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最后一个问题
与这些老兵相比，禹城叛党只会更彪悍，更疯狂。
纵使被打的人仰马翻，昏死过去，武举贡生也不再发出任何怨言。
短短一炷香时间，三十个披挂整齐的老兵，以完胜的姿态，重新集结在朱瑜身边。
而那六十多个意气风发的武举贡生，则全部躺在地上，受伤和昏迷者不下十人，剩下的人，全部鼻青脸肿，哀嚎不止。
朱瑜的残酷折磨，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伸手一指赵杵，四个老兵直接过去，把赵杵拖了出来。
三个老兵负责压制住赵杵，另一个抡着槊杆，一次次的砸在赵杵的屁股上。
砰！砰！砰！
毫不留情的重击声，不断回荡着，就连看热闹的仆人侍女，都吓得脸色煞白。
“都指挥使，别再打了，我的尾巴骨都快断了。”
看着苦苦哀求的赵杵，朱瑜眉头一挑：“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六十三人。”赵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朱瑜眼神却骤然冷酷起来：“这么轻易就交代了军情？若是被禹城叛党俘虏，岂不是稍加折磨，你便把所有弟兄都卖了？”
赵杵直接愣住，脸色涨红，除了疼，更是屈辱。
他做梦都想不到，引以为傲的武艺和胆识，在真正的战场上，竟如此可怜……
咔嚓！
由于老兵用力过猛，槊杆直接断裂，这一下也直接把赵杵打的浑身抽搐，甚至连懊恼都忘了，只剩下本能的求饶。
老兵却撂下断裂的槊杆，接过战友递上来的崭新步槊，再一次举过头顶。
赵杵在连续挨了十几槊杆后，也当场昏死了过去。
赵二眼疾手快，上前查看赵杵，见他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在汇报时，“都指挥使，赵杵……死了。”
剩下的武举贡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流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只是朱瑜却还是那副表情。
这特丫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下一个。”
随着朱瑜一声令下，赵杵被直接拖走，紧接着又有一个倒霉蛋被拖了出来。
朱瑜背着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瑟瑟发抖的贡生：“本指挥使只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得好，便可保全性命，若是胆敢敷衍，当场打死。”
“你们来蓝府，走的是哪条街？”
圈套！这是赤裸裸的圈套！
壮硕如牛的贡生，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他心里阵阵狂吼，都指挥使的问题暗指行军路线，倘若说出来，必定会被当场打死。
可是不说，好像也无法活着走出王府……
他不怕死，但却不想死的这么窝囊，近乎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
“都指挥使，饶命呐！我再也不敢小瞧禹城叛党了。”
“回答错误。”朱瑜眼神一厉，下一刻，壮硕贡生就被老兵按在地上疯狂蹂躏，转眼就没了动静。
“下一个。”
只见一个身材精瘦，好似小白脸一般的贡生被拽着脚踝，拖出人群。
还没等朱瑜发问，那小白脸就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去你的特种部队，我不参加了还不成？”
此言一出，朱瑜冷酷的脸色瞬间冰雪消融。
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注视下，朱瑜撇了下嘴，失望透顶道：“带回来吧。”
被赵二钱五拖进后院，泼了一身冷水，猛然惊醒的赵杵和壮硕贡生，被一脚踹了出来。
见二人没死，现场的武举贡生恍然大悟，合着他们都被朱瑜给耍了。
一时间，整个王府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朱瑜不留情面的调侃道：“瞧你们那副怂样，若是见到真正的禹城叛党，别说作战，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就凭你们，也想为长旗县百姓报仇雪恨？赶紧洗洗，回家睡觉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面对朱瑜的讽刺，贡生们失魂落魄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哪里是被上了一课？分明连三观都彻底颠覆了。
难不成，自己这满腔热血，到头来只是个笑话？
朱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不把他们的傲慢击碎，就算到了战场上，也只会成为待宰羔羊。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灵魂洗礼！
朱瑜余光一瞥，看向身旁的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其貌不扬的老兵。
“你是何人？”
老兵目不斜视，嗓音铿锵有力：“吴县王驰，曾效力于陇右虎贲军，区区卒子。”
“十三岁从军，二十五岁那年，上峰遭奸人陷害，我与战友一气之下，当了逃兵。”
“从军十二年，共斩杀敌军三人。”
当了十二年兵，只杀了三个敌人？这等丢人现眼的战绩，也好意思说出来。
但现场的武举贡生，却无一人耻笑，相反，尽是自惭形秽。
一个只杀了三人的老兵，就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若是遇到真正的“骁将”，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瑜继续问道：“本指挥使的手段，算得上残忍吗？”
矮小老兵脱口而出：“太温柔了。”
“如果是真正的禹城叛党，会先拔光他们的指甲，敲碎牙齿，用剜眼小刀，一刀刀把他们的皮扒下来。”
“战场上没有打不软的骨头，更没有撬不开的嘴。”
“如果有，那就说明折磨的不够。”
“聪明人，会在被俘虏之前就以身殉国。”
贡生们心里的英雄梦，已经彻底崩塌，他们呆呆的看着矮小老兵，竭尽所能幻想出来的惨烈场景，与真正的战场相比，竟如同儿戏。
朱瑜眉头一挑，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长旗县之战，你杀了几个人？”
老兵不假思索：“一个都没有。”
这个回答，彻底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这些老兵明明跟随蓝玉，摘回来一百多颗人头，难道都是假的？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老兵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长时间的杀伐，令他早已麻木。
“蓝国公神勇无双，但大明也只有一个蓝玉。”
“每次短兵相接，我们与禹城叛党的伤亡率，是一比十，我们死十个，禹城叛党才死一个。”
“武器装备的差距，经验素质的差距，甚至包括士气，以及后勤和场地优势，都无法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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