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赌
送走了秦宇，沈念初的艺考集训也正式开始。
十二月，艺考初试结束，迎来了沈念初的十八岁生日。
乐队的几个小伙伴也难得相聚。
关玲玲因为在本地上大学，沈念初有空时倒也经常见面。
倒是秦宇，前段时间受邀去参加一档音乐选秀综艺，再加上年底，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今天也是为了给沈念初庆生，特地空出了行程。
晚上十点半，秦宇还有行程要提前离开，几个小伙伴也就此散场。
沈念初拒绝了所有人相送，一个人走在路上。
今天晚上被那几个人劝着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晚风一吹，感觉有点头晕。
因为她的生日离父母的忌日很近，所以她一直都不喜欢过生日。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特别想念他们。
这样想着，她拦了一辆出租，驶向父母所在陵园。
在她上车之后，一直在暗处跟着的那辆黑色宾利悄然跟上去。
将近十二点，沈念初从陵园出来，看见门口停着的车，眼神微变。
看见沈念初，司让从车里下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怎么穿这么少？”他牵起沈念初，用手包着给她取暖。
他的动作是那样熟悉自然，然而就这样一个小动作，就把沈念初的心防彻底击溃。
她想抽开手，但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
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把话重新吞回去。
司让抬手，看了眼手表道：“幸好，还来得及。”
他拉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袋子递过去。
“18岁生日快乐。”
沈念初接过袋子，里面是一个正方形首饰盒，上面印着英文Cartier标志。
打开首饰盒，是一套玫瑰金的戒指和项链。
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合上，她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她把首饰盒重新放回去，两根手指拎着袋子，盯着司让，笑意不达眼底。
“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
“念念，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可以不聊这个吗？”司让道。
沈念初收了笑容，“哥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慢慢逼近，直到两人之间就剩一步之距时，司让伸手拦住了她。
司让叹气，“我们就不能和以前一样吗？”
见沈念初皱眉，他连忙继续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作为哥哥。”
“和从前一样？”沈念初后退几步，眼底是一片悲凉，“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哥哥，其实你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你就不能……”她的声音颤抖着。
“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已经十八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喜欢你，追求你的机会吗？”
因为激动，沈念初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眼底泛红，眼眶蕴了一层水汽，却是倔强的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念念，从我把你带回司家那一刻起，就决定了我们只能是兄妹，如果你的这些想法被外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你？”
“呵。”沈念初嗤笑一声，“我竟不知道，司让少爷你竟然也会在意这种东西。”
“我是不在乎，可是我怕你会受伤。”
沈念初声音忽然上扬，“别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把手中的红纸袋砸在司让身上，首饰盒在地上打了个滚。
“你在害怕，害怕往前多迈一步就会打破我们之间的平衡。”
“就像你一直不愿意插手家族生意一样，你永远是高高在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想要这人间的污糟污染了你高贵的灵魂。”
沈念初的话一字一句戳中司让的心脏，他身子僵硬，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个世界不是漫威电影，司让，从你决定救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念念……”
沈念初瞳孔幽深，她扯过司让的衣领，“我不想再和你在玩什么哥哥妹妹的游戏，如果想彻底甩开我，就狠心一点。”
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司让没有上前去追，任由着她离开，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
心脏剧烈跳动着，久久不能平复。
许久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盒子，轻拂过上面的尘土。
再次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光芒，他盯着前方，直到那个沈念初的身影越来小。
──
沈念初从陵园离开后，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开往市区的顺风车，直接回了沈家别墅。
彻底和司让说开后，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
沈念初靠在床上，回想着刚才司让的表情，心中有些扳回一城的暗爽。
可是爱情不是博弈，正如她所料，在那之后司让没有再联系过她，也不继续在暗中偷偷跟着她。
原本她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得给他一些时间思考和消化。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等到的却是司让和孟枝即将订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从林枫口中得知的，在他的再三确认消息的准确性后，沈念初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看着手机里他们的合照，她手指紧扣着手机边缘，指节泛白。
已经入了局，还想要逃跑？
怎么可能。
她冷笑一声，打开手机追踪找到了司让的定位。
在客厅中扫荡了一圈，最后停在茶几上的水果刀处。
目光一瞬不顺的，似是做了决定，她缓缓拿起水果刀举到眼前，慢悠悠转动着。
片刻后，沈念初拿着刀走进浴室，在浴缸中放满水。
整个人坐进浴缸中，毫不犹豫地用刀在小臂处划开一个口子，血液在水中慢慢盛开成一朵花。
她重新打开手机，调整好角度拍了照片给司让拍过去。
【订婚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她没有理会，看着手机上司让的定位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他们的定位即将重合之际，她闭上眼睛，在手腕处狠狠划开一道新的口子。
血液大片大片蔓延，瞬间把整缸水染红。
在即将失去意识之际，她看见了司让脸上的慌张。
真好，她又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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