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恐惧
重新回到王府。
刚从侧门进来，叶欢颜收敛思绪，先把长野、明义叫出来。
“你们对于迎槐楼的接待人，了解多少？”
昨晚他们回府时，是长野在值班，只是那时候夜色正浓，长野没有靠近，而皎月的半张脸被毁，应该没认出来。
“迎槐楼接待者，挑选自十五到十八这个年龄段，最多到二十岁，就会被强行退位。”
“身高、脸蛋、身材、肤色、礼仪、举止、气质，都是挑选评判标准，他们力求挑选出各方面都排第一的少女，作为接待者。”
“一般人做不到十全十美，大多时候都是综合第一，若是不出差错，到二十岁会给予她们挑选去处的机会，虽然有所限制。
若是出了差错，便会……便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据说是被关入地牢，根据所犯错误，接受相应的惩罚，错误不严重，受过惩处后便会被放出来，成为普通侍女中的一员，供人挑选。”
“若是错误严重，便会被秘密解决，卖身契被他们攥在手里，迎槐楼里所有人的生死，都被他们全权掌控。”
两人是暗卫，跟侍女们不一样。
迎槐楼的多半都是六七岁被卖进去，但侍女最多停留到二十岁，侍卫却是十七八开始被人挑选。
侍女二十岁还没被挑走，就会从迎槐楼消失，侍卫到三十岁没被挑走，还会被迎槐楼推销几次，实在无法出手才会从迎槐楼消失。
从迎槐楼消失的人，到底是什么下场，身为商品的他们，无从探知。
根据他们的猜测，与迎槐楼的处事方法，多半不是什么好下场。
叶欢颜若有所思，问道：“我上次去的时候，那个接待者叫什么？年龄多大，当了多久接待者？”
“接待者统一叫迎儿，上次那个上位半年多，年龄十七。”
思忖片刻，叶欢颜又问：“你们对她了解多少？”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她是侍女出身，我们是侍卫，平日毫无接触，只听说她仪态极佳，待人温婉亲和，备受好评。”
摆在明面上的信息众所周知，可当涉及身份、性格之类，就没了统一回答。
“我倒是偶然听到一句，说她最有可能干到二十岁，这么多年来，干到二十岁的人还是太少了。”
叶欢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便让两人回归岗位。
然后去找了霜兰三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三人的回答，跟长野、明义大同小异，在性格方面倒是比两人了解的要多。
“她年龄跟我们相仿，训练时都在一起，我记得她品性极好，当初挑选接待者，她也是只是做好自己，并不参与恶意争抢。”
霜兰自己所见所闻，掺杂着自己对接待者的态度与印象，显然是对接待者印象不错。
“我也是接待者候选人之一。”宜兰接过话头，“我跟她共同过了三轮筛选，与其说不恶意争抢，不如说都恐惧那个身份。”
“恐惧？为何？”
若雪诧异，她进来的时间段，连基础筛选都没进去，所知最少。
“我记得负责人说过，成为接待者后，只要干到二十岁，即可恢复自由身，获取千两银子，自己挑选去处。”
被卖进迎槐楼的人，没有几个是自愿的，恢复自由之身是大多数人的追求，而千两银子足以让她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好处的确惹人眼馋，可成为接待者后，不能被客人投诉、不能惹客人不快，穿着需得比这青楼，却绝对不能被客人触碰，损了迎槐楼招牌与脸面。”
宜兰难得的眉头微蹙，言语间皆是厌恶与嘲讽。
“接待者的容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穿的若隐若现，本就容易惹人浮想联翩，却偏要保证不被人触碰，不惹人生气，这难度有多大，根本不用多说。”
“我五岁被卖到迎槐楼，这十二年里，接待者足足换了十一个，时间最长的做了两年，从十七到十九，时间最短的只有三个月。”
若雪还是有些疑惑：“这我也知道，但我记得有两个接待者，退位之后又变回了普通侍女，被人挑选了去。”
“是有，但她们都受过刑罚，三个月那个还留下了暗伤，左手腕疑似被废，但大多数都失踪的悄无声息。”
霜兰自身有武功，入迎槐楼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两年，但接待者更换频率极高，霜兰前后经历了四个。
因为有武功傍身的缘故，她观察力敏锐的异于常人，观察到了许多人不曾注意的事情。
“那些失踪的，要么没有熬过刑罚，要么是因为上头人觉得错误太大，直接将人弄死，扔到不远处的乱葬岗。”
宜兰曾经身为候选人，对于接待者身份的了解，要比其他人更多些，因为差点儿成为接待者，她对其他接待者便留心更多。
“这么可怕？”若雪搓了搓手臂，“如此说来，像我这种各方面都不出挑的人，竟然还是一种幸运。”
论起容貌来，若雪只能说是小家碧玉，是属于好看的那种，但比起宜兰、霜兰，就明显差了许多。
宜兰不光容貌出色，气质、举止并不逊色于千金小姐，规矩学的极快，仪态也极佳。
霜兰容貌上并不逊色，但她容貌与气场都偏冷，根本不符合需要热情与亲和力的接待者身份，很快就会被筛掉。
“说起来，一直都没问过你们。”叶欢颜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你们在迎槐楼内生活时间不短，可知道上头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叶欢颜还是问了句，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若雪最先摇头，“我在侍女里面都做不到优秀，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学习规矩，就只认识教我们规矩的几个人。”
叶欢颜看向宜兰、霜兰。
霜兰在迎槐楼时间短，她对霜兰也不抱多少期待，但宜兰时间久，差点儿成为接待者，知道的或许会多些。
“我记得，在接待人挑选期间，有个贵人被称之为黑驹，只是这称呼大概不是人名，而是假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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