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轮回
黑蛇爬过顾回轩身边时，他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死死地盯着那条黑蛇，企图从它身上看出点什么——
那条蛇腰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那么深的伤口都能愈合？！
那时间岂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正当顾回轩在进行着头脑风暴的时候，黑蛇已经带着它的宝宝们扣响了男人的门。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在深夜里显得犹为清晰，里头的人一听见声音，便急匆匆地跑出来开门。
“谁？是谁？”男人睁着眼睛四处张望，却始终看不到人，最后还是底下的黑蛇发出的“嘶嘶”声吸引了他。
“诶？怎么是你们啊？”
男人蹲下身来，惊奇地看着一大几小的蛇母子，问道：“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有什么是吗？”
黑蛇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它点了点头，而后将蛇尾卷着的一本小册子卷到男人面前。
男人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便发现这其实是一本食谱——
也亏得他祖父识字，小时候教过他许多，不然现在真是要当睁眼瞎了！
“怎么给我这个？”男人的眼里浮现出诧异，“你从哪儿得到的？”
黑蛇不会说话，只一味地看着他，又用蛇尾将食谱卷到男人怀里。
男人就算再迟钝，这下子也该明白过来了，“这是给我的？是为了……报答我救了你的恩情吗？”
黑蛇点点头，看了男人一眼，而后便带着它的蛇宝宝们要离开。
那条误伤了男人的小蛇，在临走前来到男人的手边，用蛇头蹭了蹭男人的手，然后才跟着她妈妈离开了小院。
男人本想挽留它们，但鬼使神差之下竟没有开口，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他们远去。
蛇还未爬出院子，女人便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哎呀！那里来的这样多的蛇！”
“是来报恩的……”男人将手中的食谱递给女人，道：“给了我这个……”
顾回轩缩在墙边，目睹了这一切，最后在夫妻俩温温柔柔的说话声中再一次睡熟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房间里挤满了人，他们依照长幼的顺序跪在床前，而床上是一个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男人。
老人半睁着眼睛，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大限将至。
他听着底下儿孙们的抽泣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精神也在一瞬间变得极好。
“扶我……起来……”
听见声音，立刻就有人来到老爷子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人搀扶了起来。
儿孙们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老人有话要说了。
大家赶紧止住了哭泣，齐刷刷地看着老人。
老人靠坐在大儿子的身上，艰难地从枕头下拿出一份遗嘱，道：“我走后……你们、你们按照……按照遗嘱办事……兄弟姊妹间……不许因为钱财而争得头破血流的……”
闻言，底下的儿孙们立刻回复道：“是！”
“还有……还有……”老人将遗嘱塞进儿子的手里，而后举起左手——左手虎口出有两个牙印，看上去像是被蛇咬的。
他指着窗外的一点，艰难地说道：“给……给黑蛇立的那个牌位……要时时供奉……不可有半分懈怠……”
“咱们、咱们顾家……是多亏了黑蛇报恩……才攒下了如今的家业……咱们、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定要时时供奉……祝愿它们早日成仙……”
“明白！明白！”老人的大儿子红着眼眶，一个劲地保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照做！”
“只要顾家香火能传承一日，祠堂里的牌位便供奉一日！”
闻言，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脸色变得灰败，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见状，那些儿孙们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顾回轩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才意识到——那位在山上救下黑蛇、后来又凭借着一份食谱挣下偌大家业的老人，居然是他们顾家的先祖？！
他在震惊中再次陷入了黑暗，后来是被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
什么情况？！
这是又干到哪儿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不能动，但他非常平静——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立在屋檐下的柱子！
柱子的后面是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阵阵痛呼声；柱子的前面是庭院，院子里站满了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
其中是来来往往的丫鬟，她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的，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别急别急……会没事的……”
“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
“咱们这儿最好的稳婆和最好的大夫都在里头，少环肯定可以顺利生下孩子的……”
院里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着急着，一边互相安慰。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接着就有婆子出来报喜。
外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就又都高兴起来，仿佛遇上了全天下最快乐的事。
不多时，便有婆子抱着婴儿出来，喜气洋洋地说道：“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为首的妇人从婆子手中接过孩子，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好好好……真是辛苦少环了……”
她怀中的孩子睁着眼睛，双手不停地扑棱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左手虎口处有一对浅浅的、很整齐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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