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死心
吃过饭,春梅、春桃收拾一番送往厨房,房间里便只剩下叶欢颜跟皎月二人。
“还有件事,忘记问你了。”叶欢颜端着茶杯,状若随意的问着:“那天我买回来六个侍女,你可还记得?”
皎月诧异,却如实道:“自然记得。”
“听闻迎槐楼的侍女与侍卫极其靠谱,我才去买的,却没想到,两个侍卫没问题,四个侍女却三个有问题。
其中一个就是救你那天,去迎槐楼退了去,还有一个前脚带回来,后脚就背叛我转投其他主子,还有个性子倨傲,恃强凌弱的。”
叶欢颜喝着茶,同时用余光观察着皎月,尽量不放过皎月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恰好一个朋友也在迎槐楼买过侍女,她只买了三个人,一个有偷东西的习惯,一个出卖她,剩下一个虽然没什么异常,她却不再敢用。”
听着叶欢颜的描述,皎月黛眉逐渐蹙起,表情从刚开始坦然,到逐渐变的严肃。
“我与我那个朋友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所以我想,迎槐楼的退货概率应该挺高的,可为什么迎槐楼对外名声还那么好?怎么做到的?”
叶欢颜把自己的话说完,但重点稍稍进行了转移。
她想知道的,是霜兰三人是否可信,迎槐楼那些卖主求荣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但说出来的重点,却是落在迎槐楼的退货,跟如何保证名声上。
“迎槐楼退货率并不高。”
皎月身为接待者,还当了近一年之久,知道的事情要比宜兰等人多的多。
“怎么可能?”叶欢颜惊愕不已,“这么高概率的品性差,怎么会不退货?侍女价格最低也得二十两银子吧?”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谁家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倒是不怀疑皎月撒花,她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撒谎就是蠢。
“王妃,被买回去的侍女,都是从底层开始做起,而且大多数人家都默认一个规矩,那就是买回去后,先给下马威。
我看王妃对待春梅、春桃的态度,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照王妃所说,王妃的朋友应当也没这么做。”
叶欢颜捧着茶杯愣住了。
她的确没这么做,温雅买人回去,也是想要帮她看店做事罢了,自然也不会做这些事。
“王妃,买回来的侍女,多半都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磋磨的,迎槐楼只教她们如何巧言令色,学好规矩,做好表面功夫,便于被人相中买下。
迎槐楼卖的是卖身契,或者说是卖侍女的命,身为买家,侍女的命拿捏在自己手里,即便把人打杀了,也没人管得着。
去的多的人都知道,挑选其实并没有什么窍门可言,只要挑选漂亮的、合自己眼缘的人即可,性子方面可自己回去慢慢调教。
迎槐楼名声在外,是因为来的多的,都不是像您这样的人,他们普遍喜欢磋磨人,买回去也不是缺人办事,而是缺少法律管不着的玩物。”
皎月这话,说的已经足够明白,迎槐楼的名声就是这些表面衣冠楚楚,实际上把少女当成玩物,死了之后立刻换新的人。
沉默了片刻后,叶欢颜才又问道:“那些背主求荣的呢?”
“王妃说的,应该是私底下卖主子信息,给特定之人一事吧?
那是迎槐楼特意安排的人,具体是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王妃别看我是接待者,其实带谁下来让客人挑选,并非由我决定。
我之前提过代号驹的人,王妃还记得吧?接待者是日夜轮班,黑驹、白驹同样如此。
有人来到迎槐楼附近,会有侍卫提前通报,他们会提前挑好号码,然后由接待者点着号码将人带下来,供客人挑选。”
叶欢颜垂眸,她只说了背主求荣,可没说侍女出卖信息给特定的人,她挑选出来的夏禾就只是单纯背叛了她。
皎月主动说出了这个,那便表示并非在糊弄她。
“我知道这个,还是有人提着侍女来退货时,拿着侍女传出去的信件,甚至还把接收信件的人一同带来。
那时候白驹突然出现,说那件事情他会解决,便让我回避,我也是那次才知道有这些事情,恍惚极其有些人会在夜里被单独带走。”
即便叶欢颜没有继续往下问,皎月也给出了解释。
“王妃若想要谨慎些,那便将她们分派去做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顿了顿,皎月又道:“当然,奴婢这里也任由王妃调查、观察,奴婢只想活命,不在意做什么活儿。”
皎月漆黑的眸子清澈透亮,能一眼看到底。
“你也不知道被叫去的人是谁?”
叶欢颜还是不死心,想要找寻出些蛛丝马迹。
“只在夜里偶然见过,但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奴婢因此还被黑驹警告过,再也不敢夜里乱走,而那晚看到的几个人,早就被人挑走了。”
皎月交代的足够清楚,叶欢颜看着她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心虚与编造迹象。
但只问出这些,叶欢颜还是有些失望。
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背叛主子的人大概率经过特别训练,且并非普遍的训练,而是抽选出来进行夜间的培训。
也就是说,背叛主子的那些人,是固定调教出来的,但只占有一定比例,并非全部。
霜兰三个有可能没问题。
“王妃若是还想知道什么,就得问那个背叛您的侍女了,她既然干出这等事情,那便多少知道些什么。
即便她们背叛主子,只要买家有卖身契在手,她的命就依旧在买家的手里。”
皎月又提供了一条路子。
叶欢颜点点头,“我明白了。”
沈顾刚好走进来,只听到了皎月最后一句话,便道:“想问什么?要把夏禾带来吗?”
叶欢颜蹙眉,只顾着跟皎月聊了,竟然忘记了让叶驽提醒她一声。
放下茶杯,叶欢颜随口嘲讽道:“听说赵姑娘挺喜欢她的,擅自把人带来,赵姑娘不会生气吗?”
大约因为叶欢颜刚刚放任她说话的缘故,皎月脱口道:“明目张胆的背叛,还能被其他主子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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