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试探向芷

五天之后，堰塞湖的水位彻底降至湖面以下。

顾鹤莲和向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宋阳说，再过几日，若是不再下雨，那今年的雨季就算是过去了。”

“雨季虽过，但是大水过境之处，损失惨重，要重建也并非易处。”顾鹤莲看着中堂处，阴沉的天气，有些忧虑，“这次江南受灾，时间长地方广，只怕在太子的教唆下，皇上早就将国库搬了一半给江南吧。”

“你的意思是，国库空虚，已无力再建？”向芷道。

顾鹤莲叹了口气，没说话。

自从下江南以来，顾鹤莲肉眼可见的瘦了，向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缓缓起身，推着顾鹤莲走到桌边，倒了杯蜜花粉给他。

顾鹤莲喝了口，龇牙咧嘴的。

他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么甜丝丝的东西，可这几日闲下来之后，他与向芷同在海家，向芷更是每日从睁眼到闭眼的盯着他，不是帮他看方子，就是帮他熬药，又或是帮他按摩以防肌肉萎缩，还每日泡一壶蜜花粉给他喝，据说这东西有助于筋骨恢复。

“你怎么这副表情？是我今日泡的不好喝么？”向芷打开茶壶闻了闻，“这蜜花粉需要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水温高一度，蜜花粉失效，水温冷则蜜花粉难以溶解，泡出来的水中既有种颗粒感硌嗓子，而且还有股腥味。”

“好像这水温是有些低。”向芷拿过他手上的杯子，匆匆出门，朝内院小厨房去了。

瞅着向芷远去，顾鹤莲连忙起身，猛灌了两口茶水。

浓茶入口，他这才缓了口气。

赫影在旁给他放岗望哨，止不住道，“公子，您这是何苦呢？昨日大夫说，您这几日坐的是腰也疼，腿也疼，白日里要喝治腿的药，晚上回屋还要偷喝缓解腰疼的药，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要你管！”

顾鹤莲白了他一眼。

赫影连忙过来，小声道，“向姑娘回来了！”

顾鹤莲连忙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重新坐好。

“这次是我新泡的，也尝过了，一点腥味也没有。”向芷又重新倒了杯放在他手边。

“噗嗤！”赫影憋笑。

顾鹤莲端着那杯茶，苦大仇深的看着，可怜巴巴的问道，“今日的蜜花粉已经喝了大半，这一壶喝一半就行了吧。”

“早上那份没泡好，只怕效果甚微，这一壶还是都喝了的好。”向芷接过他咬牙喝完的空杯，又倒了满满一杯。

向芷注意到他一直不停的捏着腿，心里咯噔一声，只怕是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

“今日不下雨，待会我们出去走走如何？”向芷道，“来了临安这么多日，还没好好逛过临安呢。”

“好啊！听说临安城外有条山路，十分适合跑马，人烟稀少，风景秀丽……”

只是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向芷缓缓握住他的手，安慰似的，“反正咱们还要在临安住些日子，等你腿好些了，咱们一起去如何？”

顾鹤莲点点头，看着她的手，陷入了深思。

“对了！”

向芷突然道，“这些时日忙着赈灾整修堤坝，没顾上问你，那日……在榕城府外，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顾鹤莲拉着她的手道，“西疆，有座元兴寺，元兴寺里有位妖僧，据说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年，他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向芷对那个寺有印象，里面那个吃肉的老和尚，的确是很灵。

“你我指腹为婚，可婚约多年尚未成婚，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该瞒你，可平日里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趁着今日这机会，将此事言明。”顾鹤莲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神色。

“哦？何事，如此神秘？”

向芷心中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

“我曾喜欢过一个女子，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善良聪慧英气，还有颗悲天悯人之心。”顾鹤莲道，“我钟情于她多年，也等了她多年。”

向芷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你的妹妹，黎家那位姑娘，曾有幸见过，英姿飒爽。”

顾鹤莲又道，“自从婉婉走后，我总是睡不好，时常梦见她，梦见她哭，所以上次便借着去西疆的机会，去拜访了元兴寺的虚空大和尚。”

“本来只是想问问虚空，婉婉她在地下过得怎么样？可缺什么少什么？可无意间我却知道了另一个消息。”

“愿闻其详。”向芷心脏突突的跳，那个老和尚是有些真功夫的，断前世今生的，向来很准。

她只怕老和尚抖落出她的底细。

“虚空说，婉婉的灵魂并未在地府，而是还存留在这世上。”顾鹤莲仍旧是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反应。

“黎姑娘还活着？那真是一件高兴的事，不知黎姑娘现在在哪，过得如何？”

“这便是我那日出去的原因了。”顾鹤莲道，“那日在荣城府窗外，我看见了个人影，侧脸很像婉婉，所以……我追了出去。”

向芷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还好顾鹤莲想事比较简单，只觉得她即便活在世上，也仍旧和原先长的一样，没往她身上想。

两人各怀心思。

顾鹤莲盯着向芷，心中更确认了几分，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黎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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