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前线战事吃紧
眼看蓝玉要行跪拜之礼，詹徽直接站起身，气的直哆嗦。
“成……成何体统。”
“你若跪下去，本官就一头撞死，血溅七步。”
詹徽断然受不起如此大礼，他迈步就往外走，经过蓝玉身边时，冷厉道：“你可有半点蓝国公的威严？本官这就去本部大堂，等着宗正寺来找你吧。”
看着詹徽气急败坏的背影，朱瑜和蓝玉不约而同挥手：“陈大人，慢走。”
爷俩早就习惯了詹徽的威胁，这个家伙，一天要参蓝府十几本，弹劾蓝国公和都指挥使，贬其爵位，更是犹如一日三餐般平常。
以至于现在，凡是詹徽送上的折子，礼部尚书顺手就扔进垃圾桶，都懒得往圣人面前送。
该参就参，该弹劾就弹劾，该放水就放水……
大家各司其职，程序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王澈和刑部侍郎也想走，结果却被蓝玉直接拦住，他一指对面的赵桓，没好气道：“两位大人，只管上去修理那老匹夫，有本国公给你二人做主。”
王澈早已换上了一副笑脸，他跟朱瑜尚且还能对弈几句，面对蓝玉，除了认怂，别无选择。
“蓝国公真会说笑，谁不知道赵大人与您乃是亲家。”
“下官不知今日蓝国公造访，险些惊了王驾，还请蓝国公雅量，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说到这，王澈看了一眼蓝玉身后的一众老兵和武举贡生……
黎云党打压了这么多年，岂料这老疯子一战成名，拥趸者众，再想起朱瑜身后的龙鳞都卫……
王澈如芒刺背，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王澈感觉肩膀一沉，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步。
“蓝……蓝国公？”
蓝玉虎掌般的大手，捏着王澈的单薄肩膀，微笑道：“本国公听说，赵华云不值钱了？王大人可曾听到过风声？”
王澈吞了下口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坊间讹传而已，当不得真，赵华云乃都使大人未来的夫人，何其尊贵？”
蓝玉手一松，王澈和刑部侍郎便一步不停，灰溜溜的离开了。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赵华云，心情复杂。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爷俩的撒泼打滚，简直是有辱斯文，玷污威严。
可是……
还真就把事给解决了。
有了这对疯父子护着，任谁想要打压赵邸，都得先掂量掂量。
看着迎面走来的蓝玉，赵华云刚要欠身行礼，却听面前传来一声“嫂子。”
赵华云脸色瞬间冷若寒霜，动作也完全僵住，然后缓缓直起身，脑袋逐渐扬起，眼神流露出的鄙夷越发强烈。
与生俱来的教养，让她无法直接破口大骂。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漠然转身，无视这对疯子！
赵桓心里对国公府已经充满感激，结果因为蓝玉对赵华云的称呼，瞬间脸色铁青。
“你给老夫滚。”
“以后再敢来我赵邸，老夫打断你的腿，丢人现眼的东西。”
蓝玉本来就和赵桓八字不合，当即大手一挥：“给本国公揍他。”
身后的老兵和武举贡生，作势就要往上冲。
赵桓这个一甲武举进士，可不是闹着玩的，单论拳脚之勇，他能把蓝玉吊起来打。
朱瑜连忙冲到中间，挡住双方。
“国公，赵大人。”
“南宫夫人曾说过，你们俩结识已有二十多年了，当初更是亲如兄弟，怎么现如今，一见面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赵桓一听就来气，鄙夷道：“亲如兄弟？我呸！这无耻狗贼，若非临阵脱逃，我那五百将士，岂会全军尽墨。”
什么？
朱瑜没想到，当年赵桓和蓝玉居然一同在北陲戎边，而且瞧这架势，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提起当年的事，蓝玉恼着脸子：“你懂个屁！你屁也不懂。”
“若非本国公调动，死的就不止五百，乃是五千了。”
“你个老匹夫，连本国公麾下小小牙将都不如。”
赵桓咬牙切齿：“老夫确实不是将才，不懂带兵打仗，但却知道，那五百将士，死得窝囊。”
“这五百条人命，全都算在你的头上。”
朱瑜终于明白，为什么蓝玉和赵桓，一见面就掐的死去活来，原来是有这样一段惨痛记忆。
朱瑜挥了挥手，示意老兵把蓝玉带走，然后语重心长的冲赵桓解释。
“国公是怎么疯的？自然是因为对那五百将士，充满愧疚。”
“但行军打仗，难免会有死伤，战场之上，应当为大局着想，如果不是那五百将士浴血奋战，保全了大部队，北陲又岂会太平这么多年？”
“现如今，南境蛮族攻势迅猛，如果不是当年稳住了北陲，现如今大明的境地，恐怕要艰难数倍。”
面对朱瑜的劝解，赵桓长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摇头苦笑。
“老夫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那五百将士……都是老夫与蓝国公一手带出来的亲随，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像是狗一样被屠宰……”
感受到赵桓眼神流露出的感伤，朱瑜却眼神玩味。
“其实……您和国公积怨这么深，不只是为了那五百将士吧？”
“而是因为国公疯了，当初浴血奋战的好兄弟，突然变了个人，你接受不了？”
被朱瑜戳到痛处，赵桓直接把脸扭开，没好气道：“你和蓝玉一个德行。”
“来都来了，留下用个家宴吧。”
朱瑜笑着应下，因为知道了赵桓与国公的过去，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不知道那十万支箭，何时交付？”
赵桓脸上的笑容一僵。
“前线战事吃紧，一个月内将箭送交前线。”
一个月……
朱瑜的脑袋立刻活泛起来。
前线战事，关乎国家存亡，朱元璋就算再记恨赵桓，也绝不会在战事上做文章。
那么初步估计，前线箭矢的储量已经不多，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告急”的地步。
而且这个消息，必定是先通知兵部，再由兵部与工部磋商，而兵部一家独大，不必攀附黎云党和鹰党，那么十有八九，造箭一事，是朱元璋和兵部联手打压工部。
一个月造十万之箭，刨去运送花费的时间，以及召集造箭工匠，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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