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究竟是谁？
顾府。
顾鹤莲一直昏迷着，青莲山庄和宫中太医一同会诊，才将伤势稳了下来。
宫中太医之首，许太医缓缓净了手，擦了把汗，这才快步从屋内出来。
屋外，梁帝坐着，面色阴沉。
“皇上，顾大人已脱离险境，不过尚未苏醒，还需好好修养。”
“顾将军伤的究竟如何？”
许太医道，“失血过多，伤了根基，一时半会怕是养不回来。”
“你好好瞧，无拘用多少好药，一定要给朕救回来。”梁帝说罢，又看向赫影，“你说，你家将军究竟是怎么伤的。”
“回皇上，我们在阔水巷遭到伏击，对方人多，至少有一两百人，是我们的数十倍。”
赫影道，“而且，阔水巷身出闹市，聚集百姓众多，所以……”
“不过我们已经抓到了带头的黑衣人，只需细细审问，就知幕后主使是谁。”赫影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这个是我们在追击时，对方遗落的。”
令牌上什么字都没有，只是上面有处凸t起，摸着像是个虎头。
梁帝接过令牌，眼神如炬似是已经有了答案。
“查，给朕仔细的查，敢在京中闹市，这样行凶刺伤朝廷大臣，限期一月，查出来后全员处斩。”梁帝道。
梁帝走后，顾府上下再次回归宁静。
向芷在院中远远的站着，她是女眷，不好在一众男人面前露面，只等众人离开后，再进去查看顾鹤莲的伤势。
“里面的太医都已经出来了，现下里面只有两个影卫守着。”文相道，“不过毕竟是男子，只怕手脚粗苯，你快进去吧。”
“多谢大人。”
向芷掀开门帘，快步进去。
顾鹤莲静静地躺在那，就连呼吸都很弱，看不出胸口处的起伏。
“太医说，幸好伤口第一时间处理得当，才不至于失血过多。”文相道，“姑娘的伤口包扎之法，不仅娴熟，而且似乎十分老练狠辣，像是军中出来的包扎手法。”
“狠辣？”向芷笑言，“这瞧着可不像是什么夸人的好词。”
文相笑了笑，伸手拿出一枚刻着各种特殊符号的龙骨，也就是张道士方才所用的龟壳。
文相掂着那枚龟壳，若有所思。
突然，他叹了口气。
向芷心中隐隐知道他想问些什么，但还是道，“大人手上这龟壳，可有什么关窍？”
“实不相瞒，老夫曾让张道长算过顾将军，顾将军的命格是那种顶顶好的命格，一辈子安顺无虞。”文相道，“前几日，老夫又让张道长推演了下顾将军的命格，但却和从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什么变化？”
文相摇了摇头，没说话。
向芷一向不信这些，所以也没多问。
文相突然开口道，“你不是向芷。”
向芷心中一激，而后徐徐转身道，“我不是向芷，那我是谁？”
“你自从落水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向芷有些讶然，“大人知道我落水？”
文相捋着胡须道，“我与你叔伯是故交。”
叔伯，向芷愣了下，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个人，叔伯是庶出，祖父死时，便分家出去，与她父亲向远，鲜少联系。
“从前，你饱读诗书。”文相道。
“现在，我也读过许多书。”向芷道，不过是兵书。
“从前，你不会武功。”文相道，“我问过任来，这些功夫需从童年练起，不是三两日能速成的。”
“凡事无绝对，许是因为我有天赋吧。”向芷道。
“你从前不喜欢顾将军。”文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说道。
向芷微微一笑，“大人说错了，我一直很喜欢顾将军。”
“是么？”
“是。”她曾看过原身的笔记，知道她幼年时曾见过一次顾鹤莲，惊鸿一瞥，从此情根深种。
“你既喜欢他，为何要嫁于别人？”
“那是因为我……”
话说一半，向芷骤然闭嘴。
文相灼灼盯着她，良久，才背过手去道，“你何时嫁过人？”
向芷凄然一笑，“可我若不是向芷，又会是谁呢？”
说罢，她看向文相，“大人博览群书，应该知道这世上既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更没有完全一样两个人。”
文相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是大人想说，是易容术，我通过易容术变成向芷的样子。”
文相还是微笑不说话。
许久，才朝她招手道，“跟我过来。”
向芷不解其中意思，跟着文相走到侧屋。
侧屋是间书房，书房的桌上摆着本书。
“怪异志集。”
向芷念出书名，像是个讲鬼故事的。
文相将书翻到倒数第二页，递给她。
向芷满眼疑惑的接过书，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越看她越是心惊。
这上面记录了在东南面一座小村庄，这村庄里的所有人都是轮回转世来的，他们似乎精通某种术法，使用这种秘法之后，便可以带着记忆转世，而这座村庄里的人，无论转世成谁，都会回到这里，再次修行这道术法，等待下一次转世。
翻过页，上面还罗列了一些例子。
“你猜，顾将军为何会看这本书。”文相的话，让她沁出了层冷汗。
“所以，你到底是谁。”
文相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向芷抿嘴，不知该不该说。
“你若说了，我能帮你。可你若不说，我想帮你都帮不上。”文相道。
“凭咱们往日的情分，你可以信老夫。”
向芷看着他，心中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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