特别会来事儿的人，见顾相这么护着他，他就又故意往人身后躲了躲。
紧跟着气势也弱了下来，成了小可怜。
校长被问的哑口无言，谁们家都上了大学了，还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啊。
他闷了半晌，也只是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哦，那就行。”顾相点了点头说。
校长疲惫的拜了拜手，“行了，刚才不是说校董找你们有事吗？赶快去吧。”
两人客客气气礼礼貌貌的说了声“校长再见”，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跟校长没什么关系了，再见面，就是今天。
六月八号。
他们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在体育馆举行。
在这之前学生都聚在操场，天气很好，头天晚上才下过雨，空气清新，温度凉爽。
六月初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热。
放眼望去，整个操场上全都是学士服。
“天，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升完国旗解散后的场景，想找个人费姥姥劲了。”
绕着操场找了大半圈，傅扬才找到自己班级里：“导员呢，还没过来吗？”
“没有吧，还没看见他影子呢。”蒋亿说。
“别的班导员也没过来，可能搁一起开会还是干嘛呢吧，咱先拍个照呗？”
“行啊，卿哥相哥呢，我要跟他们拍！”
“想屁，也没来呢。”
“曹哥，咱俩先拍一个，姐妹情深。”
体育馆是被布置过得，台顶有气球，挂着一层幕布，挡住了后面一部分，看着相当神秘，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也没有太多人注意那边，大多学生都在忙着找自己关系好的人拍照合影。
毕竟家在五湖四海，哪里人都有。
毕业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诶，相哥，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刚拍完照的傅扬扭头正好看见顾相过来。
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见沈卿。
“我卿哥呢？”
顾相：“去厕所了，一会儿就过来。”
“哦。”傅扬眨了眨眼，嘟囔，“奇怪哦，头一次见他上厕所竟然自己去了。”
没想太多，就继续转头找人拍照去了。
挺多人想跟顾相拍照，难得沈卿不在，班里小姑娘都凑上去找他拍照去了。
那狗男人太骚了，在的时候完全不让人靠近顾相，不让靠近也就算了，多看两眼也不行，能把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太可恶了！
顾相虽然冷淡了点，不过不怎么会拒绝人。
有人找他合照也只是稍微皱了下眉，没说别的，就被她们给拉过去拍照了。
“相哥，笑一个呗？”
少年一身黑色的学士服，衬得他皮肤愈发显白，头上带着学士帽，右侧的那个穗穗晃悠着，唇角有个小弧度。
他笑的不太明显，只象征性的弯弯唇。
笑的明显了，男朋友回来会吃醋的，虽然跟别人合了照他可能也会吃醋。
“相哥，摆个姿势呗？”
顾相想了想，左手举到脸侧，比了个剪刀手。
一群小姑娘抿着唇，眉眼弯弯的笑了，这是谁们家的男孩子呀，这么可爱。
“相哥，咱们这样再拍几张，可以吗？”
“相哥，再笑一笑啦！”
这边，傅扬拍完照，看着已经被一群小姑娘给围起来的顾相，嘴角抽了抽。
没犹豫，直接切开微信。
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给沈卿发了过去。
【图片】
【图片】×2
【卿哥，再不回来男朋友就没了。】
【磨唧，上厕所那么慢？】
……
【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被占便宜的也不是我男朋友，再不来就去卖帽子吧。】
【绿色的帽子.JPG】
×5
按着输入法逼逼叨了一顿，他又拍了走进了几步，拍了个有声视频，发了过去。
【视频】
【听听，这一声声相哥叫的，骨头都酥了。】
【再送你几顶绿色帽子.JPG】
×10
“傅扬，听哥一句劝，别发了。”周默终于按住了他还想要继续作死的手，“等着卿哥回来，第二个收拾的就是你。”
由于被一群同学拉着拍合影，沈卿去厕所的时间稍微过长了，顾相也没太察觉。
心底的躁意压不住了，才忽然惊觉。
能让他压住烦躁的那个人，厕所去了快半个小时了，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他挤开人群，找了个背光处靠着，面无表情的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那人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沈卿这会儿没看见微信。
