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腹中双生
“赵三夫人，当真是未曾料到，你竟还通晓医术！”
方海棠莲步轻移，眼中带着一丝意外与探究，盈盈望向洛书锦。
“娘娘谬赞了，臣媳不过是略懂些皮毛，在娘娘面前卖弄，让娘娘见笑了。”
洛书锦微微欠身，谦逊地回应。
方海棠轻轻抬手，虚扶了一下，柔声道：“说起来，夫人可是本宫入宫以来遇见的头一位故旧，夫人昔日的恩情，本宫一直都牢记心间，在本宫这儿，早已把夫人当作自家亲人一般看待了。”
“臣媳万不敢当！”
洛书锦赶忙再次欠身，急忙道。
“有何不敢？难道你是瞧不上本宫，觉得本宫位份不够高？”
方海棠柳眉一挑，反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犀利。
“娘娘误会了，此次臣媳能平安脱险，多亏了娘娘相助。”
洛书锦言辞恳切，神色间满是诚挚。
方海棠这才展颜，微微扬起下颌：“这就对了嘛，人情往来，本就是相互的，日后夫人若有何事需要本宫相助，大可直言，只要本宫力所能及，断不会推脱半分。”
“多谢娘娘！”
洛书锦福身谢恩，然而心底却并未因此而松快。
方海棠轻轻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哀怨：“也不知为何，近些日子，本宫这身子总是不得劲儿，极易犯懒犯困，瞧见那些个吃食，就忍不住嘴馋，夫人不妨帮本宫瞧瞧，到底是怎么缘故？”
“方嫔娘娘这是拿臣媳打趣呢。每日都有太医来为娘娘请平安脉，若真有个好歹，太医们必定比谁都着急，怎会瞒着娘娘您呢。”
洛书锦语气平和，笑着看向方海棠。
“夫人有所不知，本宫虽说承蒙皇上眷顾，可实际上，若没了淑贵妃，本宫便什么都不是，就连自个儿的身子，都无权知道。”
方海棠方海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话语间满是无奈与酸涩。
说着，她急切地伸手握住洛书锦的手，眼神却如受惊的小鹿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洛书锦不动声色地搭上方海棠的手腕，片刻之后，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果不其然，方海棠有喜了。
“如何了？”
方海棠忙不迭地抽回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与期待。
“恭喜娘娘，如娘娘所料。” 洛书锦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当真？” 方海棠先是一喜，可那笑容转瞬即逝，忧虑之色迅速爬上眉梢。
她缓缓踱步，眼神迷茫地望着远处的宫殿，喃喃自语：“夫人，你说，本宫保得住他吗？”
“娘娘……” 洛书锦欲言又止。
“你瞧，本宫是不是在为难你？这深宫中，凶险万分，可是会吃人的。”
方海棠未等洛书锦回应，绝望地低语。
“娘娘，上天眷顾，让您一举便是双生子，如此，难道您不想搏一搏？”
洛书锦凑近方海棠耳畔，声音细微得仅有两人可闻。
“双生子？”
方海棠瞪大了双眸，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尚还平坦的腹部。
进宫已然两月有余，她的月信却迟迟未来。
太医只说是初入宫廷，水土不服，致使月信紊乱。可她分明感觉身形日渐丰 盈，她也曾听闻女子有孕之象，只是太医未曾提及，她亦不敢贸然追问。
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淑贵妃手中用以固宠的一颗棋子。她只需一心一意讨得皇上欢心，让皇上常留淑娴宫，其余之事，皆无需她过问。
她本也打算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然而却偶然听闻了丽妃的惨事。
那丽妃曾居于淑娴宫偏殿，与她一般，皆是淑贵妃为皇上精心挑选的美人。
小花偷偷告诉她，丽妃有孕在身，却惨遭不幸，一尸两命。
小花还说，若丽妃所怀是位公主，或许便能逃过一劫。
她之所以香消玉殒，只因腹中乃是一位皇子。
如今自己腹中若真是双生子，那岂不是…… 死路一条！
念及此处，方海棠脸色煞白如纸，脚步踉跄地停下，弯腰干呕起来。
若是想去搏一搏，她孤身一人，她拿什么去搏？她无助地闭上酸涩地双眼。
“呜呜呜！”
一旁的小花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方海棠，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本宫没事！”
方海棠虚弱地摆了摆手，直起身来，看向洛书锦，缓声道：“这是本宫身边的丫鬟小花，原是已故丽妃的贴身侍女，贵妃娘娘瞧她可怜，便让她来伺候本宫。”
小花低着头，默默不语，乖巧地站在一旁。
“你莫要介意，她是个哑巴，说不得话。”
方海棠指了指自己的舌头示意，神色平静，继而又道：“今日那丫头，是她的孪生姐姐，在冷宫当值。”
“哦！” 洛书锦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那已故的丽妃，虽未曾谋面，但也能猜出几分，大约也是曾居于淑娴宫偏殿的妃嫔。
“说不定下次你再见本宫时，本宫也成了他人嘴里‘已故的方嫔’了。”
方海棠苦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臣媳曾听闻这样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娘娘您细想，若您当真决心要为自己与腹中胎儿谋求一条生路，那必然会倾尽全力，在这荆棘满布的前路奋勇前行，披荆斩棘，将一切阻碍尽皆扫除，怎可在此徒然自怨自艾？想您往昔在方家历经诸多艰难困苦，不也咬牙坚持过来了吗？”
洛书锦目光诚挚，直视着方海棠的眼睛，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励。
方海棠身子微微一震，眼中渐渐闪烁起坚定的光芒，重重点头：“对，你说得极是！我断不能放弃，决然不能放弃！”
那眼神中的柔弱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果敢。
“娘娘，您有孕之事，恐怕那淑贵妃娘娘已然知晓。”
洛书锦微微靠近方海棠，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提醒道。
方海棠闻言，眉头瞬间蹙起，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低声应道：“嗯！本宫自会小心谨慎。”
“对了，娘娘，今日那东西，您可有解药？”
洛书锦轻启朱唇，声音细微得如同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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