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到新家
孙白本就身子虚弱,这样一大段路走下来,就跟要他半条命没什么两样。
孙白点了点头,任由乔月芽扶着进去。
三间屋子,左右两间房顶都是漏的,只有中间那间还算看得过去,窗户至少不会透风,乔月芽将孙白扶进了中间的那间屋子,随后找来了一个木盆打了些水,将里里外外都简单的收拾了一遍,铺上了被子,又找来了一些干柴,起了一个火盆,屋内才没有进来时那样冷。
乔月芽忙进忙出,现在明明是三月的倒春寒,她的额间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孙白看了,心里是又恨又悔,恨得是自己没用,恼自己太懦弱,连累了乔月芽和自己一起吃苦。
屋内就两个人,孙白在叹气,乔月芽听见了,便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是我太没用,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都是我连累了你。”
乔月芽之所以忙个不停,就是为了不让孙白看出什么异样来,不想让孙白察觉出什么。
见孙白满脸愁容,她抿了下唇,开口道,“相公,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以前的我不也吃不饱穿不暖?如果不是你收留下我,我现在过得也是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妻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孙白错愕的看着乔月芽,在他心里月芽一直都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话也少,今天说的话竟然让自己生出了羞愧的感觉。
“村长的儿子刘春荣,他...”孙白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人还不错,憨厚的很,你跟了他就不用吃这些苦,以前是有大哥大嫂在,养你不成问题,可现在我连最后的安稳都给不了你,你要不还是..”
“相公!”愠怒的声音响起,乔月芽看着孙白,又换上了满脸无奈的表情,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石头,放在火光下,“你看看这是什么。”
孙白被乔月芽的一声相公,呵的愣了一愣,见她伸手的动作,就抬头看了过去。
一颗鸽子蛋大小,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的石头,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好看的。”
孙白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可以说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药罐子,见识自然也就少了,对于乔月芽手里躺着的石头,当然是一窍不通,只觉得好看。
听见他说好看,乔月芽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不得不承认是挺好看的。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和孙白解释道,“这是我在河里捡的,你知道玉吗?”
孙白眼底瞠亮,“你说这个东西是玉石?”
她点了下头,将玉石放在了孙白的手里,“你看看,这石头细腻油润,看起来值不少钱,明天我就拿去当铺,说不定能换不少钱回来呢。”
乔月芽满脸自信,她没有和孙白细说,这块石头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普通,这可是一块上好的青玉,怕吓坏孙白,也怕孙白拿着这块青玉回去找孙大娘他们。
“相公,日子是要过下去的,有了这个东西,难道我们还能饿死不成?”
“可是...”万一是个普通的石头呢?
“人活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连死的勇气都有,不过是分个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白被戳中心事,表情僵了一下,他刚才的确给乔月芽想好了后路,只要乔月芽答应嫁给刘春荣,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自己再做个了断,也不会拖累了任何人。
可乔月芽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尖上,掀起了巨浪。
他认真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乔月芽,自从落水醒来之后,他怎么觉得眼前坐着的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呢,但又好像是哪里都一样。
“咳~”乔月芽见孙白盯着自己看,低下了眼帘,“天色不早了,今天搬了家,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早点睡吧。”
身上实在是累得很,孙白便同意了乔月芽的话,顺势躺了下来。
乔月芽见人躺下,松了一口气,起身将门关好,又找来了一个柜子将门抵住,确定门没有办法从外面推开,才拍了拍手,转身走到了床边。
看着床上的一床被子,乔月芽定住了,难道自己要和孙白一起盖一床被子?她纠结的盯着被子,迟迟没有动作。
孙白等了一会儿,没有乔月芽躺下的动静,不由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慵懒的嗓音伴着几分沙哑,落在乔月芽的耳中,震的她心口一麻。
她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躺了上去,人一躺下,孙白便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温热的指腹摩擦过她单薄了衣裳,她的呼吸一窒,瞬间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孙白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她,说了声,“睡吧!”
然后,人就背过了身,在乔月芽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微扬起。
乔月芽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了下来,才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
孙白醒来时候,身边的被窝早就已经凉透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望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乔月芽的人。
“月芽?”
没有回应,孙白拧眉,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乔月芽正在拿着一把铲子,在不知道捣鼓着什么东西,格外的认真,完全没有听见自己喊她。
孙白走过去,这才看清她在捣鼓什么,只见她手里攥着一只老鼠,正用手里的铲子敲老鼠的头,那鞋子一般大的老鼠,没一会儿便不挣扎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月芽?”
孙白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老鼠,他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一幕,他也是第一次见。
乔月芽听见动静回头看向孙白,甜滋滋的喊了一声,“相公,你醒了啊!”
孙白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她手里的东西,“你这是做什么?”
孙白本来脸色就白,现在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
乔月芽见他问自己,说着就提起了地上的老鼠,笑着说道,“这玩意吵得我睡不着,我好不容易才抓到它,相公,我们今天的饭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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