看见的时候已经又过二十分钟了。
尤其是看了傅扬的那一长串消息后，原本笑吟吟的表情没有了，脸都黑了。
他跟顾相的手机关联着，有精准ID定位，按位置找到人之后直接把人扯进了自己怀里。
“哥哥，跟她们拍照那么有意思，嗯？”
顾相皱着眉，伸手推开他：“你今天便秘？上个厕所也要去一个小时那么久。”
“没有。”沈卿咳了声，“碰到导员了，让我跟他弄了一下毕业证，耽误了。”
“哥哥等的烦了？”
顾相把手机丢回衣服口袋里，“没有。”
“真没有？”沈卿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揉了揉他脑袋，低声笑着问。
顾相抬眸瞪他：“假的。”
他说话的时候帽子右侧的的穗穗就在摇晃，沈卿想起了顾相戴着猫耳朵的模样，跟这个穗穗一样，都特别可爱。
他没忍住抬手去扯了一下，顾相也跟着歪头。
瞪他瞪得更狠了：“你干嘛？”
“可爱。”沈卿圈住他的腰，“哥哥，别单独跟别人拍照了行不行？我吃醋。”
四年了，他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醋意。
感情怎么样才能长久呀，他把自己平铺直述的交给他，所有情绪，坏脾气，优缺点，不加掩饰的捧到爱人面前。
这么差劲的我，如果你依旧肯爱。
那么，这辈子，我都是你的。
余生的所有好给你，偏爱也给你。
顾相对他的撒娇没有丝毫抵抗力，也懒得计较他刚是不是真有事被辅导员给叫走了：“行，不跟他们拍了。”
“天天都吃醋，自己不酸？”
沈卿笑了声，下巴搁在他肩膀，闲散慵懒：“只要哥哥一直肯哄，我就不酸。”
“德行。”顾相偏过头笑骂了句。
总有他能说的。
如果不是沈卿刚才不在，他也不会跟他们拍。
只不过是就他自己一个人，不好拒绝罢了，或者是，他应该跟沈卿一起过去拍。
怎么说，也是四年同学了。
“哥哥，想要什么毕业礼物？我送你。”沈卿看了眼主席台上的幕布，忽然笑着问。
“毕业有什么好送礼物的？”
沈卿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当然有啊，跟你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要充满仪式感。”
“沈卿，我现在有点怀疑，”顾相看着操场上的人群，忽然笑了，低声反问，“你不会一辈子嘴都这么贫吧？”
瞧瞧他男朋友这张嘴，太会说好听的了。
这谁能不被他给哄到啊？
沈卿反正是一点也不害臊：“哥哥要是喜欢听我说，我就能给你说一辈子。”
生活嘛，要保持浪漫，一生热爱。
“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房子有了，钱有了，人也有，就差你带我合法了。”
大学毕业这一年，也是当初他们约定好的这一年。
顾相转了个身，离沈卿远了一步，拉住他的手：“该过去了，导员都来了。”
赵立诚正被班里学生拉着拍合照。
姜然喜欢摄影，大一那年加了摄影社，今天毕业典礼把照相机都给捣鼓出来了。
两人走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拉了过去。
“卿哥，这么长时间你跑哪去了？我们都快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跟相哥了。”
“可不吗，天天秀恩爱还秀不够啊？”
沈卿摸摸鼻子，看到赵立诚在这儿，下意识看了眼顾相，才笑着调侃：“秀不够呗，你天天看自己对象腻了吗？”
“反正我是不腻，看见了就想亲。”
顾相：“……”
好想揍这个不要脸的人一顿。
沈卿这话一说完，现场一片“哎呦喂”的说笑声，说他不知羞耻，说他不要脸。
顾相就站在旁边，头微微低着，没说话。
他不太适应这种场景，被几乎整个班级的人调笑，细看，他白皙的耳尖已经有些泛红了，越害羞他就越清冷。
这是顾相。
面无表情的遮掩下是那些不知所措的羞涩。
他手指勾着沈卿的衣摆，半躲在他身后，看上去镇定自若，其实一点也不冷静。
“行了，都别闹了。”
沈卿拉着顾相站到中间给他们留好的空位上：“拍照就拍，我哥哥都要害羞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镜头，这里！”
姜然调好了相机，递给被他们拉过来拍照的隔壁班导员，赶紧跑回了自己班级。
“看镜头，都笑一个。”
“一会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喊茄子。”
“三。”
“二。”辅导员看着这群孩子，也不禁笑了。
经过四年时光的打磨，当初的少年少女们早已经褪去了初入校园时的青涩。
如今身上都穿着学士服，脸上挂着笑容。
又是一年毕业季，天高海阔，在这里相遇，相爱，又在这里携手走向新的起点。
他们一定，一定会白头到老，死生契阔。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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