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能白吃
一顿农家乐烧烤让李世民和杜如晦吃得十分开心。
酒足饭饱之后，李平继续处理义诊的收尾事宜，堂屋之中只剩下李世民和杜如晦二人，外人也不敢贸然打扰。
四下无人，又有李君羡守门。
杜如晦急忙跪倒叩拜。
“陛下！”
他可不觉得刚才一顿饭能够让之前的事情消弭无形，陛下多宠爱太子，在太子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他再清楚不过。
“平身吧。”李世民叹了口气，神色中满是纠结。
“多谢陛下。”杜如晦有些意外地起身，原以为这关挺难过，没想到陛下似乎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难不成是要秋后算账？
见杜如晦有些拘禁，李世民主动开口道：“太子的事情，朕疏忽了，原以为有当世大儒教导必能够有所成就，哪曾想会是如此样子，朕不如你呀！”
杜如晦不只是他的臣子，更是他亲密无间的战友。
在外人面前，李世民断然不会承认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有所失误。
可面对杜如晦，他还是说出心里话。
除了诉一诉心中苦闷之外，更多还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圆回去。
抛开私下的身份，杜如晦可是他的左膀右臂，朝廷柱石，他若是对太子心生嫌隙，这江山怕是要发生动乱。
杜如晦连忙说不敢，有些无奈道：“太子还小，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那些名师大儒做学问是极好的，可要说教导太子，陛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杜如晦大致上猜得到李承乾的心性。
归根结底就是说身上的担子太重，生出了逆反心理，加之身边的人尊敬又生出了骄慢之心。
说到底太子还是个孩子，在这种矛盾的环境中自然容易长歪了。
终究是造化弄人。
说起来，那位李小神医比太子的年纪还要小些，为人处世却要好上不少。
想到这里，杜如晦忍不住问道：“陛下，那位李小神医和您是？”
他估摸着可能就是陛下在民间收的义子也说不定。
这事不大不小，倒也不太重要。
可看那位李小神医的本事，将来说不定要受到重要，如今自己的儿子和他走得近，总归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
虽说知道会触及陛下的私事，可为了儿子，杜如晦还是决定逾越一次。
“是朕的孩子。”
提起李平，李世民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看那个崽优秀吧！
我的！
杜如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问道：“义子？”
“不是！”
“嗯？”
“亲生的，那是朕的亲生儿子。”
一瞬间，杜如晦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知道您在民间这么……狂野么？”
李世民斜眼瞅了瞅他，知道这老不修肯定是想歪了，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是皇后亲生的，是当年夭折的二皇子李宽。”
“什么？”杜如晦下意识惊呼出声，可马上就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个消息过于震撼了。
他跟随李世民多年，自然知道二皇子李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当年夭折的人竟然活了下来，还成长得如此优秀。
他敏锐地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事，可确定么？”
政治老手的敏锐发动，杜如晦思索着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弄不好真的会朝局动荡。
李世民倒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
杜如晦听过之后露出沉吟之色。
李世民静静地等着，并没有催促。
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是老臣，经历过玄武门之变，跟着他南征北战多年，可以说是正是二人的谋划才造就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是真正的心腹之人，肱股之臣。
片刻之后，杜如晦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恢复二殿下的身份，召入宫中，还是有所疑虑？”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你我君臣多年，用不着出言试探。”
杜如晦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陛下说的某些话听听就得了，真要是信了就等死吧。
“本来天家之事外臣不该多嘴，但此事关乎到王朝安稳，老臣陡然进言。”
“如今的局面，维持现状再好不过，陛下没有冲动当真是圣明至极。”
“皇子之事关系重大，二皇子久在江湖当中，贸然入宫并非好事。”
“最主要的是，陛下可知道二皇子的心意。”
“有些事情，二皇子只要配合就很好做，若是不配合的话……”
杜如晦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看看太子。
送到嘴边的名声都能吐出来。
再来一次你受得了。
李世民露出恍然之色，不得不说，杜如晦分析得很准确，他先前确实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以为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好，什么人都控制得了。
可人心难测呀。
“爱卿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朕受教了。”
他很清楚，杜如晦说的不只是李平和太子的事情，更是指的如今朝局。
他的能力确实可以弹压整个朝堂。
可明面上的事情和私底下是截然不同的。
就比如突厥之事。
满朝文武风向都是要打，可愣是拖延到今时今日，未尝不是和他的处理方法有关系。
若是换种手段，也许就不必如此。
自信与自负不过一线之隔。
“老臣不敢。”杜如晦急忙起身，“陛下睿智，老臣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世民笑了笑，起身出门，可是看着李平忙碌的身影却又停下脚步。
该怎么说还是要考虑考虑。
这孩子心里有主意得很，又十分聪慧，若是试探的言辞之间被他听出什么反倒是不美。
是夜。
在李世民的要求下，晚饭变成了烧烤。
当然主厨自然是李平。
亲自动手什么的偶尔尝试尝试就算了，李世民还是不想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篝火上，特意打造的铁架上布满了新鲜的羊肉，在李平熟练的手法下很快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虽说调料不全，难以复刻后世的美味，但新奇的吃法也足够勾起大唐人的味蕾。
藏着其他心思的李平很狗腿地将烤好的肉串送上。
李世民豪爽地撸下来，眉开眼笑。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疑惑之色。
“这盐是哪来的？好像口感与众不同。”
李平闻言心底暗喜。
正事来了。
这顿烧烤你可不能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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