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尴尬陪笑
南悦音说,南家人都爱占小便宜,若是遇到好处,他们一定抢先占据最好的东西。
哥哥笑而不语,转而问她。
南悦音便说,若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哥哥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
南悦音不懂,她以为哥哥在惋惜自己的身世。
但哥哥说,“我是在感慨,如今的南家早已不是以前的南家了。”
她没明白哥哥话中的含义,但哥哥也没细说,她便也没追根究底。
她一直以为,哥哥对南家失望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那些曾经欺辱他们兄妹二人的人,竟然联合外人,设局陷害哥哥,让爹娘伤心痛苦。
南家的败坏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
南悦音想,哥哥当初应该也是恨透了南家吧?否则他不会离家出走。
“王爷?”
楚昱辰忽然低头看向南鸢,“南姑娘可愿意跟本王进府一叙?”
南鸢眨了眨眼,“王爷,我有事呢。”
楚昱辰挑唇:“南姑娘有何要紧事,本王可替你办妥。”
南鸢看着他。
“王爷不必费心了,我真有要紧事,改日再找王爷聊天。”
南鸢说完这话,不待楚昱辰拒绝,便蹦哒下了马车,朝南悦音飞奔而去。
“音姐姐,我好久未见你了,好想你!”南鸢扑入南悦音怀里撒娇。
南悦音摸摸南鸢的脑袋,眼神宠溺,“鸢儿别闹,外面寒凉,快随王爷回府罢。”
楚昱辰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冷哼一声,甩袖进屋。
这南鸢一定是装傻,她哪里会想念南悦音这种恶毒阴险的女人!
南鸢挽着南悦音的胳膊进门后,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南悦音温柔耐心地听着。
楚昱辰坐上轿辇,一路往安王府赶去。
“鸢儿今日是特意过来找本王的?”
南鸢抬头认真地道:“嗯,昨夜王爷送给鸢儿的荷包鸢儿喜欢极了,鸢儿想把它挂脖颈上。”
楚昱辰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一些。
这才是一个孩子对于礼物的态度。
她虽然不像寻常孩子那般热衷金银珠宝,但荷包上绣着的花朵是南鸢精心挑选的花草。她知晓楚昱辰喜欢兰花。
“鸢儿喜欢什么尽管拿,只要不是要人性命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支配。”楚昱辰淡淡道。
“鸢儿想要一件兵器,用来防身。”
楚昱辰闻言,眉头拧起。
兵器这种武器是国家禁忌,擅用者杀无赦,即便是王室宗亲亦是犯忌讳的。
南鸢似察觉到了什么,忙补充道:“鸢儿只是喜欢兵器的形式,并非真的想要拿它做武器,鸢儿可以保证,绝对不碰兵刃。”
楚昱辰略一迟疑,颔首应下。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片刻后,南悦音打破这诡异安静,她侧首冲南鸢笑道:“鸢儿,你是南家三房唯一嫡出小姐,你爹娘不疼你,但你还有我和你哥哥。
以后,我就是你娘,我会教你习字练琴,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你高兴吗?”
“高兴呀!”南鸢拍拍胸脯,“只要跟着音姐姐学艺,鸢儿肯定变得很厉害!”
南悦音欣慰地笑着摸摸她的头,心中却泛酸,眼眶湿润了。
马车到达安王府后,楚昱辰将南鸢拎下马车。
“鸢儿,进去后不要乱跑,尤其注意王爷,别惹恼王爷了,不然王爷又要罚你抄写经书。”南悦音提醒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乖巧懂事,王爷舍不得罚我的。”南鸢摆摆手。
楚昱辰脸色微黑,“不准胡言乱语,进去吧。”
说完就带人离开了,独留南鸢站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眼。
“王爷这是……生气了?”
南鸢嘀咕了两句,转身进府。
“王妃,您慢点儿!”丫鬟婆子追着她喊。
“没事,我腿脚利索,不碍事,你们别担心。”
南鸢嘴上说不碍事,行动上却很慢,她在想刚刚那位王爷的表现。
这是不满意她的答案吗?
南鸢琢磨了半晌也没琢磨透,干脆不琢磨了。
不过,她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楚昱辰虽然讨厌她,但他也承诺会护着她,这比她预想中要好。
南鸢迈步走入王府大门,一路上所有下人见到她皆恭敬行礼。
一个多月前,她还是一名不受宠的弃女。
现在,她已经成为王府最尊贵的女主人之一,这一切都是拜南清灵所赐。
南鸢目光扫过众人。
这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从前她们瞧不起、鄙视自己,现在却是畏惧。
因为南清灵的关系,她们怕死啊。
南清灵被发卖后,南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除了那些不值钱的奴婢仆从和粗使婆子,全部换掉了,整个南府空了,就连南老夫人和南清灵的院落都被封锁了起来,无法踏足。
南老夫人一辈子风风雨雨,临老临老却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卧病在床。
南老夫人病倒后,南家其他几房的人纷纷登门探望,但每次过来探病,南老夫人总会拉着几房媳妇说起南清灵,言辞之间尽显懊悔。
若非他们南家教导无方,她的孙女也不会做错事!
众人听了只能尴尬陪笑。
南老夫人的病越发严重了,连吃药的力气都没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拉住几房媳妇哭诉。
“……我养了个畜生!她居然为了争宠,给王爷下药……呜呜呜!都怪我这做祖母的平时疏忽大意……呜呜呜!”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清灵……我的清灵啊!我对不起她,是我害死了我的清灵……”
众人沉默,脸上神色复杂。
南老夫人哭够了后,突然抓住南悦音的手,恳切地请求道:“音儿,你替我去跟王爷求个情吧,让他饶恕清灵……”
“奶奶,此事是王爷定夺的,如果你真想让他饶恕清灵,该找王爷商量。”
南悦音不咸不淡地道:“我先前去找过王爷,王爷让我不必再管。”
南老夫人急道:“怎么能不管呢!那是你妹妹啊!”
她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在场的其他人却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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