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共同的敌人
“别担心，我会叫人照顾。”封湛揉了揉她的发旋，“乖乖睡觉，别乱走，知道吗？”
阮棠迟疑了下。
封湛温柔笑了笑，凑过来，吻了下她的唇。
阮棠耳根有点烧红。
封湛走了。
她洗了澡换衣裳。
房间空荡荡的，她呆滞坐了片刻，起身去倒水喝。她走到窗户前，拉开玻璃窗帘，夜幕漆黑如泼了层黑雾，笼罩着整座城市。
阮棠站了很久才关上窗，准备回床上睡觉。她正要爬上床，却看见楼下有一抹高挑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
那是封战。
封湛的弟弟。
阮棠愣怔看着，心底涌起一阵奇异的感受。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封战穿着白衬衫，领口敞开几粒纽扣，露出精致锁骨。他走进屋，站在她的卧室门口。
“封湛呢？”封战抬眸看她，问。
阮棠回答说：“你哥哥在医院，不舒服。”
封战点了下头，说：“我找他有急事，麻烦你告诉他一声。”
阮棠点头，走进卧室，拿起电话拨给封湛。
电话接通，那端传来封湛略显疲倦的声音：“喂，阮小姐。”
“封战来找你。”阮棠语气平静，“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的封湛静默了片刻。
他说好。
封湛收拾妥当，匆匆赶回了医院，去见封战。
封湛走廊的灯光暗淡，封战靠着墙壁抽烟，背影萧索孤单，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他低垂着头，长长鸦羽覆盖住他深邃的瞳仁，令人看不清楚他眼睛里蕴藏的神采。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封湛。
他们俩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
封湛推开门，望向站在窗边的封战，沉声问：“怎么了？”
封战掐灭香烟，扔到垃圾桶里，抬脚迈入屋内。
封湛跟在他后面。
两人走进封湛的办公室，封湛坐到真皮椅上，问他：“有什么事直说。”
封战的眼眶猩红，眼球充血。他定定看着封湛良久，说：“我昨晚遇袭。”
封湛拧眉。
封战又说：“我的车子刹车失灵。”
“所以，你差点死掉？”封湛冷声说，“封战！你是封家唯一的男丁，我妈临终托付我，必须要保护你的命。”
封战抿着唇，不吭声。
封湛继续说：“你最近太反常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封战打断他，“我会处理好，别管我。”
封湛的脸绷得很紧。
封战不肯说，封湛就算追问，他也不会说。他是封湛的亲弟弟，他们俩是血缘至亲，封战无法将他交给任何人。
封湛不会逼迫他。
封湛只是希望他快些成熟。
“封战。”封湛喊了句他的名字，“如果是因为你母亲……”
“不是因为她。”封战突兀说。
封湛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封战吐了口气，声音嘶哑地说：“封湛，我喜欢她，非常喜欢。从第一次遇到她，我就疯狂地迷恋她。可惜，她已经嫁给你了。我想，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和她在一起。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很想跟她在一起。”
封湛沉默。
封战抬眸看着他，认真说：“你和阮棠结婚时我并不知道，否则，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娶她。我也没有资格插足。但这些我都知道。”
封湛仍是沉默。
封湛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半晌，他低下头。
封战说完这番话，也低下头。
他们兄弟俩安静了片刻，封战忽然抬头，对封湛笑了笑：“你放心吧，哥。我不会伤害她。”
封湛点头。
封战又说：“你好好休养。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回美国。”
封湛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犀利：“不用了。”
封战一愣：“啊？”
“封战，”封湛顿了顿，嗓音低沉而缓慢，“我和阮棠已经结婚，不存在谁抢走谁，谁抛弃谁。”
封战脸色苍白地望着他：“可是阮棠不属于你。”
封湛笑了笑。
“……”
“不要再做傻事，嗯？”
封战沉默良久，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封湛说的对，阮棠确实是个坚强独立的姑娘。
封湛的心里泛疼，他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他的妻子，被人绑架了，险些丧命。封湛握着封战的手臂，力度很轻地说：“阿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封战没说话。
“你是聪明人。”封湛轻描淡写，“别再做愚蠢的事。”
封湛转身离开病房，回了酒店。
封战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眼里流淌出浓烈的思念与痛苦，他闭了闭眼，喉咙哽咽，呼吸困难。
翌日。
阮棠去找封湛。
刚出电梯，她便看见封湛靠在走廊的柱子前，身姿挺拔修长，眉眼冷峻，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神色凝重。
封湛听到动静，抬眸看向她。
他的视线掠过她的肚子，停留几秒，移开视线，转身走回套房里。
阮棠跟了上去，推门而入，关上房门。
封湛坐在桌旁，拿起一份文件浏览。
“早饭想吃什么？”封湛问。
他的声音淡漠，看不出情绪。
阮棠说：“牛奶、火腿、烤肠。”
她穿着米黄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露出纤细漂亮的脖颈，耳朵戴着珍珠耳钉，整个人散发柔媚妩媚的气质。
封湛的眼角微挑，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客气。”
“我饿了。”
“哦。”封湛点头，“你先坐会儿，我叫人送餐上来。”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
阮棠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
她在等待封湛。
封湛的表现越正常，她就越慌张，因为她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如果封湛知道了什么，她不敢猜测他会怎样对她。
他的眼底闪烁的寒芒和阴翳，令人恐惧。
“小姐，请稍等。”服务员递上一杯咖啡。
阮棠喝了一口咖啡。
封湛还没来。
服务员离开。
阮棠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背脊僵直，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房间里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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