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照不宣
阮棠松了口气。
封朗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心情沉闷。
他没告诉阮棠。
封凛的确救了阮棠一命，阮棠却是被他强迫。阮棠当时差点死掉，被封凛抢救过来的。
她的命，都是封凛的。
封凛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哪怕他们是夫妻，阮棠和他有血缘关系，他依然不希望阮棠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
封凛的思维方式比较古怪。
他觉得，这是他和阮棠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知晓。阮棠是属于他的，永远只有他可以碰。
阮棠不知道封凛这种奇怪的霸占欲，否则她肯定吓得半死，连忙跑路。
她洗漱之后吃早餐，收拾妥帖准备去上班。
阮棠走出家门，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从小巷转弯处慢吞吞走过来，背脊笔挺。
是封凛。
她脚步顿住，站在街道对面，仰眸凝视他。
他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存在，目不斜视走过来。
阮棠叫住了他：“喂。”
封凛停住脚步，转过身。
清晨的街道寂静，路灯照亮两人的影子。
“封凛……”阮棠轻声喊他。
封凛的眉梢微扬，略微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封凛问她。
他脸色不错，应该是心情极佳。
阮棠说：“我搬家，来找新房子。”
封凛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没再说什么。
直到封凛走了很久，阮棠还呆滞地站在路灯下，怔愣失神，脑袋像短路了一样。
封凛居然没有发火。
换作以前，封凛看见她穿得这样妖娆妩媚，一定会勃然大怒，训斥她一番。然后把她赶走，让她滚蛋。
今天他竟然没说什么。
封凛这是……放弃了吗？
不过仔细一想，她都要离婚了，封凛应该没那么痴情吧。
阮棠苦涩笑了下，打车去了医院。
她将包搁在桌上，坐下休息。
阮棠在网上查过，她得了肝癌晚期。
肝脏坏死，需要移植手术。
阮棠对治愈率不抱信心，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身体很虚弱，她的病情很严重。
阮棠在网上咨询过很多专家医生，但他们建议她尽快动手术切除肿瘤，不然越拖损伤越厉害。
阮棠最终决定动手术，不然她坚持不下去。
封战陪着她。
“你先睡吧。”阮棠看向他，“等你醒来再换我。”
封战摇摇头，说：“我陪你。”
阮棠没办法，只好由他。她闭眼假寐。
她已经很累，不想再说废话。她想安安稳稳养好身体，然后离开a城。
她和封战的婚姻，是一桩交易。
她欠了封凛一条命，所以她答应和封战结婚。
阮棠不想耽误他。
这件事，封战知道。他也知道，阮棠不爱他，只是为了还债才和他结婚。
她的心根本就没落在他身上。
封战也知道，她对封家人有芥蒂。他没有逼她。他们俩是契约夫妻，他给不了她爱情，只能给她足够的物质。
阮棠很聪慧，她能用金钱买通很多人，让她不那么痛苦。
所以，阮棠的工资都是封战支付。
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很平静，阮棠也从未向他伸手索取，每次的薪酬都按照规矩支付。
这样，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封凛对阮棠的感情，一直隐藏在深处，从不敢表露半分，唯恐惹恼了她。
如果阮棠提出离婚，那么他们俩的关系彻底结束，阮棠不会再和他有瓜葛。
封凛想和阮棠一辈子相守，绝不放她走。
封朗的妈妈不知从哪里打探出封凛的消息，亲自飞去伦敦，想见封凛一面。
阮棠在封家老宅里，看到了那位温婉漂亮的阿姨。
“棠棠。”温雅柔美的妇人，笑容慈祥，朝她招招手，“快过来坐。”
她态度友善。
阮棠犹豫了下，走过去坐下。
“你这孩子，真是的……”温雅握着阮棠的手，语调亲昵，“我听说，你和小朗离婚了？”
她是封朗的母亲陈嘉怡。
“嗯。”阮棠低垂眼帘。
她并非因此而难受。
离了婚就离了呗，反正她不会和封凛在一起。
“哎！棠棠啊……”陈嘉怡叹气，“你们俩这样子，我真舍不得你走。棠棠，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和小朗闹矛盾。”
“嗯。”
“我昨天和你爷爷聊了一会儿，他说，这次的事情是他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里，有几个项目，你想不想做？”
阮棠抬眸望着陈嘉怡，不解。
陈嘉怡笑盈盈望着她，眼里带着点希冀：“你帮奶奶赚钱，奶奶请你去公司玩几天。”
阮棠摇头。
“棠棠，你还在生我的气呢。”陈嘉怡拉住她的胳膊，眼睛湿润，“奶奶真心实意想补偿你。”
阮棠抽出手臂，认真道：“您误会了，我没生气。”
陈嘉怡却仍不死心，继续说：“棠棠，奶奶给你介绍几个客户吧。”
“不必了。”阮棠拒绝。
她不喜欢应酬。
封朗也不愿意她抛头露面，他会担心的。
阮棠想了想，还是告诉陈嘉怡实情：“奶奶，您可能不太懂，我已经和封凛领证了。”
陈嘉怡脸色瞬间煞白，震惊瞪大眼睛。
她盯住阮棠，喃喃念了一遍阮棠的名字，似乎想确认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女孩。
“棠棠，你和小凛……”
“他是我丈夫。”阮棠说。
陈嘉怡倒抽口凉气。
封凛从小被封家娇养，没有接触社会，单纯得近乎幼稚。他的思维简单粗暴，对待婚姻没有考虑周全。
阮棠虽然失忆了，但脑子没失忆，她比谁都清楚。
两人是契约夫妻，她不想破坏掉。
封凛的父亲已经去世，他们是无辜的人。阮棠没有想要害他们。
“……他，他疯了吗？”良久，陈嘉怡缓慢吐出这句话，眼眶微微泛红，“棠棠，你和他，你们怎么能？”
阮棠轻声：“奶奶，我嫁的人是他。”
陈嘉怡捂住胸口，仿佛心脏被掏空。
她眼泪簌簌滑落。
“这些日子，你们吵架，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挺痛苦的。”陈嘉怡哽咽说，“棠棠，我们封家对不起你。你别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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