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丢人现眼
刑部尚书接连质问：“若叛党重兵驻守长旗县，又如何？”
于淳回忆着朱瑜在文华殿的高谈阔论，利落回应：“正中下怀。”
“我军每有大规模调动时，禹城事先得信，便向长旗县驻军，我军退，则敌军退。”
“禹城虽与北狄暗通款曲，但也要防着北狄背后捅刀子，自然要重兵驻守北方。”
“南北倾重的问题，不只是我大明所面临的困境，禹城同样如此。”
刑部尚书眼神一眯，掷地有声道：“泱泱大明，搏命于百余散兵游勇？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
于淳不吭声了，他只负责转述，绝不可发表意见。
朱元璋已经了然于胸，故作轻松道：“蓝国公斩杀百余叛党，重兵围堵之下，安然脱身，已有先例。”
兵部和吏部尚书，异口同声：“臣也信任蓝玉。”
“臣信任都指挥使。”一直被边缘排挤的赵桓，连忙见缝插针。
户部和刑部两位尚书，同时拱手作揖，退回原位，他们已经明白，大势已成，难以撼动，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朱元璋如释重负，他不在乎朱瑜能雪耻长旗县惨案，只在乎能不能把“南绥北伐”的政策给压下去。
就在这时，赵桓再次开口：“老臣愿意全力支持蓝府。”
“朕知道了。”
“只要能报长旗县之仇，老臣不惜粉身碎骨。”
“赵爱卿的心意，朕明白了。”
“老臣……”
面对赵桓的絮絮叨叨，朱元璋干脆装作听不见，不再理会。
老不死的，翻来覆去的废话，还不是为了强调赵邸和蓝府的关系？
朱元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感受到朱元璋眼神中的厌恶，赵桓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来劲”。
“还有七天，就是交工期限，十万支箭，老臣必定保量保质，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朱元璋面无表情，心里却鄙夷至极。
瞧你那德行，别说十万支箭，怕是十万支箭杆都交不出来，朕看你倒是挺“贱”！
接下来，朱元璋必将重用蓝府，这个时候，哪怕是看在蓝府的面子上，也不好再找赵桓的麻烦。
可就这么放过赵桓，朱元璋心里实在是不情愿。
“这批箭矢，本该交付南境，但眼下局势有变，率先支援禹城方向。”
“南境所用之箭，不可怠慢，也要加紧赶至才是。”
赵桓喜上眉梢，这么一变通，收工方就从南境变成了蓝府，都是自家人，私底下随便如何操作……
造箭危机，本就是政法问题……
就在这时，朱元璋轻描淡写道：“赵邸少爷，整日闲云野鹤，有损门风。”
“以后多在都指挥使身边历练，那北山豚牢，不是正缺人手？养猪去吧。”
赵桓嘴角狂抽，但只能双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道：“陛下圣恩，老臣与犬子，感激涕零。”
特丫的！
劝学不是应该像都指挥使一样，去文华殿进修吗？你儿子怎么不去养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邸勉强喘了口气，但赵辰的仕途算是完了……
与此同时，文华殿的气氛更加炙热。
一众贡生坐在朱瑜身边，围成一个圈，眼神尽是兴奋和崇拜。
“都指挥使，您刚才说的……特种作战，究竟是什么意思？”
“特种部队？在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朱瑜背着手，依靠着“超越维度”的知识积累，夸夸其谈。
“斥候，你们都知道吧？”
“凡斥候者，皆是精兵悍将，而特种部队，则是把斥候的作用放大数倍。”
“百人规模，可发挥出超过万人大军的作用。”
“敌后破坏，袭击，斩首，侦查，集多重战术战法于一身。”
听到朱瑜这般奇谈，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沈长青若有所思：“在下似乎明白了，都指挥使的意思是说，把斥候，死士，先锋，骁将等所有兵种优势，全部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不愧是廪生优贡的代表，这理解能力也太强了。
后世对于古人的优势，从来都不是智商体魄等表象，而是经验积累。
拥有五千年经验的后人，对付只有三千年经验的古人，自然是吊打小朋友。
但若是在同一起跑线上，鹿死谁手，真的尚未可知。
“都指挥使，你该不会是觉得，人人都有蓝玉之勇？”
门口的一众例监，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百余人就想成事？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昔日长旗县百人斩，确实令我等刮目相看，但赢了一次，就认为自己所向披靡，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所谓的袭扰消耗，小股游击骑兵完全可以胜任，又何须平白造出一个特种部队？都指挥使，难道是想趁机揽权，中饱私囊？”
朱瑜面带微笑，心里却日了狗，例监空穴来风的一句话，竟然无意间揭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好在他脸皮厚，昂首挺胸，大义凌然道：“本指挥使与诸位别无二致，皆是为大明献上一份心力。”
“至于如何行事，自然是由陛下圣裁。”
沈长青早就看王斌不顺眼了，当即起身呵斥：“尔等除了落井下石之外，可还有半点建树？”
“依靠你们，大明早就亡了。”
聚集在窗边的女生，一脸嫌弃地看向王斌。
“这群例监，除了嘴上功夫之外，简直一无是处，还不够丢人现眼。”
“哼，都指挥使的一番见解，姑且不论对错，至少都指挥使在出谋划策，反观例监，除了起哄，还会干什么？”
“文华殿本就是集思广益之地，凡有良策，都可以说出来，由众人思辨，王公子，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那就退到一边好好看着就是，老插什么话呀。”
王斌根本就不在乎得罪沈长青，但是得罪那群女生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她们可都是官邸千金，而且金枝玉叶的圈子更加紧密，不出半天，她们就会添油加醋，把王斌的恶名，宣扬的闺中皆知。
王斌心里阵阵犯嘀咕，这个朱瑜不就是自诩文人骚客，善于情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成了我那花丛中一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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