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路见不平
“侯爷来访，那臣女便先告退了。”向芷起身，徐徐离开之时，看见前来回禀的小厮快步出去请许北安了。
她突然站住，回身，朝太子妃盈盈一拜，“拜托了。”
“妹子放心，你的事姐姐我记下了，一定不负你所托。”太子妃望着向芷，言辞恳切的应下，她喜欢这个女子，在人人工于心计的京城，她就像是一股清流。
而且纵然在明知嫁给太子，前途更加远大时，也仍然愿为了情谊，选择旧人。
嬷嬷引着她朝府外走去。
正好与入府的许北安撞了个正着。
“侯爷？！”
许北安面上有些尴尬，强行扯出个笑容，与她敷衍了几句，便快步朝前厅走去。
出了东宫，向芷微微一笑，如果说原先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肯定，肯定两人绝对在某件事上有所勾结。
萧豫她不清楚，但是许北安她还算了解，这件事十有九十，便是黎家军的事。
只是……
向芷有些疑惑。
如果说幕后之人是太子，那么太子为何要害他父兄，害死她父兄，黎家军群龙无首，他没有一点好处的呀。
梁帝已经年过花甲，且身子每况愈下，他继位之日就在眼前，虽然如今他主管内政，且在对外形势上，主和不主战，但一旦继位，西北、西南边疆问题都会落在他手上，就算主和，那也得手上有人有战力，才有和谈的资格。
向芷一边想一边走。
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人。
她连忙道歉，正才注意到，前面围了一圈人。
“出什么事了？”
她抓住身边看热闹的老伯问道。
“礼部尚书家的小混蛋又当街欺负人呢。”老头摇着头道，“这次遭难的，不知是谁家的小娘子，可惜喽。”
礼部……
向芷回忆了下，礼部尚书司马林恭谨谦逊，算的上当世大儒，父亲在时，与他时常下棋手谈，听闻他有三个儿子，她出征那年，最小的儿子司马耀刚会走路。
“本少爷跟你说话呢。”
“只要你跪下，冲我磕三个响头，再恭恭敬敬的说一声，司马爷爷我错了，我便放你过去。”
司马耀对面，站着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隔着人群，她都能感到那女孩的无助。
女孩旁边，一个年岁不过十一二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抱着司马耀的腿，哭着求他放过自家姑娘。
“滚开，哪里来的狗杂种。”司马耀一脚将她踹开，小姑娘被踹出半丈远，背部撞在柱子上，隔着老远，她都听见一声闷响。
然而，小姑娘顾不得疼，立即起身，再次跑到她家姑娘前，死死挡住司马耀。
向芷皱眉，挤开人群。
“小表子！”
司马耀高高扬起巴掌，朝那姑娘扇去。
向芷跨步上前，抬手抵住司马耀的巴掌。
“敢挡小爷，有点勇气。”司马耀收回手，上下打量着她，“你又是哪家的？”
她今日出来没带婢女，所以司马耀有些吃不准她的身份，瞧穿着，似乎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但是既没有坐马车出行，又没有婢女跟随。
“你与这小姑娘有何过节，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为难她？”向芷揽住小姑娘，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一边厉声问向司马耀。
“为难？我就是为难她，又怎样？”司马耀嚼着槟榔，痞痞的看着她，身后还有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虎视眈眈。
向芷摸了下缠绕在小臂上的钢索，万一真打起来，她应该能撑得到巡街的衙役前来吧。
“姐姐！”
被她护在怀里的姑娘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你还是走吧，待回惹怒了他，连累着您平白无故的跟着我挨打。”
“别怕。”向芷拿出帕子替她抹干眼泪，“你是谁家的？”
“我姓房，名诗情，衡阳长公主是我祖母。”小姑娘怯诺诺的道。
向芷微微点头，大约知道为了司马耀敢当街拦着她给她难堪了。
衡阳长公主，与逹王勾结，意图皇位，事发之后，逹王战死，衡阳长公主也被赐了自尽，从此房氏一族，牵居临安，二十余年没入过京。
而司马耀的姑父便是在那场战役中受了伤，伤了身子，从此不能有孩子。
没有孩子，所以司马耀的姑姑司马盈和姑父韦英路便将司马耀当亲生儿子一样，很是宠爱。
“韦大人出身世家，当年又得圣上亲眼，做了御前侍卫统领，纵然在当年逹王逼宫中受伤，你若是要替你姑姑报仇，应该去挖了逹王和衡阳长公主的尸骨出来，学伍子胥鞭尸，当街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传出去不仅不会替你姑姑姑父报仇，反而会让你姑姑姑父招人耻笑。”
司马耀背着手看她，不知再想什么。
“祸不及家人，就算她祖母有错，但祸不及家人，且不说她的年岁有没有见过衡阳长公主，何况这些年房家对朝廷做的贡献，光是税收一项上，便足以养活三分之一个西郊大营。”
时过境迁，外加当年逹王逼宫一事，皇上早早得到了消息，筹谋得当，因此民间虽有耳闻，但却只是听说。
所以，向芷的话让围观百姓纷纷窃窃私语，指责起司马耀，欺负一个小姑娘。
司马耀恼羞成怒，夺过身后小厮手上的棍棒，便朝房诗情挥来。
向芷来不及反应，只好护住房诗情，伸手挡住。
小臂粗的棍子砸在她胳膊上，断了。
嘶~
向芷疼的，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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