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卓夫人

三人说着，就到了卓府的府邸。

赫影叩门，递上了拜帖。

“请稍等。”

开门的小厮接过拜帖，谦逊有礼的道。

没过一会，门庭大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太太，由婢女扶着，缓缓从门内出来。

老夫人，一身金线暗绣的墨绸长袍，华贵无比。

老夫人走到顾鹤莲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该叫我声干娘。”

顾鹤莲怔了下。

“你出生时难产，是老婆子我救了你们母子二人的命。”

闻言，顾鹤莲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干娘！”

“乖孩子。”老太太将他扶起来，进了宅门。

相比起陈宅，卓家虽没那么奢靡，但处处都透露着富贵，向芷留心看了下，这卓家的财力，只怕不比陈府差。

进了前厅，刚坐下。

老太太便命人捧出一本账本，送到顾鹤莲眼前。

“你爹的意思我明白。”

“这些年，江南一带，江怀海一手遮天，若想在这好好做生意，难免要孝敬些。”卓夫人道，“这些年，明里暗里孝敬的，我都记下来了，都在这账本上。”

顾鹤莲接过账本，仔细翻看着。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微微皱眉。

“干娘，这后面是……”

“我的名字和我们卓家的印章。”卓老夫人道。

“江怀海盘踞江南多年，想来上面是有人的，你如今虽是二品将军，但毕竟是个武将，说话没什么分量，若只是将账本递上去，只怕上面的人随意辩解几句，皇帝老儿便会免了江怀海的罪，说不准还会治你的罪。”老夫人道。

“属上我的大名，你拿回去，若是有人不服，让他们尽管来问我，来查我。”

听罢，两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此事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查起来，进了监牢，只怕九死一生。

顾鹤莲放下账本，起身，朝老太太又磕了三个响头。

卓老太太怔了下，随即亲自将顾鹤莲扶起来。

“你不用感谢我老婆子，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临安城的百姓。”

“这种蛀虫若是不拔除干净，日后若是再放了他回来，只怕不仅我们，整个临安都要掉层皮。”

“你们放心，我老婆子无儿无女，也不会牵连谁。”

“您怎么无儿无女，刚才不是磕头认了干娘么。”向芷笑着短了杯茶递给老夫人，“现在，他就是您的干儿子。”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您跟我们回京城吧。”向芷道，“你不如来个实名举告，这样反而安全。”

“嗯？你的这个办法，有道理。”顾鹤莲眼前一亮，“干娘，我父亲这些年都身体不好，要不您就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就当看看我父亲了。”

卓老夫人低头，思忖了，一拍大腿，“成！”

“反正我这把年纪也做不动生意了，不如寻个好地方养老，我看京城，就不错。”

两人对视一眼，嗯，旧情未了。

只有赫影，忧心忡忡。

儿子给爹和继母拉郎配，只怕他不会挨打，挨打挨骂的是他们。

两人和卓老太太说定了时间，于是便从卓宅出来。

天色渐晚，顾鹤莲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上马石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累了一天，实在没力气了。”顾鹤莲道，“脑仁都疼。”

“公子，还剩十几个呢。”赫影掏出名单，早上去了三家，下午去了两家，再刨除几个画圈死了的外，还有好多呢。

“我看看。”顾鹤莲接过来，看了眼，随后扔回去，“剩下的我不去了，你去吧。”

“这……”赫影无力，“我去，说什么啊。”

“什么都不用说。”顾鹤莲道，将刚才那份文书呢，拿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都入入股出出钱就成了。

“太草率了吧。”向芷道。

顾鹤莲望天，翻了个白眼，“你没看，那几户人家，不是夫人姓陈，就是儿媳妇姓陈的。”

“有么？”向芷接过详细名单来看了眼，“还真是诶，看来他们和陈家是一伙的，倒也符合社交规律。”

“嗯？什么规律？”顾鹤莲捧着碗糖粥，一边呼噜噜的喝，一边问道。

“嗯……”向芷想了想，“京城的官眷有很多小圈子，听说每个小圈子都是一个二三品关夫人，再配上三四个四五品的官夫人，再配上十几个不入流的，你看这几个也是。”

向芷指给他看，“喏，你看，陈家铺面五十，林地六百亩，庄子十个，这几个铺面二三十，林地一二百，庄子三四，这几个只有七八个铺面，几个庄子，一二十亩林地。”

“还真是。”顾鹤莲看向赫影，“解题思路都给你写好了，知道怎么办了吧。”

赫影：……可以说不么？

“不可以，不过你可以回去向你家老爷告状。”向芷也捧着糖粥呼噜噜的喝了口，喝完看了眼天色，“吃完活动下？”

“正有此意！”

顾鹤莲唇角微微勾起。

赫影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要去哪里？”

“看望某位告老还乡的师爷。”向芷道，“顺便问他要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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