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幸福的小孩儿
正当沈约感受着澎湃的魂力，体会重回巅峰的激动。
魂力像是一头不听使唤的小毛驴，突然发起疯来！
魂力在心内虚空中左冲右突，盘旋了一阵，突然冲破空间阻隔，下一秒竟然出现在肉身当中，化为一道冷箭，在身上顺着经脉四处乱跑。
沈约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不受控制的寒流，游荡了一阵，忽然钻进了胸口正中的檀中穴，便消失不见了。
“纳尼？这是搞得什么飞机？”
辛辛苦苦，讲了一晚上的书，才换来的魂力，就这么消失了？
沈约悲愤得想要冲着老天狂呼两嗓子，
干嫩酿，介是弄啥咧么！
才喊了半句，胸口檀中穴的位置上，便像被巴特雷狙击当胸轰了一炮，一股巨烫的岩浆般的热 流，在檀中穴里爆发开来，剧烈的疼痛，差点儿让沈约觉得自己会被炸成粉末。
沈约捂着胸口栽倒在坟堆旁，浑身抽搐，剧痛让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
大约过了一生那么长的时间，胸口的剧痛渐渐平息，檀中穴里的岩浆变成了清凉的泉水，一点点抚平了之前带来的不适。
沈约深吸了口气，想要爬起来，不料一道寒流，先于意识，从胸口檀中穴里钻了出来，眨眼间便在身上游走了一遍。
沈约从地上，轻飘飘地弹起，一脸茫然地站在坟地当中。
“真气能用了？”
沈约展开东华观练气法，催运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只是在檀中穴的部位，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气团，在缓缓的旋转。
而在沈约神魂里突然汹涌澎湃的东西，才是最大的惊喜。
魂力，两节！
沈约感动得都要哭了，脖子一梗，就要再来一声长啸。
“小成子？你咋么也在这儿？”
小翠儿的浓妆都花了，揉着晕成两个黑团的眼睛，一脸惊恐地跑了过来，丰 满的大腿在血红衣袍下闪着触目惊心的白光……
沈约想也不想，立刻两眼翻白，躺倒在地，任凭小翠儿惊恐的哭声在耳边聒噪，先装死一会儿再说……
………
“哎哎，你听说了吗，昨晚上城北闹鬼了！”
“怎么回事儿？快给我好好说说！”
“据说昨天晚上，天降八百恶鬼，在北城街上游荡，见人吃人，遇马杀马，凡是他们遇见的都吃干抹净……”
“最后这些恶鬼腾云驾雾，去到城北的坟茔里，开了个妖魔大会，有人听见絮絮叨叨的鬼叫了一整个晚上。”
“甚至今天早上，天亮之后都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吓死个人咧！”
“……”
“你才鬼叫一晚上，你们全家都鬼叫一晚上！”
沈约拎着茶壶，一边给这几个茶客添水，一边心中暗暗腹诽。
收起大铜壶，到后厨添了些冷水，将铜壶坐到炉子上，跟来交班的伙计打了个手势，便走出了茶社。
忙了一天，天色将晚，沈约跟几个勾栏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麒麟瓦舍。
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离开了。
沈约用这些天赚到的钱，买了些东西，摇摇晃晃奔着小栓家行来。
小栓家在北城角，最破落的街区。
一路上垃圾遍布，苍蝇乱飞，墙边巷角便溺处处，离老远便飘来阵阵骚臭。
小栓正坐在门槛上，远远见到沈约，高兴地跳了起来。快步跑到沈约跟前，拉住沈约的衣襟，笑得合不拢嘴。
“沈大哥，你好久不回来看我了呢。”
沈约蹲下 身子，摸了摸小栓的大头，呵呵笑着打趣，
“有没有想我啊？”
“嗯！想……”
小栓的眼圈儿立刻红了，他自小因为肺病，邻居孩子都不敢跟他玩儿，父亲常年下矿，见不到面。后来出了事，成了没爹的孩子，更加没人愿意搭理他。
沈约在家养伤的那段时间，每天陪着他，给他讲很多神奇的故事。
穿着衣服的快乐小老鼠，被锤成饼还能四处乱跑的老猫，手拿铁棒，上天入地的猴子，好吃懒做偷看人洗澡的小猪……
那段时间，他的梦都是彩色的，在他的心目中，沈大哥像哥哥，又像父亲，尤其是那天，宽厚温热的大手，抚 摸着他的额头，给他唱歌，郁结在胸口的那股子阴寒，像是被沈大哥赶了出去，让他睡了最香甜的一觉。
“怎么会不想你呢？一天想你七八遍啊。”
小栓千言万语都憋在胸口，既欢喜又委屈，热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哎哎，逗你呢，呵呵，忘了大哥给你说过的话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哦，”
“好啦，好啦，是沈大哥错了，早就该来看你的，嘿嘿，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礼物呢，喜欢吧？”
小栓抽了抽鼻子，伸手擦去脸上纵横的泪水，模糊着眼中的泪花，破涕笑着点头，
“喜欢。”
“真喜欢吗？是真汉子就大点声告诉我。嘿嘿，”
“喜欢！！”
小栓闭着眼睛，仰起头大声喊道，小小的脸蛋红彤彤的，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儿。
沈约拉着小栓进了屋里，在锅灶边拿来个板凳坐下，打开带来的油纸包，取出酱肉、烙饼，撕开了跟小栓分着吃。
沈约见灶里是冷的，锅里什么也没有，便随口问了问。
“你娘没回来吗？”
“回来一趟又出去了……”
小栓努力嚼着口中的烙饼牛肉，含糊地说道：
“我爹他们的矿上……好像又出事了，”
“不着急，慢点吃，吃完再说，这些都是你的……呵呵，”
小栓吞下口中的食物，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娘被那些姨娘们，拉着去毕老爷的府上，去讨说法……”
沈约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讨薪之类的事儿吧，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吃过烙饼，坐在屋子里聊天。
小栓缠着沈约给他讲故事，沈约现在今非昔比，从评书里摘了几个小段儿，使出浑身解数，把小栓听得如痴如醉。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直到太阳落山，淡淡的月华从瓦片间的缝隙投射下来，仿佛朦胧的轻纱，披在两个兴高采烈的顽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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