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大概
叶欢颜眉梢轻挑,这宁家主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可利用的东西啊,即便只是个名号。
“宁栀生母是谁我也不知道,宁家主自己说,是从外面保养回来,以防万一用的,还打着若是有机会,把大儿子换回来的旗号。”
柳儿认真弹琴,曲调轻缓悠扬,却在听到宁川的话后,曲调变缓了许多,还掺杂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悲伤。
叶欢颜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已经许久不曾弹琴,但并不代她不会,甚至在琴技上还颇有造诣,琴声的变化她听的分明。
“我本以为,我的母亲就是宁夫人,直到八岁那年我碰到了柳儿。”
终于,宁川的话题转到了弹琴的柳儿身上。
“我出生之后,宁家主就下了命令杀我母亲,我母亲性子好,人也善良,负责动手的人跟我母亲长时间相处,心生不忍。”
后面的话,不需要宁川说,叶欢颜也猜的到。
自柯臣之后,宁家主并没有把自己找来的人给抛弃掉,而是留下来养着,甚至在隔了几年之后,又生了个儿子。
“我出生后,母亲伤了身子,再不能怀孕,就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动手的人心软,却不敢把母亲留下。
我母亲还没出月子,就被迫远走他乡,九死一生差点儿没命,被柳儿救了回去,相依为命几年,柳儿家里出了事情,才再度转回来。”
转回来后,二人相依为命在清涧城内找了点儿活计糊口,直到宁川八岁那年,她才找到机会跟宁川见面,倾诉多年来的心事。
“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重撑不住的时候,才提到我还有个哥哥的事情,哥哥被送往陵川也是母亲说的。”
断断续续的,故事到这里便算结束了。
若是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另有其人,那天偶然听到的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自从知道母亲的遭遇,知道哥哥一出生就被送人,他便也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命运,听到那话时,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听错。
那样的结果,跟他预料的并没有多少差别。
宁川讲完自己的故事,才看向叶欢颜,开门见山:“你们呢?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并不是宁家,而是宁家背后的人。”
宁川故事讲的完整,叶欢颜便也明说了自己的目的。
“背后?”
重复了一遍,宁川眼瞳陡然缩了缩。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叶欢颜捧着茶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举起来过。
“大概知道。”
她话说的并不绝对,背后最大的掌控者毫无疑问,就是沈轩的外公,早年间就辞官还乡是郑肃。
他们拿到的那些信中,宁家主也的确跟郑肃有书信往来,虽然他们拿到的来往书信次数并不多。
但那只是从其中一个据点获取的书信,剩下江南城跟清涧城内的据点,并没有拿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两个据点并不如外面的据点规模大,加上在城内并不如外面方便。
书信到底是全都集中在外面的据点,还是外面的据点出事,他们提前把书信全部收走或处理,叶欢颜也不知道。
总归她拿到的书信就那么些而已。
宁川定定的看着叶欢颜,声音沉了几分:“或许,我该考虑你的身份了。”
叶欢颜却是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也不少。”
一个在宁家存在感不高,且长时间不出现在宁家的人,偶然听到自己未来会被送去入赘的消息,甚至还知道宁家背后的人身份极高。
听到两人交谈可以是运气好,知道宁家背后有人,且身份不低,就不是运气好能够解释的了,她估摸着宁川应该有自己的人,在宁家里打探消息。
比如,他躲开了宁家人的搜寻,还在清涧城内待的好好的,甚至还知道宁家最近动作频繁,在预防皇城来人打探宁栀。
她的人也知道,但她早已让叶念安排了商人去皇城,主动把打探的人吸引过来,将那些消息传出去,宁家的动静便不重要了。
“彼此彼此。”
宁川揉了揉眉心,眸中却逐渐燃起了光芒,叶欢颜的身份比他预想的要高,本事也比他预想的要大。
“宁家背后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他们权势不俗,甚至还私自养兵,意图把附近几座城池全部收入囊中。
你想要对抗他们,除非你有着皇族的身份,或者是类似于将军一类,有着专属于自己,足够多的士兵。”
宁川眸色逐渐锐利,卸去了上次见面的平和。
看似处于宁家边缘的人物,实际上有着自己的锋芒,甚至针对宁家,有着自己的人手与一定的谋划。
“为何一定要自己动手?”叶欢颜放下茶杯,笑道:“私自养兵,可是有着意图谋反的嫌疑,只要传到特定之人的耳中,自会有人来料理他们。”
宁川愣了愣,“对啊,私自养兵有谋反之嫌,可是传到特定之人的耳中,你做的到?”
他没有去过皇城,只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皇城内的官阶跟相应的权利。
对比宁家背后之人养兵一事,能想到的就只有皇室之人,或者带兵的将军能管,对皇城内的权势并不了解,那些纷争跟罪名的敏感度也不高。
“我既然跟他们有仇,且还决定反击,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渠道,拿自己跟他们打,岂不是太蠢了吗?”
叶欢颜笑着,将自己的渠道跟底牌,全都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他们只是谈合作而已,可没到要自爆底牌的程度。
再说了,宁川也没全然没有透露自己的底牌。
“东边养兵地点我知道,人数有大概,倒是地形图有一张,你把这消息送到特定之人的手中,也需要证据吧?”
总算是提到了重点上,虽然养兵的地点跟地形图,她这边已经派人绘制成了,甚至大概人数也有了,但宁川提到有这些东西,那自然是要看看的。
叶欢颜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才问道:“有这些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还是先说说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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