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造十万之箭
“小人这辈子，只有一条能发迹的路，就是尽心尽力的服侍都指挥使。”
朱瑜心里叹了口气，能在王城当的人，又有几个是蠢材？
以赵二的聪明才智，必定大有作为，怎奈何……生来贱籍。
朱瑜拍了拍赵二的肩膀：“好好干，本指挥使既然能够废除李羽烟的贱籍，自然也能让其他心腹恢复自由之身。”
闻听此言，赵二照着钱五屁股就是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叩谢都指挥使。”
钱五这才回过神，和赵二一起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对于他们这种贱奴来说，最大的梦想，无外乎是废除贱籍，恢复白身。
父母没得选，但人生有得选！
赵二看向豚牢里的猪崽儿，轻声道：“如今豚牢规模太小，残羹剩饭倒也能养活，若是日后发展壮大，粮草该如何解决？”
朱瑜神秘一笑，胸中早有韬略：“粮草好解决，南宫夫人在南宫氏还有地产。”
“但是想要壮大牧畜，光靠咱们自己是不行滴。”
“全民参与，才是正道。”
“本指挥使打算先选个试点，发动当地百姓畜豚，每家哪怕养一只，也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经过此次倭寇之战，朱瑜深刻意识到，大明并不缺血性男儿，更不缺保家卫国，慷慨赴死的斗志！
只要强以精神，壮以体魄，大明男儿必定能够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钱五。”
“小的在。”
“这些猪崽子，乃是本指挥使最重要的资产，一定要看好了，千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别看它们现在还不够塞牙缝，却足够影响大明的未来。”
钱五无法理解“畜豚”的意义，但只要是都指挥使吩咐的，他自然谨记于心。
“请都指挥使放心，小人会把这些猪崽当亲爹供奉起来。”
看着钱五拍着胸脯，煞有其事的模样，朱瑜却眉头紧锁。
赵二最了解朱瑜的心思，见朱瑜眼神不对劲，对着钱五屁股就是一脚，喝声骂道：“怎么说话呢？你可是都指挥使的心腹，怎能与豚畜相提并论？”
“呆子，都指挥使交代你什么，你就干什么，少想少说多干。”
钱五挠着头，咧嘴傻笑，他知道赵二为什么踹自己，也知道都指挥使为什么生气，虽然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看都指挥使的眼神更加崇拜。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大喊。
“都指挥使。”
循声望去，只见赵辰离得老远就跳脚挥手，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看着不请自来的赵辰，朱瑜一阵疑惑：“你怎么来了？”
赵辰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朱瑜，他脑子灵活，肯定能救下赵邸。
“赵邸有难，请都使务必伸出援手。”
朱瑜似笑非笑：“贵邸可是六部尚书之一，封疆大吏，整个王城还有人敢欺负你们家？”
赵辰苦闷至极：“当然有。”
“谁啊？”
“陛下。”
朱瑜差点被噎死，只好干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
本该权倾朝野的赵桓，现如今却混的里外不是人。
赵桓乃是朱元璋扶持上来的，需要赵桓出力时，却没有坚决效忠朱元璋，直接导致朱元璋心生怨恨，总憋着心思要“干了”赵桓。
以前忌惮户部，朱元璋不好下手，而今赵邸与国公府的关系日益升温，户部眼看着没了笼络的希望，自然不会再“保”赵桓。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赵桓会一直活在朱元璋的“霸凌”之下。
赵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前线缺乏箭矢，乃是长久以来的积弊，陛下却把所有的错，归咎于工部，让家父一个月内交付十万支箭，否则就治以渎职重罪。”
“陛下就是看家父不顺眼，变着法的打压，一个月造十万之箭，纵使鲁班在世也办不到，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赶吗？”
赵辰委屈的不行，朱瑜却没有半点同情。
朱瑜心中冷笑，想将赵桓这个墙头草按在地上摩擦。
“赵家大少爷，这种事找我没用？”
见朱瑜的态度如此冷淡，赵辰不由长叹了口气：“都指挥使，我知道你记恨家父，若非他纵容默认，户部也不会借着聘礼一事向国公府施压。”
“但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恳请都指挥使能够不计前嫌……”
“我赵邸也难啊。”
朱瑜背着手，依旧没有任何怜悯，轻描淡写道：“这才哪到哪？以后有你赵邸难受的时候。”
赵辰一愣，缓缓抬头，迎上朱瑜的冷漠眼神，心里阵阵发虚：“都指挥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瑜没必要在赵辰面前演戏，直截了当：“你们想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那最后就只能谁都得罪。”
“陛下那边自然不必多说，赵邸与国公府结为亲家，户部自然会把赵邸视为敌人。”
“你赵家乃是地方发家，本该和鹰党同仇敌忾，结果呢？”
“呵呵，赵大少爷，造箭难题，只不过是个开胃小菜而已，现在整个王城，各方势力，都想整死你们老赵家。”
听到朱瑜这番话，赵辰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无论是朱元璋在御商大会抛出玉琴庄，还是此次造箭难题上，户部保持沉默，都足以证明，朱瑜这番耸人听闻的话，绝非空穴来风。
赵辰后背阵阵发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瑜。
“都指挥使，国公府……是什么态度？”
尽管李赵两家已经结下良缘，但之前的积怨还未完全消解，朱瑜既可以扶一把，自然也可以推一把！
现在蓝府的立场极为重要，这直接关乎赵邸的兴衰存亡。
感受到赵辰迫切的眼神，朱瑜却并没有急着给出答复，而是反问：“在风暴之中，保持中立的滋味怎么样？”
赵辰用力摇了摇头：“中立等于……孤立！我愿代表赵邸，与国公府缔结姻缘……以及血盟。”
朱瑜不由轻哼一声，拍了拍赵辰的肩膀，扫视着自己的领地。
“用自己的命，去赌别人的道德底线，别人不杀你，只是今天懒得杀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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