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程秋池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了
程秋池带着队员们在芦苇丛中挖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在地下三寸的地方挖到了刘文通的尸体。
经法医初步鉴定，确定他是因钝物击打头部，失血过多身亡。
她指挥着队员们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然后转头向阮清欢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见阮清欢在跟她左手边的“人”讲话。
可是她的左手边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此时一阵风吹来，程秋池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走近些，在阮清欢面前站定，努力不去看她的左手边，“你在跟谁说话？”
“跟刘文通啊！”阮清欢很自然地回答，压根儿就没发现对面的人有些不自然。
“……”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猛地一听，程秋池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这跟她接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啊！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阮同学，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见见死者？”
“可以啊。”阮清欢点点头，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作剑指状，点在程秋池的眉心处。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她话音刚落，程秋池就觉得双眼有些发热；等缓过劲来，就发现自己的眼前多出了一个“人”。
正是刘文通。
老人家乐呵呵地看着她，眼神慈祥，“这么晚了，还让警官您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程秋池略略惊讶，她本以为鬼都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居然与常人无异。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警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去抓那个孽子的时候，我可以跟着吗？”
说到这里，老人家叹了口气，“我这一生，自问没有做过亏心事，也不知怎么的，就养了这么一个孽子。”
“我想亲眼看着他认罪伏法，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我怕他再去祸害别人啊！”
“可以。”程秋池看向阮清欢，道：“你陪着老人家一块儿，回头警方部署的时候，你们就在远处看着，不要过来。”
“好。”阮清欢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把刘文通收了进去。
“咱们什么时候去抓人？”
“待会儿就去。”
程秋池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今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颠覆了她以往三十年的认知。
“头儿！我这里好了！咱们下一步去哪儿？”
这时，身后传来袁伍的声音，程秋池回头，高声道：“带上一队和二队的人，咱们去抓刘玄。”
“还有，让法医今晚就把尸检报告做出来，咱们尽量在明天钉死那孙子！”
“明白！”
阮清欢跟着程秋池的车，打算去刘玄家；中途他们绕了道，先把李笑笑送了回去。
分别前，阮清欢还给李笑笑拿了两张符，把小姑娘高兴得不行，当场就给她转了三千块。
刘玄家在景宁区的南边，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
楼道里没有电梯，甚至没有灯，警察们只能摸黑上去。
程秋池把阮清欢安置在小区对面的凉亭中，然后自己带着队员们一路摸了上去。
刘玄的家在三楼，空间很是逼仄，程秋池躲在门后，袁伍负责叫门，其余队员都躲在上下两边的楼道处。
“有人吗？有人吗？”袁伍拍着门，故意作出生气的语调，“你家漏水了，都快把我家给淹了！”
说完后，他侧耳趴在门上听，果然听见里头传来女人的抱怨声和拖鞋“噼里啪啦”拖地的声音。
“谁啊？！”刘玄打着哈欠来开门，语气里是浓浓的烦躁，“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门？脑子有病？！”
他半眯着眼睛打开门，结果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整个人摁在了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手铐都铐上了。
“你们干什么？！”
“啊啊啊……老公！救我！你们干什么？！”
一时间，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充斥着整间屋子，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
“我是景宁分局大队长程秋池。”程秋池拿出证件，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我们怀疑你跟刘文通被害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闻言，刘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眼里满是惊恐和心虚，整个人发抖得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他喃喃自语，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绝望和恐惧中。
袁伍把人提溜起来，亲自押着刘玄走出了小区；刘玄的妻子也紧随其后，被两个女警压进了警车里。
刘文通站在凉亭里，亲眼看着他的儿子儿媳被逮捕，只觉得感慨万千。
不多时，程秋池从对面走过来，道：“人已经抓完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阮清欢看了看有些颓然的老人，道：“老先生可能想第一时间知道最后的结果，我可以带着他去警局待一会儿吗？”
“我们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而且现在回去又要没门进了，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让宿管阿姨给她开一次门。
程秋池思忖片刻，还是答应了。
她把阮清欢带到了她的办公室，嘱咐着她不要乱跑，然后就去忙了。
阮清欢往矿泉水瓶上多贴了个符，确保老人不会被警察局的正气和阳气伤到。
警察局是至阳至纯之地，而刘文通已经是阴物了，难免就会被灼伤，别回头再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不早了，困意一阵一阵地往上涌，阮清欢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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